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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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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阳
    作者:爱看天
    1文案
    夏阳重生了,回到那个可以改变人生的交叉路口,他本想用另一种方式来报答蒋东升对他的恩情,却不曾想两人的相遇比前世要提前了四年。四年时间,可以改变多少?蒋大少的一颗心再清楚不过,他夏阳即便是块石头也被他捂热了。这一回,夏阳不再是蒋东升用钱留住的人,而是心甘情愿跟着他,携手百年.
    2重生
    夏阳被绑住手脚,蒙住双眼,反锁在一间阁楼里。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楼房很高,在这黑漆漆的狭小阁楼上甚至都能清晰的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北方的冬天向来冷得厉害,夏阳被蒋东升养了这么些年,竟也娇嫩起来,受了一夜寒便有些头晕脑热。他胳膊上还带着黑纱,若不是母亲的忌日,哪里会这么不小心被人从墓地陵园劫持到这种地方。蒋东升对他的占有出奇的强烈,每次出门恨不得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别说近身,碰也碰不得一下。
    阁楼的门忽然被打开了,砰的一声作响,紧接着有什么人靠近,将夏阳覆盖在眼上的黑布取下。突如其来的寒风和刺眼的光让在黑暗中呆了两天一夜的夏阳忍不住眯起眼睛,但是在看清来人之后,忍不住呼喊出声:“陈书青?!”
    面前的人正是夏阳的同乡好友陈书青,他苍白着一张脸,并不比夏阳好上多少。
    陈书青显然没想到夏阳会被捆绑在这样的地方,原本斯文学者一般的脸上如今更多的是惶恐,“夏、夏阳,我不是故意的,蒋易安说只是要见见你……他是蒋东升的哥哥,我以为他们不会这样……”
    外面还有人嗤笑了一声,紧接着迈步走了进来,站在了陈书青身旁,露出一张跟蒋东升相仿的脸来,只是那样让人厌恶的笑跟蒋东升完全不像。蒋易安轻蔑的看着绑住手脚丢在地上的夏阳,道:“怎么,没想到吧?还是多亏了你这位朋友,我才能这么容易就把你弄到这里来。”
    夏阳抿抿唇,两天来滴水未进,已经让他的嘴唇裂开了口子。
    蒋易安嗤笑,“真没想到,我那个杂种弟弟,如今可是为了你什么都舍得拿出来!你有多久没回去,恐怕他就有多久没合眼呢。我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么一个男人,竟然能让他把南苑的地皮都让出来,哈!”
    夏阳抬头看向蒋易安——蒋家争夺家产的事儿他也是略有耳闻,这事情太大,蒋东升想瞒住他的耳朵却也是瞒不住的,只是夏阳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卷入这场争夺事件中。或者说,他从未想过自己在蒋东升心目中还有这样的分量。
    蒋易安像是看着一条死狗一样看着夏阳,他显然心情很好,多少次败在蒋东升手下的耻辱似乎也被洗刷了。他看看陈书青又看看夏阳,瞧着他们脸色沉寂,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听说你当初和陈教授还是在一个小镇上考试出来的,都是同乡,陈教授不如留下跟夏阳多聊几句。”说着,他凑上前来又将黑布死死的绑在夏阳眼前,热气几乎要喷到夏阳脸上。
    夏阳扭头挣扎,却被蒋易安捏住了下巴,哼道:“陈教授不必担心,他被我下了药,如今什么力气也没有,反抗不了你。随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说的又暧昧又恶心,夏阳胃部一阵缩紧,差点吐出来。可是他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在一片黑暗中听着蒋易安离去,将那铁门牢牢关上。
    被相交多年的人出卖,感觉是什么样的?
    夏阳死死的在黑布下瞪大双眼,只恨不得能透过黑暗看到陈书青那张脸,他心里有一把火在烧,他自认为待陈书青不薄,竟没想到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陈书青扶了扶眼镜,极力维持着脸上的漠然,但是那双眼睛却是不敢看夏阳的。四周除了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陈书青似是挣扎了很久,终于还是开了口,“夏阳,你和蒋东升早就在一起了……对不对?”
    回答他的仍是一片沉寂,陈书青等了一会,似乎是壮着胆子,竟然带着质问的语气道:“你被他包养了多久?你当初借我的钱也是蒋东升给你的?”这话说的又夹杂了些许心酸和不甘,最后一咬牙,还是说道,“我会把钱都还给你,你也尽快摆脱蒋东升那个人渣的好,卖身的钱……脏。”
    夏阳想笑,只这一句“卖身钱”便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多少年的朋友情分全化为泡影。他曾经想象过假如朋友知道他和蒋东升关系之后的反应,但是如今亲耳听到,伤得更深。
    他知道陈书青是个天生的软蛋,懦弱胆小,害怕是非,但是他一直都将他当做朋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好友这样哆嗦着声音质问。当初若不是他顺着蒋东升,若没有那笔钱,他和陈书青如何能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完成学业,如何混得下去?若没有蒋东升,他夏阳又怎能在母亲病床前多尽孝几年?这个一心研究书本的男人,终究是在象牙塔里被保护的太好。
    夏阳脸色变冷,尽力挺直了脊背,语气也冷淡疏远起来,“我和蒋东升的事儿,不用你管!”
