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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原来云天门近百年来逐渐式微,人才凋敝,又有傅青书从中作梗,损失了不少修真好苗子,现如今能够拿得出手的新一代弟子也就那么几个,且质量参差不齐,难怪王扬这样也能够排到前十四的名次了。而石海生与张小小就如原著中所写的一样顺利地进入了前十强,成为参加试炼的人选。
    知道自己没进前十不用去参加试炼,王扬松了口气,可惜试炼活动前夕,数名弟子下山办事,结果遭到妖物的袭击,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其中有三名正巧就是要去参加试炼的弟子,还有一名弟子因为犯事被禁足取消了参加的资格。这下可好,剔除了这四名弟子,王扬正好就被圈进了前十。
    当李重元高兴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他时,王扬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看到李重元难得这么高兴,他想要放弃的话就堵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了,最后只得点了点头。他一面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不是那个作死胚,只要和其他人搞好关系,注意安全,是不会出事的。
    他那个便宜师傅则塞给他各种法宝、符箓和丹药,教导他的话大致可以理解为安全第一,重在参与,果然是绝世好师父啊,王扬不得不说他真得被感动了。不过接下来李重元的举动就比较奇怪了,只见他用法术抹去了王扬手背上的胎记。
    谭清左手手背靠近虎口的地方有一块暗红色的像月牙儿般的胎记,神奇的是,王扬在现实当中的身体上也有这么一块胎记,不论是胎记的位置、颜色和形状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王扬以前看到这块熟悉的胎记时就想,会不会是因为两人都长了一块相同的胎记所以他才会穿进他的身体里。不过原著当中可没提及谭清有这么一块胎记。
    王扬奇怪李重元的举动,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大着胆子问了句,只听他柔声地回答道:“清儿,你别多想,师父不会害你的,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安全着想?王扬奇怪起来,琢磨着难道他外面有什么仇家,能够靠这块胎记来认出自己,所以师父才会将它抹掉?他想要再度发问,不过刚一抬头就看见李重元怔怔地瞧着他,不过眼神飘忽,似乎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而是透过他在想什么人,之后又听他喃喃地说着:“不像,不像他……”语气怅然若失。
    王扬顿时心生好奇:“师父,像什么?”
    李重元才像是清醒过来,笑笑道:“没什么,师父年纪大了,喜欢自言自语。”
    王扬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说得不是真心话,不过看他确实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只得不再开口追问。心里琢磨着他口中说的“她”是谁,跟李重元是什么关系,跟原来的谭清又是什么关系?
    王扬忽然想到会不会是他心爱的女人,而谭清跟那个女人或许有什么关系,不然他为什么要收养一个资质一般的徒弟,而且对他那么溺爱呢?然而关于李重元的情史原著当中根本提都没提,也就成了一个谜。
    这次的试炼活动七大门派采取的安全措施却比原著当中写得要周密许多,不光事先在幻境当中用结界划定好了一定的活动范围,不让参加的弟子乱跑;各个主要出口处都设有传送阵,一旦发生危险就可以借由传送阵传送出幻境,幻境上空还散布着数枚“天眼”,可以让守候在幻境外的各大门派看到里面弟子的活动情况。用王扬的话说简直就是24小时候全天候无死角监控。
    这些措施既是防范参加试炼的弟子出现意外,也是为了防范妖邪来捣乱,比如说大反派傅青书。原著中有说到反派提前进入幻境中,打算伏击云天门的弟子,结果被猪脚给搅黄了,说来还是猪脚用自己的肉体平息了原本要发生的变故呢。
    不过现在反派变成了男人,幻境当中总不会再来个鸳鸯共浴的剧情吧,不然也太那啥了。王扬想象了一下一个平胸粗壮的大老爷们赤身裸体甩着那玩意儿从水中走出来,石海生在一旁挂着两行鼻血一脸满足地偷窥,他一想到这儿满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赶紧打住了自己这重口味的幻想。
    虽然王扬隐约担心反派依旧会出来搅合,但是试炼开始的头三天,一切都顺利,王扬既没有和同门弟子发生冲突,他们对他也都是和颜悦色,因为他们的师父先前都交待过了,千万不要去招惹大长老的宝贝徒弟,如果对方出了事,不是他们的责任那也是他们的责任。
    到了第四天,王扬和石海生、张小小三人追踪一只低阶灵兽雪兔来到幻境西南方向的一座巨大的雪山前,结果变故发生了,先是张小小追着兔子上山结果一脚踩空,陷进窟窿里,石海生为了救她跳了下去,最后赶到的王扬也只好跳下去找他们俩。
    与其说他们跳下去的是个洞窟,倒不如说是个深邃狭长的通道,也不知通往哪里,要不是三人都有修为,能够使用灵力减缓下坠的速度,换成普通人早摔死了。等落到了底,却只剩下了他与石海生,那早先跳下来的小小不见了。四周漆黑一片,分不清哪儿是哪儿,王扬赶紧从储物袋里面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来给两人照明去找小小。
    “有鬼啊!”见到前方有个洞口,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钻了进去,结果还没仔细查看周围的环境,耳边就听到小小的尖叫声,顿时一个娇小的人影就扑进了王扬的怀里一面抽噎着道:“石师兄,我好怕!”
