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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庄籍恼怒道,“我像个滥/交的人吗?”
    夏榛说,“我没有这样想你。”
    庄籍深吸了口气,才说道,“不知道你从别人嘴里听过我的多少坏话,不过,我没有那么好的精力,去和谁纠缠不清。总之,我没有和谁乱来过,靠身体上位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要是我真的舍得出我的身体,那我有太多别的机会可以往上爬了。最主要是夏奕博,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说到这里,庄籍已经满脸通红。
    这是他第一次和人解释这种事,他总觉得自己是清者自清,无论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他的坏话,他都可以冷笑置之,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屑那么去做,要是将自己是清白的这话放在嘴上,那显得太矫情了,而且太伤他的自尊。
    他本来想的是,愿意相信他的,始终会相信他,不愿意相信他的人,便也不值得他对对方说什么。
    但夏榛却这样,居然不相信他,要他这样讲出来。
    而他,居然愿意为了夏榛做到这一步。
    庄籍说完,又恶狠狠加了一句,“你要是不相信,我便无话可说了。我们从此绝交,你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一次,叫人揍你一次。”
    夏榛知道自己是太过了,他说,“嗯。我明白。”
    说完,就在庄籍的眼尾处亲了一下,庄籍往旁边避了避,夏榛放开了他的手,庄籍正要挪动身体,夏榛又将他抱住了。
    夏榛说,“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
    庄籍道,“你今天说多少次对不起了,总道歉,会没有公信力。”
    夏榛歉意地看着他,不说话了。
    庄籍叹了一声,“快放开了,我腿麻了。”
    夏榛这才放开他,然后为他按摩大腿,庄籍别扭地要避开,“你回去吧。”
    夏榛说,“我想在你这里留宿。”
    “啊?”庄籍看着他,“留宿?”
    夏榛有些别扭,但还是赶紧说,“我没有一定要同床共枕的意思,就是想留下来。我们是恋人关系了吧?”
    夏榛很是诚恳地看着他,就差背后有一条尾巴,向他摇尾巴了。
    庄籍道,“你从哪里看出,我会让你留宿。”
    夏榛恳切地道,“庄籍,我……我睡沙发就行。”
    庄籍只觉得好笑,心里却甜蜜蜜的,“你简直……。”
    夏榛无奈又恳求地看着他,“我不想回去了,远远地只能想你。在这里,想看你的时候就看得到。”
    庄籍被他这甜言蜜语说得一愣,随即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榛又问了一句,“好不好?”
    庄籍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又闭了嘴,从沙发上起了身,在客厅里走了两步,他才恍然想到,自己才刚在夏榛的母亲面前保证自己对她的儿子一点意思也没有,但现在又拐了她的儿子在一起。
    庄籍停下了脚步,有些无奈地说,“我们这样,对你我都不会有好处。你不为你妈想一想吗,她会对你很失望。”
    庄籍心里很憋闷,想到自己的母亲早逝,庄籍就满心悔恨,每每想到自己的妈妈死在家里好几天才被发现,他就痛苦难当。
    他不想夏榛让他的妈妈失望。
    他知道夏榛生来是一只雄鹰,因为天生可以自由在天空飞翔,所以不知道世界上有太多束缚,可以绑得一个人难以动弹,而他,却是一只从小被各种绳子绑起来的马匹,根本不能如他一般随心所欲。
    夏榛知道,庄籍对自己撒谎,口是心非,一定有他妈的关系,但是,他不能责怪他的母亲。
    夏榛说,“我可以让她承认你。她想要继承人,完全可以通过代孕的方式实现。再说,若我毫无主见,一切都按照她定下的路线走,她恐怕会对我更失望。我的人生是我的,她只要看到我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和创造价值,她就应该是满意的。”
    庄籍张了张嘴,他没想到夏榛会这样说,所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夏榛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跟前,试探地问,“你答应了吗?”
    “什么?”
    夏榛道,“我留下来的事。”
    庄籍沉默地看着他,夏榛目光毫无躲闪,满是热情诚恳地和他对视,庄籍像是被他蛊惑了一般地点了头。
    ☆、第五十二章
    夏榛受伤的身体还没有好全,他是大家公子,从小就没有吃过苦头,庄籍怎么好让他睡沙发。
    但屋子实在太小,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庄籍只好打算将自己的大床让给夏榛睡。
    这种时候,他并不想和夏榛同床共枕,所以他自己睡沙发就好。
    庄籍问夏榛,“你要洗澡吗?”
