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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耿颂平变色道:“凌天集团是仲家的心血!”
    “我成仙了。”
    “……”耿颂平苦笑道,“世俗钱财看不上了吗?”
    仲世煌道:“人间的‘仲世煌’总要死,我也不会有继承人。与其交给别人,我宁可交给你。兄弟。而且你受得问心无愧,今天的凌天集团的确是你一手创立起来的!”
    耿颂平抹了把脸:“你失踪期间我想搞个慈善基金,给你积德,好让你早点回来,又怕花你太多钱。现在好了,我说了算!给你搞个比魏天成大的!”
    仲世煌道:“别叫世青,叫煌故。”
    “不好不好,听起来像亡故啊。”
    仲世煌:“……”
    温故道:“我道号既济,就叫济世吧。”
    耿颂平拍板同意:“这个好!济世基金,适合当下!”
    仲世煌皱眉:“为什么你的在前面?”
    一直沉默的周伏虎插了一句:“冠夫姓。”
    仲世煌:“……”
    凌晨两点,天正黑,夜正静。卧室壁灯微弱的光线照着床上的人,鼻梁高颧骨凸,轮廓很深,面颊极瘦,眉间三层褶皱显示其主人虽然入睡,心境却不安稳。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阳台进来,站在床边。
    “你的法器呢?”温故小声问。
    仲世煌不甘不愿地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这是个巴掌大小的香炉,粗闻没什么问题,细吻有淡淡的薰衣草香。
    床上人似乎感觉到注视,猛然睁开眼睛。
    床边人朝他眨了眨眼睛,低声道:“爹。”
    睡得迷迷糊糊的魏天成怔怔地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脸,“汉思?”
    “刘汉思”被人撞了下腰,连忙改口:“爸爸,你最近好吗?”
    魏天成的脑袋微微抬起,闻言又靠回枕头:“钱不够用?”
    “刘汉思”道:“……够用。爸爸,我担心你。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魏天成眯了眯眼:“你妈妈呢?”
    “……”“刘汉思”扭头看隐身的仲世煌,用口型无声地问:这香能让人神志不清?
    仲世煌不耐烦地耸肩。
    魏天成突然提高音量:“你妈妈呢?”
    “刘汉思”道:“啊,可能在在楼下……做早饭!”
    魏天成坐起来,掀起被子下床,嘴里嘀咕道:“每天这么早做早饭,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爸!”“刘汉思”看魏天成起身要往外走,上前挡住,“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记得明天是你的生日,你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一直以来都是你为我操心,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为你做点事情。”
    魏天成停下脚步,仔细看他脸,半晌才道:“真的不是钱不够用?”
    “够用,够用。”“刘汉思”捏了自己一下——不疼,又狠狠地捏了一下——也没感觉,干脆捂脸,“我以前太不懂事,让爸爸操心。我以后会重新做人!爸爸有什么心愿就告诉我吧,我一定为爸爸完成!”
    魏天成老脸一抖,慢慢地伸出手,搂着“刘汉思”的胳膊,正要说话,就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仲世煌黑着脸,拿着根棒球棒站在他身后,恶狠狠地说:“肥了他的狗胆,敢摸你!”
    温故无语地拎起魏天成放在床上,仲世煌踢床脚泄愤。
    温故道:“你太冲动了,他还没有说心愿。”
    仲世煌道:“还用问吗?不就是希望儿子起死回生浪子回头?”
    温故摸着下巴:“难度太大。啊,要不再给他找一位夫人,再生一个?”
    “休想!”仲世煌恨魏天成是一回事,有人取代小姨的位置又是另一回事。他见温故看着他,深吸了口气,“他这把年纪了,未必生的出来!”
    温故道:“这倒是,领养一个比较快。那就领养一个?”
    仲世煌冷笑道:“像他这种连自己亲生儿子死了都不回国看一眼的人,你觉得他会对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
    温故郁闷道:“那怎么办?”
    仲世煌瞪了温故一会儿:“明天再试一次!”等他心愿完成,死期也到了。
    ☆、88隔世之逢(下)
    魏天成第二天醒来,后颈酸痛,头晕眼花。他这个年纪本来就容易出毛病,加上最近体检结果不好,也没有在意,吃了管家做的早餐,去花园散步。花园有个玻璃花房,布置得十分漂亮。
    仲世煌和温故隐身跟着他,温故见仲世煌脸色微变,小声道:“怎么了?”
    仲世煌指着花房里的画像:“那是小姨。”
    温故凑近了看。画像上的人的确不如刘晓玲明丽张扬,但清秀端庄,气质婉约,很招人喜欢。
    “你看那么仔细干什么?她是你的长辈。”仲世煌按着他的额头,让他往后移。
    温故转头,看到魏天成蹲在地上,背对着他们,小声道:“他在干嘛?”
    “烧纸钱。”仲世煌口气不善。
    魏天成一边将纸钱丢进火盆里,一边唠叨:“我昨天梦到汉思了。他和以前不一样,变懂事了。你在下面有没有见到?唉,母子哪有隔夜仇,你们都这么多年了,要是在下面碰头,就原谅他吧。有他在你身边,我也可以放心一些。”
    “我知道你喜欢做衣服,让人把最近流行的样式做成纸衣,明天就烧给你。你要什么,就托梦给我。”
    “这么多年,你一次都没有托梦,是不是还在怪我?”