    “咳咳!”王扬不得不清清嗓子提醒扑在他怀里的人,“师妹,我不是石师弟。”
    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抱错了人,急忙从王扬的怀里出来,一脸尴尬与羞赧,哪里知道最先走过来的会是王扬,只见她胆怯地指着前面对两人道:“冰、冰里面有人!”
    ☆、第四章:反派我日你全家!
    石海生将小小护在身后和王扬借着夜明珠的亮光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果然见到前方一块巨大的冰壁里隐约现出一个人影,等夜明珠的光亮照亮了整块冰面,三人便可以看见有一个年轻男子以站立的姿势被封在冰里面,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哇!”王扬听到身边的小小对着冰里的人发出了一声赞叹,也别怪她这花痴模样,就连身为同性的王扬看了也觉得这人长得确实不错,可以跟他们身后的石海生相媲美,都是高大英俊的类型,二十六七岁左右,宽袍大袖,长发及腰,面容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在他们的注视下睁开眼睛。
    王扬望着望着,内心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只觉得此人异常地熟悉,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可他的面孔却如此地陌生,不管是在现实世界中还是在书里,他可以保证他并不认识此人。而且他们三人误入这个冰洞,原著当中并没有这段剧情,完全属于原创,王扬对此也是摸不着头脑。
    “师兄!”一道叫声突然间传入他的脑海,使他蓦然一惊,连忙朝四周看去,一面朝石海生与小小问道,“你们谁在叫我?”
    小小和石海生都摇摇头道:“没有啊,谭师兄我们没叫你啊。”
    对了,王扬忽然想到,这个声音在他当初溺水的时候就听到过,以至于他在穿到书里之后为了弄清楚那个唤他师兄的人到底是谁,在门派当中逮着人就让对方喊他师兄,弄得别人都把他当神经病看待,以为他被石海生伤到的是脑子。没想到到了这个冰窟之后他竟然还能再度听到这个诡异的声音。
    “他是谁?为什么会被封在冰里面?他是……死人还是活人?”
    小小的话说出了王扬与石海生的心声,他们也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于是分别输出两道灵识朝冰里面的人探去,岂料还未靠近冰面便被无形地挡了回来,原来冰面四周竟然布下了结界,而且上面的灵力波动告诉他们布下此结界之人的修为远比他们要高得多。
    王扬与石海生对视一眼,表情变得谨慎起来,也许他们误入了哪个散修的洞府,此地不宜久留啊,刚要跟小小说离开这里,不料她忽然咦了一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地喊道:“你们瞧他手上有个胎记!”
    王扬用夜明珠凑近一照,心里直道见鬼了!原来此人左手手背上也有着一枚暗红色的月牙儿胎记,与谭清手上的不管是位置、颜色还是形状都一模一样。王扬原本以为他长这样的胎记应该蛮稀罕的,没想到一穿到书里面,短短时间内就碰到了俩,难道这个世界的人连胎记都能够搞批量生产了吗?
    “谭师兄,他手上竟然有个跟你一模一样的胎记啊!哎?谭师兄你的胎记呢?怎么不见了?”
    听到小小惊奇的声音,王扬记起出发前李重元用法术把胎记抹去了,所以连他自己都看不见了,不过他并不说真话,只笑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突然就消失了吧。”心里却在琢磨他那便宜师父此举的深意,难道自己跟这冰里面的人有什么关系?
