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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晨曦一脸莫名其妙,这……很奇怪吗?她在研究中心时经常用单位座机给古逸打电话,多拨几次自然就记住古逸的电话号码了啊。
    “而且,”晨曦解释道,“古老师的电话号码很好记,13678678xxx,你看,数字全是连在一块的。超级好背!”
    言洺心不在焉,“那我的电话号码你背得出吗?”
    此话一落,两人都齐齐怔住原地。
    晨曦默了默,才“啊”了声,怎么总觉得今晚的言洺怪怪的?她记得住古逸的电话号码就必须也记得他的吗?
    “言医生你——”
    不等晨曦说完,言洺就埋首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哦。”
    气氛再次凝固,言洺脸色难看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晨曦虽然想不明白言洺到底在呕什么,但他脑袋上顶着闪闪发亮的“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她是瞅得明明白白。
    想了想,晨曦道:“那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就回自己家了。”
    言洺闻言没动,复将杂志翻出来继续看。
    晨曦看他摆臭脸看惯了,倒也无可无不可,一边起身一边就道:“那我走了,言医生再见。”
    言洺:“……”还是没有回应。
    晨曦朝其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谁料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身后言洺道:“你打算怎么跟你妈说?”
    晨曦脚步一滞,扭头道:“嗯?”
    言洺抬眸,黑眸清亮:“现在是凌晨12点06分,你打车回去至少要半个小时。你是不是准备跟你妈说,研究中心拓展培训到晚上十点多,然后你们乌压压一大群人连夜赶回蔺安市的?”
    晨曦噎住,这个……她倒真没想过。
    “而且这个天气,”言洺指了指窗外,继续道,“你认为自己出去能顺利打到车?”
    晨曦顺着言洺的手看出去,只见外面大雨倾盆,天边隐隐还可见雷电闪现。
    “这——”晨曦结舌,一脸无奈地看向言洺。言洺见晨曦看过来,紧忙将目光移向一边,又将拳头抵在嘴边咳了咳,这才装模作样道:“明天下班再回家吧。”
    “可是……”
    啪的一声,不等晨曦说完,言洺就合上杂志起身道:“我累了,先回房睡了,晚安。”话毕,果真抬腿就往主卧走。
    晨曦见状急得直团团转,跟在其身后正想再说什么,言洺在门前又蓦地停下脚步,回头一脸恍若道:“哦对了,我刚刚熬了菜粥,如果你饿的话可以吃。”
    晨曦咬唇,还处在纠结模式,“可是言医生,我怎么能跟单身男人共处——”砰的一声,不等晨曦把后面两个字说出口,言洺就用力关上了主卧门。
    深更半夜给男同事打电话就可以,和自己共处一室就不行,晨曦这是什么逻辑!(喵:言医生,你这又是神马逻辑?=。=)
    【小剧场 】
    继上一章小剧场之后,专门推出这篇名为【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早】的小剧场……
    婚后。心理研究中心的同事发现一个诡异现象,但凡晨曦感冒,言医生就势必会被传染。某次言医生又被老婆传染后,古逸调侃道:“哦哦哦,言医生怎么又感冒了?哎呀,你以前就算整个办公室的人生病都不会被传染的呀,现在真是……啧啧,免疫力下降啊,是不是某些方面不懂节制,嗯?”
    言洺瞪古逸眼,懒得反诘。不懂节制?开什么玩笑?没有家室的人懂个毛!事情的真相其实是这样的——
    别看晨曦平时疯疯癫癫,一旦生起病来却是异常黏人爱撒娇。身为老公,言洺自然颇为享受,一边在床边帮老婆端水送药一边安慰劝哄。
    往往这种时候,晨曦就会顶着水汪汪的眼睛娇嗔:“老公,头疼。”
    言洺:“没事,老公揉揉。”
    “老公,要抱抱。”
    “好,抱抱。”言洺依言抱抱。
    “老公,亲亲。”
    言洺闻言义正言辞道:“不可以,接吻会交叉感染。”
    晨曦不语,只撅着小嘴可怜兮兮地盯着言洺。
    言洺扶额,抵抗力下降5分值,“真的不可以,我也感冒了谁照顾你?”