    陈书青斯文清俊的脸上煞白一片,他嗫嚅着唇,说:“夏阳,你真的和他……你是认真的?”
    夏阳不屑跟他说话,只在唇角挑了一个冷笑。
    陈书青走近了几步,看见夏阳往后退缩躲开他伸出的手,心里有些堵得慌。他手掌在夏阳的脸颊上抚过,喉咙忽然有些发紧,但也只敢触碰了那点黑布不敢再多做些什么。“夏阳,我等下便去求蒋易安,让他放你回去……”
    门外的声音嘈杂起来,像是有人在争吵着什么,甚至还能听到动手的声音。
    “……老子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说话!夏阳在哪儿?你他妈把夏阳给老子交出来,不然老子就彻底废了你!”门外的声音蛮横无理,一股子流氓派头。
    “夏阳?你养的那个男人,现在当然在会他的老情人了!哈哈哈,蒋东升你不会不知道吧,夏阳那个同乡看他是用的什么眼神?对,就跟你现在是一样的,呸,真恶心!这会儿俩人早就滚到床上去了!”
    “……蒋易安你他妈敢!”
    一阵更嘈杂的争吵,甚至还传来枪火的声音,里面掺杂着夏阳熟悉的男人粗狂声音,一如既往的凶狠,“蒋易安你给老子看清楚,这些都是你们逼老子的,你不是想要升官?不是想要钱吗?你们让老子在外面背黑锅,给你们卖命,老子才不吃这个亏!你放心,这些我他妈全给你们挂在公司的账上,那块地皮你当老子白给的?你,你爸,一个都跑不了,这回老爷子也保不住你们!”
    “蒋东升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还是不是蒋家的人?!你怎么敢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把整个蒋家都毁了?!”
    蒋易安疯狂地吼着,他已经失控了,片刻后竟然转身冲上了阁楼,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蒋易安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夏阳身上,又像是在看着那个同父异母的杂种弟弟。“都是你……都是你逼我的!蒋家毁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夏阳被黑布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得周围一片嘈杂,身旁的陈书青在大声叫着他的名字,而紧接着又被那个霸道的男人一声怒吼遮挡过去,“夏阳!!!”
    耳边炸开一声枪响,夏阳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温热的什么便顺着额头汩汩而下,不停涌出流淌一脸。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为何却偏偏想着刚才蒋东升那声怒吼,他从未听过蒋东升这样惶恐害怕过,像是失去了最后一块浮木。
    ——夏阳,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儿。
    ——夏阳,你等着,等我给你报了仇我就去陪你。
    ——夏阳……
    谁在耳边不停的说着,承诺着,片刻也不停歇。
    蒋东升,原来我在你心里并不只是个玩物吗?原来也是,值得你拿命去换的人。
    夏阳觉得自己像是陷在一片挣扎不出的泥塘里,费劲了力气才睁开眼睛,呼吸上新鲜空气,迫不及待喊出声,声音却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到,“……唔!”
    旁边伸一双粗糙带着老茧的大手,将夏阳伸出试图抓住什么的手握着,声音有些低哑的问道,“这孩子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那人握着夏阳的手低声念叨了一句,紧接着便向门口喊了一句,“端碗蜂蜜水来,再给刘医生去个电话,麻烦医生再来家给瞧瞧吧!”
    夏阳费力的将眼皮的缝隙睁大一些,想要看清身边的人,他模糊听到一阵门帘响动的声音,紧接着就被人小心的扶了起来。扶他起来的人似乎是个中年女人,身上有廉价化妆品的味道,气味太过呛人让夏阳忍不住咳嗽了下。
    “哎,夏师傅你瞧,他把水都咳出来了,准是没事了!”扶着他的女人大声说着,让夏阳的耳朵嗡嗡作响。“刘医生也说过,就是小孩子不懂事把水呛进鼻子里了嘛,咳出来就好了……”
    夏阳被扶着喂了点蜂蜜水,干涩的喉咙好过了不少,不过水吞咽下去的时候咽喉还是火辣辣的疼痛着。喂了点水,夏阳也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了,可见到的不是冰冷的病房或者医护床,也不是他曾经跟蒋东升住过十多年的房子,而是他幼时住过的那个清贫的家。
    旁边小心扶着他的男人凑过脸来,被岁月磨砺过的脸上仿佛又老了几岁,他眼里带着紧张,又像是担心夏阳被吓到,低声问道:“夏阳,你哪里还疼么?”