    魏天成抬起手,擦了擦眼泪,“你要是看到姐姐和姐夫,替我说声对不起。我欠他们的实在太多了,这辈子还不清了,要是下辈子,就让我做牛做马吧。”
    “我这个月又捐建了两个学校。要是我们那个孩子没有流掉,今年都可以参加高考了。”
    “晓慧。”
    他语气陡然低沉,看着火盆发了会儿呆,突然双膝往前一松,跪在地上哭起来:“你来见见我,见见我。我想你了,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罚我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你啊。”
    他的话因为哭声支离破碎,温故撇头,有些不忍听。仲世煌却听得津津有味,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嘴角勾起笑容,“我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了。”
    温故道:“你想假扮你阿姨?”
    仲世煌邪笑道:“他不是想见我阿姨吗?那就见呗,我正好问问他阿姨是怎么死的!”
    温故抓着他的胳膊:“你放心,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我们的任务是完成他的心愿。”
    仲世煌不耐烦地挣开他的手:“你放心,我有分寸。”
    温故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仲世煌接到任务后,就在旁边摩拳擦掌,眼睛老是瞄太阳,等太阳下山,又盯着魏天成看。温故想,要是他手里有迷药,说不定早就将魏天成迷晕送床上去了。
    好不容易等为魏天成真的上床,仲世煌拿着加了四倍香料的香炉上场。
    温故旁观,看着仲世煌变成刘晓慧的样子坐在床边。
    魏天成的睡眠很浅,很快从睡梦中醒过来,看到刘晓慧时还不敢置信,呆了呆,才低声道:“晓慧?”
    仲世煌握拳,强忍着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回答:“嗯,是我。”
    魏天成坐起来,身体微微前倾,想要扑过去,又忍住了,“你好吗?”
    仲世煌道:“你觉得呢?”
    魏天成道:“我每天都给你上香,还烧了很多东西,你收到了吗?够不够?不够我再烧。”
    仲世煌道:“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你觉得怎么会好?”
    他设了个陷阱,魏天成毫不防范地傻乎乎地踩了进去:“我已经认错了!我是无耻,我是卑鄙,我是嫉妒仲国强!可是我不爱刘晓玲了,我喜欢的人,喜欢的人是你。你说自杀就自杀,那么干脆,一点都不留恋。为什么不想想我,想想我们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他也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多么难过。”
    仲世煌听到刘晓慧是自杀,呆了呆,心里涌起巨大的悲伤,又有种释然。他的小姨最后还是刘家人,和丧心病狂的魏天成断绝了关系!
    他用魏天成听不到的声音对温故道:“你出去,我和单独谈谈。”
    温故皱眉,又听他道:“我不会杀他。”
    温故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退出房间。
    房间外,黑白无常站在走廊那头,警惕着他。
    温故微愕,随即叹了口气。
    房间内,魏天成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摸渴望的身影。仲世煌抬手托住他的手肘。感觉受到鼓励,魏天成扑过去,想将人搂住,却觉肩膀一痛,两个胳膊被硬生生地卸了下来。
    看着魏天成痛得倒在床上冒汗,仲世煌笑眯眯地俯身:“感觉怎么样?”
    魏天成大汗淋漓,看着他的眼睛渗出泪水:“你这么恨我?”
    仲世煌道:“你自己想想你做过的那些事,从你陷害仲家开始,好好地想一想,再想想你对……我姐姐的龌龊心思,我觉得我不该恨你吗?”
    魏天成仰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几乎是享受着“爱人”带给自己的疼痛:“我,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只是,不甘心。这些年来,守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一直是你,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我怎么会不感动,不动心?”
    “你很感动,感动地杀了我姐姐和姐夫,感动地想要杀我的外甥。你真是太感动,感动得我都要落泪了。”
    “我知道错了。”他垂下眼眸,“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下辈子,下辈子再重新开始。”
    仲世煌道:“可惜太迟了。”
    “不迟,”他挣扎着要坐起来,“我,我们可以开始的,我找得道高僧做法,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
    “你下辈子不是要做牛做马吗?我可不想。”
    “你,你听到了。”
    “而且,我已经找到真正喜欢的人了。我的下辈子不会再遇见你。没有你的日子,我会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魏天成眼珠子猛然一瞪,死死地盯着仲世煌,连双肩的痛苦也不管了,怒斥道:“胡说八道!你喜欢的人是我!是我!你是我的,是我的,你不会喜欢别的人,不可能!”他越说脸色越红,身体突然抽搐起来,几乎喘不过气。
    黑白无常出现在房间里,紧张地看着仲世煌的一举一动,自从被温故截胡,他们对游荡凡间的仙人就不敢掉以轻心了,谁知道他们神经什么时候会打错,跑来妨碍公务。
    仲世煌扫了他们一眼,慢慢地转身走到阳台,背对他们。
    黑白无常松了口气,拎起魏天成魂魄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