    三人返回刚刚进来的入口,这件诡异之事还是等回到地面上再讨论吧,王扬总隐隐有丝不祥的预感,觉得再待下去会出事。可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出去,一道阴森低沉的声音蓦然在他们耳边响起:“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与此同时,一袭暗青色的身影突然间出现在了冰洞中,无声无息,真如鬼魅一般。王扬心中猛然一惊,石海生是他们三人中修为最高的,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的修为,竟然连他都没有发觉有人到来,看来这个人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听他的口气,来者不善啊。
    王扬突然浑身一震,一股强烈的威压从远处之人身上散发出来,像是无形之中有股巨大的压力将他们三人的身体都牢牢地钉在了原地,似乎动一动就会被这股压力碾成齑粉。“扑通”王扬手中的夜明珠一个没握紧,就骨碌碌滚落到了地上,顿时眼前的光线暗淡下来,远处那道暗青色的人影更显得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这感觉使王扬想起原著当中描写金丹期以上的高手出场时就是这种霸气侧漏的强大气场,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响,要是真得让他们碰上一个脾气暴躁的金丹期高手,那碾死他们还不跟碾死只蚂蚁一样容易啊!他不禁磨磨牙齿,暗暗叫苦。
    “你们是云天门的弟子?”那道青色人影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会儿没了先前的阴冷,反倒带上了一丝笑意,然而这丝笑意并没有让三人放松下来,因为任谁都听出了声音中的不怀好意。
    三人都穿着云天门的统一着装,所以不难看出他们的门派,“呵呵呵”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危险的笑声,顿时让王扬觉得他们仨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心里想道这人该不会是他们师门的对头吧,不然怎么一得知他们是云天门的弟子就这么兴奋,笑得那叫阴阳怪气。
    随着那青衣人长袖一挥,三人眼前顿时为之一亮,整个冰窟都变得明亮起来,王扬尚还来不及观察冰洞的环境。“呀!”耳边再度响起小小的惊叹,声音里难掩惊艳之色,王扬不禁扶额,这丫头片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够发花痴啊,就算对方长得再帅,他也不会大发慈悲地放我们走吧?
    带着这样的吐槽情绪,王扬转头朝对面看去,哪里知道他这一看,视线也似黏在了那人身上,短时间内收不回来了。他不得不承认丫头每次花痴都不是没有道理的,眼前的这个青衣人与冰里面的人一样都拥有出色的皮相。
    两人年纪相仿,不过与冰里之人的俊朗相比,这个青衣人则更偏向于秀美。身着云白色长袍,外罩一件青碧色大氅,一头长发并未束起,如瀑般垂散在身后,只用一根青色的带子系住。广袖舒展,青丝飞扬,更显出飘逸仙姿。
    只见他长眉微挑,凤眼凌霜,朱唇微抿,白璧无瑕,然而相貌虽然阴柔,气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柔之处,负手在背,长身玉立的姿态透出一股睥睨众生的孤傲凌然之气,嘴角犹还挂着冷冷的笑意,看向他们的眼神中也隐隐透出轻蔑之色。
    这相貌,这气势,王扬想如果真是书中的人物,那既不会是打酱油的路人甲,也绝不会是无足轻重的配角,绝对会是书中一个重要的存在,他究竟是谁?他们遇上了何方神圣?
    只见此人突然伸手往虚空当中一抓,王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仨身上的储物袋就全都突然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这招隔空取物真是高,他们三人竟一丝察觉也无。难道他要杀人夺宝?王扬随后否决了这个想法,他一个金丹期的高手要他们这些筑基期小辈的东西干什么?恐怕他还看不上这些零碎玩意儿呢!
    这三个储物袋中最显眼的就要数王扬的了,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塞了不少东西进去。只见此人提起王扬的储物袋,伸手一挥,就轻轻松松地抹去了上面王扬留下的灵识,伸手一招,一柄飞剑便飞到了他手上。这不过是柄低阶法器,是王扬那便宜师父以前用过的,现在则送给了王扬。
    青衣人将飞剑略微一端详,忽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抬头说道:“李重元是你的什么人?”
    显而易见他既认识王扬的便宜师父,也知道这柄飞剑的原主人是他,王扬一面猜测着他俩有什么厉害关系,一面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是我师父。”
    却听那人微微冷笑一声,用着讥讽的口吻说道:“这老匹夫终于收徒弟了?难道老眼昏花,怎么收了这么一个资质差劲的弟子?”
    “你是谁?凭什么侮辱三师伯!”小小快人快语,忍不住出声道。
    “我是谁?”青衣人笑了起来,慢悠悠道,“按辈分来算,我是你们的二师伯,他的二师兄,我凭什么不能说他?”
    “啊!”小小率先惊叫出声,用手指着对方磕磕巴巴道,“你、你、你是傅青书!”