    夏榛站在靠卧室门的地方,庄籍这房子太小了,一切东西一目了然。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大的衣柜,再无他物。
    客厅里也只有一套布艺沙发,还有电脑桌,开放式厨房,厨房和饭厅为一体,里面还有一张小的餐桌。
    除此,就只有那一间卫生间了。
    夏榛每次所处的这种局促的房间,都是庄籍家。
    包括初中高中时候去的庄籍的家里,和现在庄籍的房子。
    即使是去较偏远的地方出差,夏榛所住的宾馆,卫生间也比庄籍家的这个卫生间大。
    但即使这样,夏榛对留下来依然很高兴。
    他已经有了打算,他一定要在这一晚和庄籍把话说清楚,非将关系定下来不可。
    他马上就要二十九岁了。
    三十岁就是一个坎,以前还可叫年轻,但过了而立,就不能再拿自己年轻来说事了。
    要是到三十岁,都还没把自己喜欢的人搞定,夏榛也会觉得气馁。
    夏榛说,“要洗澡。麻烦你了。”
    他很客气,目光笑盈盈地看着庄籍。
    庄籍心想刚才上演琼瑶剧,之后大家还是成熟点,不然真是太伤不起了,被夏榛按着手腕,现在手腕上都乌青了,真不知道夏榛哪里那么大力气。
    庄籍为夏榛拿了内裤和睡衣,好在他睡衣很宽大,夏榛也能穿。
    夏榛洗澡的时候,庄籍就在厨房里煮奶茶。
    看了一眼灶台,他实在饿了。
    之前在夏榛家里没吃什么东西,后来因为心情不好,便也没有食欲,现在被夏榛把话说开,他头上的天空便亮了,心情一好,就觉得饿得不能忍受。
    前阵子因为拍《今夜有你》而瘦下去的身材,现在还没有完全长回来,吃夜宵应该没有关系。
    庄籍这么想着,就准备煮点面条吃。
    他走到浴室门口去,轻轻敲了敲门,说,“夏榛,吃不吃夜宵?”
    正等夏榛的回答,浴室门就打开了。
    夏榛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全身□□,“什么事?”
    庄籍目光不自主将夏榛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夏榛身材高大,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丝赘肉,甚至还有六块腹肌,庄籍实在没想到他身材这么好,而且还这样毫无防备地对他展示。
    好在庄籍演技一流,才没有在看到夏榛身体的时候失态,他装作毫不在意地说,“你吃不吃夜宵,我要煮面条吃。”
    夏榛点头,“要吃。麻烦你了。”
    庄籍赶紧转身回厨房了。
    夏榛这才关门又继续洗澡。
    夏榛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庄籍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厨房很小,两个大男人站在灶台边会非常局促,夏榛只好在旁边站着看他将面条放入锅。
    庄籍在做事的时候,总是很安静专注,和他有时候发脾气的狂躁判若两人,夏榛很爱他这幅样子,而拿他发怒时的偏激很没有办法。
    夏榛只觉得看着他就满心温柔欢喜,“你做饭的时候,就像一幅画一样。”
    庄籍不知道夏榛这一天到底吃了什么,总能说出这些让人又高兴又起鸡皮疙瘩的话。
    庄籍看了他一眼,桃花眼里带着笑意,真有种嗔视而有情的感觉,让夏榛心跳加速,勾引着他,让他想走过去抱住他。
    夏榛想,爱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别的都没法在意了,事实的确如此。
    这时候,庄籍说话了,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有人说过,邀请喜欢的人回家,一定要展现一下厨艺,这样就能在对方心里加分。不过,也有人因为会厨艺,在金主面前展示了一番,为他做了一大桌菜,就被他在朋友圈子里说,现在女星都流行做菜了吗,觉得会做菜,就可以将人留住,那厨娘不是就要最受欢迎了。”
    夏榛“啊”了一声,本来好好的气氛,因为庄籍这句调侃,就又变得怪怪的了。
    夏榛其实是明白的,两人地位的不平等,总让庄籍像只刺猬一样。
    这样煮一碗面,也有这样的说法。
    他随即也觉得可悲,“那个这样说的男人,实在太过分了。吃了人的嘴短,还说这种难听的话。这种人,那个女星,最后没有和他在一起吧。”
    庄籍淡淡道,“既然这样说了,肯定就是早前就把人甩掉了。”
    夏榛反而愤愤不平起来,“那女星也不用觉得难过,这种人根本就不是可托付终生的,在之前就看清楚了他的为人,反而更好。”
    又小心翼翼加了一句,“我之后去学着做一两个菜,这样以后就可以做给你吃了。”
    庄籍在碗里兑着作料,说,“你又不是闲得慌,学做菜做什么。我刚才那话只是随便说说的。”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直面夏榛,“夏榛,我和你在一起,只能是以最平等的姿态,我没有任何要占你便宜的意思。我不想听别人就我们的关系说三道四。别的事,我尚且能忍,但在这件事上,我没法忍得住。”
    夏榛赶紧点头,说,“嗯。我知道。”
    又提醒庄籍,“面条是不是好了。”
    庄籍赶紧转回去看锅里,夏榛静静看着庄籍的背影,看他低着头将面条夹进碗里,他的身姿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筷子,便美好如梦境一般,就着庄籍刚才的话,夏榛心里突地就豁然开朗了。
    庄籍曾经说过,因为过于亲近,就被认为是讨好;而要是稍稍疏离,又被认为是假清高。
    人的想法,很多时候甚至不是因事而起,只是想怎么想就怎么想,人一旦对另外一个人带有偏见,那么无论对方是什么姿态,都只会把人看偏看扁了。
    夏榛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但这是第一次,他明白了庄籍为什么对自己那么若即若离和别扭。
    只要愿意好好地去观察庄籍,并站在他的位置上为他着想,并不是不能明白庄籍。
    夏榛知道自己之前怀疑庄籍,并且硬生生要他说他以前的事,庄籍一定是深觉侮辱的,他此时也产生了歉意。
    夏榛道,“庄籍,刚才对不住了。我不该不相信你。”
    庄籍已经关了火,将面条都装进了大碗里,又从冰箱里拿了肉酱罐头,将肉酱倒在面条表面,突然听到夏榛说这话,不由惊讶地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