第五百四十三回 好坏心
一个渔夫收网的时候,捕到了一条奇怪的金色大鲤鱼,那条鲤鱼像个被人欺负的姑娘般呜咽着,渔夫没多想,把它带到了市场上去卖,以不错的价钱买给了一个仆人。
那仆人是在当地赫赫有名的姚善人家里当差,他把鲤鱼带回府里交给了厨娘,厨娘便准备动手杀鱼。
不料,厨娘刚把鱼放上砧板,那鱼突然剧烈的上下跳动起来,还伴随着一阵哭泣声。
厨娘吓了一跳,拿起刀板重重拍了一下鱼的头,那鱼不跳了,眼睛却流出了眼泪,泪水忽而变成了血液。
厨娘不敢再下手了,跑去问管家,管家一听这怪事觉得很蹊跷,便跑去问府里的夫人。
少夫人没有主意,而老夫人很迷信,觉得这条鱼许是什么仙子化身的,命下人赶紧把鱼给放了,下人便照办了。
多年以后,老夫人和姚善人相继去世了,姚家三代单传,只剩下一个男丁,即姚善人的儿子姚甫。
失去了姚善人这个顶梁柱,姚家渐渐家道中落,只好遣散了家丁奴仆,沦为普通的平民。
为维持生计,姚夫人开了一间小店,抛头露脸去给人刺绣衣裳。姚甫则一心一意读圣贤书,盼望有朝一日能入职为官,光宗耀祖。
一日,姚夫人正在店里忙活,突然间跑进来了个脏兮兮的姑娘,说是被人骗婚而逃跑出来至此,求姚夫人收留她。
姚夫人见她十分可怜,便答应暂且收留她几日。
那姑娘洗干净了脸,换了一身衣服后,一看,长得实在是标致。
姑娘在店里住了下来,每天帮着姚夫人缝缝补补,手巧得很,做工非常精致,又十分主动干家务活,连连受到姚夫人的称赞。
话说,姚甫听母亲说收留了一个逃婚的女子,心里觉得甚是不妥,欲跟母亲谈谈,把那姑娘给送回去。
一到店里,姚甫刚想跟母亲说起,可见到了母亲口中称赞的姑娘,令他大吃一惊,世上竟有如此美人!
话到了嘴里,他却说不出来了,只是痴痴的看着那姑娘。
姚夫人问他何事,他回过神来,话锋一转,说起了他今年去王城入职赶的事情,日子不远了。
姚夫人握着住儿子的手,感叹了几句,又叫他安心去入职。
姑娘也叫他莫担心,她会照顾姚夫人的。姚甫道谢,心里暗自高兴。
不料,姚夫人忽然生起重病来,一连五天过去了,还是卧床不起。
姚甫着急坏了,他过两天就得动身去王城了,可母亲却病倒了。
他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是已无力回天让他备好棺材。
姚甫大怒,轰走人之后再去请别的大夫。
那姑娘一直守在姚夫人床前,哭红的眼睛肿肿的,姚甫看在眼里,什么话也没说。
第六日早晨,姚夫人竟然自己起身了,精神爽朗,一点儿也不像个躺了五日的病人。
姚甫喜极而泣,扑到在母亲跟前,姚夫人笑着扶他起来,让他快去准备行李,明日去王城入职。
姚甫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姑娘,她似乎很憔悴。
姚甫嘱咐她好生照顾母亲,待自己入职归来,定重重谢她,姑娘点头答应了。
次日,姚甫恋恋不舍地拜别母亲,又将一块玉佩交与那姑娘,说是让她暂为保管,便骑上马离开了。
待姚甫高高兴兴的入职归来,一进家门,只看见母亲一人坐在椅上做衣活,不见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姑娘。
姚甫问她去哪了,母亲欣喜的看着儿子,忽而脸色暗沉下来,转身到房里拿了一个东西出来,正是姚甫给姑娘的那块玉佩。
姚夫人叹息道:“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接着给儿子讲起了那姑娘的事情。
原来,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许多年前被老夫人放生的那条鲤鱼。
她知道姚家道中落后,便想来照顾姚夫人。
而为了救姚夫人一命,她搭上了上百年的修行,现在不知是在哪条河里休养呢。
以前的荀信是不信迷信的人,但在他身边发生的有一些故事,却解释不通。
在书简上说人死后就细胞死了,没有什么七魂六魄,没有什么鬼勾人魄,但在他们村里荀信亲眼见到一家人惹怒鬼魂,丢失了性命,这改变了他以前的看法。
荀信村里都是自建房,每家每户都是自己建房子,离他们家不到两百米远的雷二叔家也自己建的房子。
雷二叔前些年在外走南闯北,在外面混的是风生水起,挣了很多的钱,村里的人都夸他能干,是村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村里的并不知道他在外是做的毒蛇生意。
可是在老家雷二叔的父亲和他妻子住的房子却破破乱乱,有的地方撑开了口子,下雨天房子还漏水。
有一年,雷二叔想改善自己家的住宅条件,重新建一套新房子。对建房子的钱对于雷二叔是够的,人手也找好了,需要找一块适合建房子的地。
在他们一家人商量好的情况下,选择了他们老房子旁边的农田里,这一块地两边是树林,背后有靠山,前面一马平川,视线极为开阔,中间恰恰是一个建房子的好地方,他在这建房子,雷二叔万万没有想到他在与亡魂挣地盘。
他找来的人手开始动工了,这块地平,松软,地基极好开建。
突然,一位村民惊道:“呀,挖到了一块木头,这是什么东西?”