    他就是傅青书?就是变成男人的反派?王扬不禁暗暗叫苦,他早该想到的,原著当中就有反派潜伏进幻境的剧情,现在即使变成男人也一样啊,而且书中提到反派这个时候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的修为,跟只有筑基期修为的他们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这时只听傅青书阴测测的声音传来道:“既然知道我是谁了,你们也该知道我是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云天门的人的。”
    他话音刚落,王扬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危险袭来,用小说中的话说叫做杀意,这股扑面袭来的杀气让三人忍不住身体一僵,就想要逃离,可惜飞剑符箓全都被反派给卷走了,徒手对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妈蛋,难道他们仨真得要丧命在反派手上,石海生快把你的猪脚光环亮出来啊!
    王扬深知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除了储物袋里,身上还藏着一些逃命符箓,眼下求人不如求己,他赶紧从袖子里甩出数张疾风咒、遁地符朝身边的两人扔去吼道:“赶紧走!”让他们使用符箓逃命。
    “想逃?”傅青书见此微微一笑,他仍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一寸脚步,只是长袖轻挥,一道灵力凝结成的剑气瞬息之间便朝三人射去,王扬只觉得背后一寒,来不及多想,就伸手将石海生与小小两人推出了洞口。
    就在他推开两人的时候,袭来的剑气已经没入他的背部,顿时贯穿了他的左胸,鲜血顷刻间汩汩冒出,王扬感觉到痛楚的时候整个人早已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他也没想到自己刚刚那一下子就成了舍身救人,等到两眼一抹黑昏过去时,他才反应过来:老子到最后特么地还是个炮灰啊,反派我操你全家!
    ☆、第五章:喜闻乐见的意外
    “啪”守在幻境外观看试炼活动的李重元忽然察觉到放在他储物空间里的刻有谭清姓名的命魂玉牌突然间碎裂开来,这使得他身体猛地一僵,一种强烈的恐慌攫住他的心脏。他蓦地从地上站起来,大喊一声:“清儿出事了!”话音刚落,人已御起飞剑往幻境入口飞去。
    石海生与张小小被王扬拼命一推,两人借着疾风咒与遁地符的威力瞬息之间便从冰洞当中消失。“哼~”傅青书轻哼一声,拔腿便要去追,决不能让这两条落网之鱼将他们在冰洞里看到的秘密宣扬出去,特别是让李重元知道。
    他的视线从躺在血泊当中的王扬身上扫过,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蝼蚁一般的东西,杀了就杀了,忽然他瞳孔猛地一缩,视线顿时停留在了那人左手的手背上,只见靠近虎口的地方赫然露出一枚暗红色的月牙胎记。
    “师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胎记呢?”
    “我听说,一个人的胎记,不管长什么样,长在哪儿,生生世世都不会变的。”
    “这样的话,以后不管师兄变成什么样,去了哪里,我都能找到师兄了!”
    “傻瓜,至少现在,师兄哪都不会去,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耳边犹似回响起昔日的交谈声,僵立在原地的人无意识地张了张嘴巴,颤抖地从干涩的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断断续续的干涩声音:“师……兄……”
    话音未落,青色的人影便踉跄地扑倒在地,扑在了满是鲜血的人身上,他颤抖着双手将人抱紧在怀里,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输进已经逐渐冰冷的身躯当中,一面不住地喃喃自语着:“师兄,是你吗?是不是你?”
    他在说话的时候,不由转头朝身后封在冰壁里的人看去,视线落在了那人手背上一模一样的胎记上,凝视许久,迷茫害怕的双目中忽地闪现一抹浓重的阴冷与狠戾,突然出声道:“李重元,是你,是你把师兄藏起来的,是你害我杀了师兄的!”
    “阿嚏!”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坐在河边,伸手揉揉发痒的鼻子,自言自语道,“是别人在想我呢还是在骂我呢?”
    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手背上的胎记上时,眼神变得飘忽起来,王扬原本以为自己被反派杀了以后或许会回到现实中,可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穿越到了书中的三百多年前,重生到了一个十来岁孩子的身上。从二十八岁的自己变成二十岁出头的谭清再缩水成现在的小屁孩,他不由调侃自己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孩子的手背上也长着一块胎记,与原来的他,与谭清,与冰里面的男子一模一样,他不知道这仅仅只是巧合而已,还是他与这三个人之间有着什么渊源?