    夏阳看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小声叫了他一声,“爸。”
    中年男人果然舒展了眉头,咧着嘴哎了一声,“醒了就好,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摸摸开新坑……
    小剧场:
    蒋东升(蹭尾巴):夏阳,夏阳你等我几天啊,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夏阳:……走开!
    3兄友弟恭
    夏阳他爸是个粗人,瞧见夏阳醒过来,一时也只会问哪里疼不疼的话,他握了夏阳的手半天,瞧着儿子没有抽回去的意思才彻底放下心来。他小心将夏阳的手放回被子里去,动作笨拙,说的话也有些磕巴,“我去瞧瞧锅里的热汤面好了没,你睡了两天多,吃点东西的好。”
    旁边的女人也跟着起身,几步追了上去,道:“还是我去瞧瞧吧,你们男人家做事儿就是粗手粗脚的。唉,大哥你这驴脾气咋总也改不了,非得折腾出个事儿来不行,嫂子难受你心里也难受不是……”
    夏阳刚醒,头还有些晕,只是挂在墙上那撕了大半的日历却还是看得清楚的,上面赫然标注着1979年。夏阳脑海里纷乱一片,他甚至还能回想起自己被击中额头时候的那声巨响,还有蒋东升嘶哑的呼喊……夏阳忍不住伸出手掌,这是比以前要小出许多的一双小手,中指上还没有被笔磨出的小茧子,虎口也没有因劳动而落下伤疤,白皙瘦弱的不像样子。
    他回到了1979年的冬天,回到了十三岁的时候。
    夏阳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因为落水染上一次严重的风寒,差点没熬过那个冬天,想来就是这次了。模糊记得是和他爸吵架了,再细想,却又记不太清是为了什么争吵。
    门口的缝隙被打开一点,探进个小脑袋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站在那瞧着夏阳,忽然露出个笑来,冲他喊道:“哥!”
    夏阳眨了眨眼才认出来这是夏志飞,他的亲弟弟。夏阳跟父亲关系不太好,但是同母亲和弟弟却是很亲的,只是这会儿瞧见幼年的夏志飞倒是有些新奇,他招手让小孩过来,瞧着小孩踮着脚尖把手挨着自己放好傻呵呵笑的模样,心里忍不住一暖。
    “你怎么过来了,妈呢?”夏阳把小孩的手握住,这孩子从小比他好养活,一样吃窝头吃白菜汤都能长得比他结实,小手上竟然都有肉窝儿了。
    夏志飞却是有点紧张,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洗手,一般这时候能挨着他哥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还能被握一下。小孩挺激动的,脸上也红扑扑的,“妈在给你熬药呢,说是一会儿就过来了。”想了想,又眨巴着一双黑豆儿似的眼睛,有些担忧的看着夏阳,“哥,小婶说如果你再睡就醒不来了,你现在……不会再睡着了吧?”
    夏阳刮了刮他的鼻尖,瞧着他愁眉苦脸的小模样就想笑,“嗯,不睡了,哥醒了。”
    夏志飞乐了,扭着身子爬到床上去想让夏阳抱抱他,嘴里撒娇似的喊着哥哥。还没等上去呢,就被门口刚进来的人呵斥住了,“夏志飞,干什么呢!你哥现在病着,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快下来。”
    夏阳抬头看过去,门口的年轻女人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中药走过来,瞧着他的眼神跟记忆中的一样温柔。夏阳眼眶里热气聚拢,差点掉下泪来,“妈……”
    夏妈妈走上前瞧了大儿子,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温度,“还难受的厉害?”