    晨曦湛着湿漉漉的黑眸子继续撒娇,“老公,呜呜……”
    伴随着感冒后的憔悴,晨曦的声音显得异常软糯可人,言洺心微颤,抵抗力再下降10分值。
    “我说了,真的不行……”话未毕,晨曦的双手已勾上言洺的肩头。言洺抵抗力瞬间下降为负数,彻底缴枪卸甲。
    于是乎——
    翌日,恢复精神的晨曦活蹦乱跳道:“啊哈哈,病毒已清零,我疯曦又回来啦!!!”只可怜言医生头痛欲裂,简直悔不当初。
    办公室内,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言医生又擦了擦鼻涕,抱头痛下决心:下次绝对不能再上这女蛇精病的当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大概是发烧身体疲惫的缘故,晨曦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再醒来时,只听外面鸟语风吟,空气好得不得了。
    晨曦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歪头一看,已经九点半了。
    慌慌张张地出了房间,晨曦一面往身上套外套一面就到处找自己的手提包,正急得脑袋冒烟,晨曦一抬头,就见言洺闲适地坐在沙发上,正专心摆弄着花枝招展的“金枝玉叶”。晨曦一怔,脑子微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言洺家。
    理了理领口,晨曦乖乖站定,“言医生,早。”
    言洺细心擦拭着“金枝玉叶”嫩绿的叶片,连眼都懒得抬,“不早了,快十点了。”
    言洺这么一说,晨曦才想起眼下紧要的事情来,心陡然提到嗓子眼,胡乱理了理长发就又开始寻找自己失踪的手提包,一边找一边又忍不住嘀咕:“完了完了,迟到了!迟——大——到——了!”
    从言洺家到心理研究中心少说也要四十分钟,还是在顺利打到车的情况下,按这个算法,晨曦到单位至少也是十点半之后了,迟到整整两个小时不会被记旷工吧?
    想到旷工,晨曦的心越发惴惴不安,奈何越是着急越是出乱。找到手提包,晨曦才想起手机还在卧室充电,收好充电器和手机晨曦才又察觉自己还没有洗漱,洗漱完毕收拾放在言洺家的牙刷、毛巾又是一阵忙……
    这头晨曦急得东跑西窜,那头言洺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待晨曦终于搞定一切,准备出门之时,言洺才悠悠问了句:“去哪儿?”
    “上班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晨曦一边换鞋一边想起什么地又道,“咦?今天不是周四吗?言医生不是也该去研究中心坐诊?”
    “哦,”言洺托腮,依旧一副懒懒的样子,“我请假了。”
    怪不得这么悠闲!晨曦咬牙腹诽:“那我就先走了,言医生再——”
    “见”字还来不及说出口,这头言洺接着刚才的话又加了句:“顺便,也帮你请了个假。”
    晨曦拉门的手悬在半空蓦地一僵,扭头惊呼:“啥?”
    言洺眉眼微挑,“我说的是中文,听不懂吗?”
    晨曦:“……”言洺如果不是耍自己,她就把脑袋砍下来给他当足球踢!敢情自己刚才上蹿下跳的时候他看不见,一定要等到她急出一身汗来他才肯公布正确答案。
    转念间,晨曦忽然又觉出不对劲来,“怪了,今早怎么闹钟也没响?我记得昨天明明有设时间的。”
    言洺一脸的理所当然,“哦,那个我关掉了。”
    “嗳?关掉了?”晨曦茫然无措。关掉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言洺听见闹钟响不叫自己起床,反而是关掉?等等!言洺刚才说闹钟是他关掉的?!闹钟在他的房间他是怎么关掉的?难道……言洺曾趁她睡着后进过次卧?口胡!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神马情况??
    晨曦正细思恐极,这边言洺就抬眸道:“桌上有黑米粥、糯米糕、果脯吐司和蒸蛋饺,自己去吃。”
    晨曦一愕,转眼去看,果然见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早餐,除了言洺说的几样菜式,旁边还有一大瓶鲜奶和水果沙拉。菜式清淡爽口,还冒着热气的黑米粥更是传来阵阵香气,饶是晨曦还在病中也觉得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言洺道:“吃完早饭后再吃一次感冒药,烧虽然退了,但药不能停。”
    听了这话晨曦心里咯噔一声响,瞬间好像明白过来什么——
    故意关掉闹钟、又擅作主张替自己请了假,言洺做这些都是因为自己在生病。为了让她能够好好休息,言大医生甚至特意请了假,留在家里就为了亲自下厨给她做早餐。刚才又细心嘱咐她药不能停,让她不要太过操劳,是……这个意思?