他这么一喊,大家都跑了过来,有的人说是乌木,有的人说是楠木,大家都说这是一个宝贝。
雷二叔跑了过来:“快,快抛开,看看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我发了。”他边说边大笑起来。
抛开土,大家大吃一惊,一副黑黝黝的棺材出现在了村民的面前,大家觉得不是好兆头,挖着棺材的人腿还在瑟瑟发抖。
大家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雷二叔站出来了,说到:“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有鬼魂也是孤魂野鬼,大家不要怕,挪开它,大家继续挖。”
村民听到这些话,又收了钱,也只好继续挖。
这时,村里的老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大喊道:“大家快停下,不要挖,人家在这躺了好多年,挖是要遭报应的。”
村民听见年长得人都这么说,还是有些害怕。
雷二叔却要坚持,老人拗不过他,老人说:“小雷,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既然你要挖,去找找隔壁村的云大直,让他们过来度一下魂,避避邪。”
雷二叔半醒半疑,但还是去了。
云大直是远近闻名的道士,谁家要看地,要建房,要驱魔,都找他。
云大直摆好祭台,将黄色的布匹铺在桌上,桌上香炉插着三根焚香,旁边有一碗公鸡血,有道尺,还有一些东西荀信也不认识。
云大直穿上黄色的道袍,开始迈着步子,一会儿向天呐喊,一会儿跪在地上祈祷,走的步子像跳舞一样,据他说是仙人步,嘴里念叨一些听不懂的悼词。
很快,他前面的一些过程都弄完了,到了最后一步,云大直闭着眼睛:“来,来,雷氏请跪下请走亡灵。”
说着云大直就去拉雷二叔,雷二叔一把推开了他的手,因为他是不信这些鬼魂神灵的。
“我才不会跪他,要不是老人让我请你,我才不会搞这些玩意儿。”雷二叔有一些生气。
雷二叔让云大直停了下来,说是前面做的也差不多了,应该可以了,云大直摇摇头停止了,脱下了道袍,收好自己的道具,匆匆就离开了。
雷二叔指挥着村民继续挖,不一会儿,棺材就被挖了出来,他让村民把棺材抬到树林的那一边的一个山沟里放着,没再管了他。
很快,雷二叔的房子建了起来,外面刷着石灰,在黄土地的映衬下格外的白,远看就像一座小别墅,近看又是那么的高大,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好房子。
“云大直走的时候还摇头,他这个臭半仙也不懂什么嘛,如今我是双喜临门啊。”在云二叔把房子建好后,雷二叔总是在别人面前这样说。
原来他的妻子怀孕,有了小孩,自己过几天也要搬进新家,真的是双喜临门。
雷二叔热热闹闹的搬了家,搬家后,张二叔就去外地操起老本行。
过了不久,就一个消息传到了村里,雷二叔在一次捕蛇中被咬伤,中了巨毒,在逃亡的时候,经过一个山崖,不慎跌入了悬崖,最后找到尸体的时候,已经确认死亡。
这个消息传到了村里,大家才知道雷二叔这些年在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