    夏阳摇了摇头,含着的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伸手使劲抱住了夏妈妈。前世的时候夏妈妈心脏不好,一直被病痛折磨,虽然后来蒋东升极力挽救,还是过早的去世了。也正是那个时候,夏阳同父亲的关系彻底不好起来,他怨父亲没有早点发现母亲的病情,也怨父亲的暴躁脾气——心脏病人又如何能承受他那样暴躁的脾气?连弟弟夏志飞也参军一去不回,仅同他这个哥哥有书信来往,对父亲避而不见。
    夏阳使劲儿抱着夏妈妈,这时候还早,他还能够想出很多办法来挽回……真好。
    夏妈妈却以为大儿子还在委屈,一只手抱紧了,一只手小心拍着他的后背,“阳阳,不生气了啊,这次是你爸爸不对,他不该把你的书扔进水里,你原谅他好不好?”夏妈妈哄了一会,又小声道,“不过呢,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就是再宝贝那些书,也不该自己跳进河里去捡,大冬天的,要不是及时被人发现……”说到最后,也有些哽咽了。
    夏阳想起来了,他和他爸是因为上学的事儿争执起来的,他爸想让他念中专,夏阳哪里肯听他的话放弃继续读高中的机会,忍不住跟他爸就顶了几句。他爸是个暴脾气,但是好歹记得这个大儿子身体不好打不得,一时生气竟把夏阳好不容易弄到想预习的高中课本给扔到了河里。夏阳性子倔,等他爸一走,自己也跳进河里去了,书没捞着,差点被淹死。
    夏志飞还小,瞧见妈妈和哥哥都哭了,也跟着掉了金豆豆,小嘴儿一扁抱着夏妈妈的裤腿就要蹭眼泪。
    夏阳有些不好意思了,推开夏妈妈的手自己擦干净了眼角的湿润,主动道了歉:“妈,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一会儿去跟爸认个错。”夏阳知道自己当初的脾气,心高气傲,确实也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儿。
    夏妈妈倒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弯着眼角笑了,“好,这才是好孩子。”
    门口有人敲了两下,夏妈妈起身去开门,不多时又端了一碗热汤面回来,笑道:“瞧瞧,刚说你爸呢,他就过来了。不过不敢见你,还是我来喂你吃吧。”
    夏阳嘴角露出些笑意,他过去怨恨的心情太重,完全都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这些向他讨好的小细节。现在想来,母亲的离开,何尝不是对父亲的一种打击,重活一世,一碗不敢自己端来的热汤面,却悄悄叩开了夏阳的心门。
    热汤面是自家做的手擀面,大概是在炉子上炖的久了,面汤格外的香浓,用筷子挑了两下就看到卧在下面的一个荷包蛋。夏阳肚子咕咕叫起来,他面上一红,惹得夏妈妈笑起来。
    夏阳毕竟是大病初愈,他胃口小,吃不下多少,倒是有大半碗面条进了夏志飞肚子里。夏阳怕传染,但是瞧着弟弟吃的香甜,又不忍心拦着,这年头能吃点汤面也算改善生活了。他记得弟弟打小儿身体健壮,像个小老虎一样精力旺盛,倒也没有被他影响过半分。
    夏志飞吃了哥哥剩下的“病号饭”,摸着小肚子却是一脸的不安,他忍不住仰头去瞧夏妈妈,“妈,我吃了哥哥的饭,哥哥的病是不是就好的慢了?”
    “哥哥等下还要吃药的,吃了药就好了。”夏妈妈被小儿子逗乐了,指着打从一进来起就晾在桌子上的那碗中药道:“喏,交给你一个任务,等下你负责看着你哥哥把药全部喝完,好不好?”
    夏志飞挺着凸出来的小肚子,忙不迭的点头,“嗯!”
    夏阳喝中药有些年头了,蒋东升每天也是这么盯着他喝,起初还是药,后来蒋东升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给他改成了药膳,每天变着法儿的给他调养身体。汤汤水水的,倒是从未间断。
    夏阳端着那碗中药,忍不住有些走神。生活过十几年的记忆,点点滴滴早已渗入无形中,想要忘记并没有那么容易。摇头苦笑一下,屏住呼吸,一口气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喝干了,苦涩的味道顿时涌了上来。
    夏志飞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奋力的将一双小手举高了递到自己哥哥面前,睁大了一双眼睛说道:“哥,吃糖!”
    小孩手里攥着的是一大一小两块冰糖——这冰糖是属于夏志飞的,瞧着藏了挺久,孩子一直舍不得吃,在掌心攥得黏糊糊脏兮兮的。夏志飞按照妈妈的嘱托看着哥哥吃药,瞧见自己哥哥苦得皱眉头立刻就把糖交上去了,他知道中药苦,想给哥哥甜嘴巴。
    夏阳伸出手去,夏志飞一点都不犹豫的把糖给了哥哥。他们家所有的好东西向来都是紧着夏阳用,夏志飞虽然小,但是他身体结实从不生病,也懂得要让着时不时喝中药的大哥。
    夏阳拿搪瓷碗里的白开水把夏志飞的糖冲洗干净,装作吃了一颗的样子,趁着夏志飞不注意把那两块冰糖都放进他嘴里。夏志飞嘴巴里一甜,刚想笑,但是又疑惑地皱起眉头,似乎在奇怪哥哥吃了一颗冰糖为什么他嘴里还有两颗似的。
    他这副愣头愣脑的模样把夏阳逗乐了,“嘴里有几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