    晨曦满脸难以置信地盯住言洺,只见对方仍旧垂着眼帘伺弄他的花草,半点破绽都没有。
    玄幻,实在是太玄幻了!要不是自己发烧烧糊涂了,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晨曦探头瞅了瞅外面的太阳,最终还是道:“那……言医生一起?”
    言洺手一抖,某片嫩叶就这么被无辜地剪了下来。掀了掀眼皮,言洺漫不经心道:“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哦,这样啊。”
    “快点吃,”言洺启齿,“吃完我开车送你去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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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晌午时分,两人才到了心理研究中心。一回单位,晨曦立马调回打鸡血的状态,迅速整理了昨晚的想法,做成简单报告后就直接去了古逸办公室。
    让人意外的是,晨曦去时,言洺也在古逸办公室。晨曦以为两人在谈其它事,正说待会儿再过来,古逸就朝她招手道:“正说找你,你就自己来了,过来坐。”
    晨曦坐下后,古逸简单介绍了下情况。因为苏琼已出现较为严重的幻听现象,未避免错诊,言洺作为精神科医生将介入这个案子,针对苏琼的病情变化进行准确地判断和评估。
    言洺食指轻叩桌面,“现阶段我只针对求助者的幻听现象进行研究判断,只要她的精神尚属正常范围我都不会干涉你们的诊治方案。现在我只需要知道你们的诊断计划和咨询方向即可。”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聊我们的,不用管这货。”古逸笑眯眯地总结道,“晨曦,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听听。”
    晨曦点头,将昨晚的思路简单阐述了下。
    “苏琼没有精神洁癖这一点,相信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或者可以说,是我们误导了她。虽然没有处男情节,但在生产后却突然听说往日温柔体贴的丈夫曾带别的女人去医院堕过胎,相信换作任何女人都接受不了。在这样的状况下,对丈夫感到厌恶和疏远也是情理中的事。但因为吴盛远刚好有偏执症,使我们找偏了方向,最终导致求助者病情加重。
    “我认为,吴盛远欺骗苏琼这件事,的确是导致苏琼心情抑郁的部分原因,但不是大部分,主要病因——我们还没有找到。”
    古逸颔首:“这点我赞同。昨晚我看之前的聊天记录也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苏琼一般犯病都是在周末或节假日。”
    “周末?”晨曦瞪大眼睛。
    古逸嗯了声,将资料递给晨曦和言洺看,“你们看,都是周六或周日,苏琼总在假日里感到心情抑郁或者脾气暴躁。”
    言洺沉吟,“苏琼是全职太太,周末不周末对于她这个非上班族来说根本就没有影响,造成其情绪波动的一定是外界因素。”
    “我也这么认为,”古逸赞同道,“所以我首先查看了吴盛远每周末的情况,其有时外出应酬,有时在家陪苏琼和孩子,而不管他在不在,苏琼都会犯病,所以他不可能是病因所在。”
    晨曦转动眼珠,“那保姆呢?是不是苏琼和佣人相处的不愉快?”
    古逸摸着下巴道:“这个暂时还没来得及调查,下午我们去医院时可以再问问吴盛远。”
    晨曦点头称好,这边言洺默了默,却道:“除了家人和保姆,其他朋友和同学呢?苏琼的交际圈调查过没?”
    古逸摇头道:“苏琼的圈子很窄,每天沟通的人就这么几只。你刚介入具体情况还没来得及跟你讲,吴盛远这个妒夫要求老婆与世——”
    “不对!”不等古逸把“与世隔绝”四个字说完,晨曦就忽然拍桌道,“苏琼还有其他联系人的,闺蜜!对,就是闺蜜!!”
    古逸微顿,还来不及言语,晨曦就蓦地跳了起来,疯颠颠地扯过古逸的笔记本道:“古老师借给我用用。”
    “嗳小丫头你——”
    言洺朝古逸摇了摇头,示意他等等,两人默默盯着晨曦,就见小妮子迅速地打开微博,在搜索栏里输入了苏琼的名字。点进苏琼的微博,最后一条微博正是苏琼掐女儿那天发的,微博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身不由己!
    晨曦接着往下翻,4号,12号,20号,每一条微博都类似心灵鸡汤,刚好都是周六或周五发出的。翻到最后,晨曦已不再细看内容,只一个劲地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