    一想到反派,王扬的包子脸顿时就皱了起来,那个天杀的反派,老子跟他无冤无仇,竟然一下子就把自己给秒了!他不禁龇了龇牙,愤愤不平起来,重生的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将对方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至于冰里面的人跟反派是什么关系,王扬猜测会不会是他的仇人被他杀了以后封进冰里面的?也说不定,这货这么喜欢滥杀无辜,分明就是心理变态,有些什么收藏癖、恋尸癖也未可知。
    他看书的时候,因为反派既是主角,又是美女,在她手上死一两个炮灰,对他这个看客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事,因此对反派是喜欢多过于批判;可现在亲身经历了被反派干掉的遭遇,体会到了身为一个炮灰的憋屈与不甘,顿时就让他对反派生出十二万分的怨恨来。因此也暗暗下定决心,重活这一世,他绝对不能再变成炮灰了,如果再无缘无故地被人秒掉,也太伤他自尊了。
    再想到石海生,哎,王扬心里叹了一口气,既然自己已经死了,恐怕他要继续书里的剧情了。原著当中谭清自寻死路,李重元尚还要怪到他的头上,这回他真得是为了救他俩而死,张小小是掌门之女,李重元自然不敢拿她怎样,可怜的猪脚说不定就要承担所有责任了。
    王扬想到这里再度叹了一口气,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石海生也就苦那么一段时间,等到苦尽甘来,有他扬眉吐气的时候,希望到时候他还能够想起他这个倒霉师兄,替他报仇。
    “铁柱哥,铁柱哥!”耳边蓦然响起的急促呼唤声将沉浸在回忆当中的王扬瞬间拉回现实,也不知是不是被这突然响起的叫声吓着了,王扬身子一晃,来不及抓住身边的树枝,扑通一声就栽进了河里。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扬有了之前淹死的不好经历,这回再度栽进水里,受惊过度之下整个人只会在水里乱扑腾,等脚蹬到下面的泥土时才想起来,这特么的是岸边啊,他就是想淹死也死不了。
    “呸呸呸!”王扬一屁股坐在岸边将嘴里的水给吐出来,过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决定以后一定要离水远一点。
    “铁柱哥你没事吧?”一个小脑袋探到了王扬面前,瘦黄的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又道,“铁柱哥你不是说你会游泳的吗?”
    王扬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心理有阴影才会变怂,只回他道:“还不是被你一惊一乍给吓得!”
    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叫王铁柱,今年刚满十一岁,就不吐槽铁柱这个名字了,因为对面这个瘦皮猴的名字更接地气,名叫李二牛,明显是上面有个老大叫大牛,所以他就成了二牛。不过绝对是名字与本人不符,他对面的人哪里健壮如牛了?
    明明就是一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绝对看不出只比自己小了一岁,这都是被他那个无良的后妈给虐待的,因此王扬很庆幸自己重生到的家庭,虽然日子过得苦哈哈,但是父母双全,从来没有虐待过自己。
    他们两个原本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半个月前村子里发生了瘟疫,村民死的死,逃的逃,十室九空,而他俩的家人也都染上瘟疫死了。他们既无人收留,也无亲戚可以投奔,转眼就成了流离失所孤儿。幸存的村民给他们出主意说,现在各大修真门派都在招收弟子,要他们去拜师学艺,要是能够被修真门派收留,衣食住行就不用愁了,更可以得道成仙呢。
    王扬本来就抱着绝对不能再当炮灰的想法,这个主意正中他下怀,他打听了一下,竟然是清丘的云天门离他们村最近,就算步行也只要一个半月的路程,这也算是缘分啊。王扬打定主意要去云天门拜师,一直像尾巴一样跟着他的李二牛自然没有异议,因此两人就踏上了漫漫征途。
    “出了什么事,干嘛这么慌张?”王扬问道。
    “铁柱哥,土地庙里躺着一个人。”李二牛说道。
    “人死了?”
    “不,不是,”二牛赶紧摇了摇头,说道,“是、是个女孩子……她好像生病了。”说到这儿,他仿佛有丝不好意思地拿手指搔搔脑袋。
    王扬打量了他一下,总觉得他说话的神态略显羞涩,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就跟着李二牛小跑回了他们暂时留宿的破庙里。这间盖在荒郊野外的土地庙早已废弃,就连大门的门板都被人卸走了,大殿里就更加不用说了,破破烂烂,全都蒙上了蛛网尘土。王扬他们好不容易打扫出了一块干净的空地铺上了稻草,现在则被人霸占着。
    王扬跟随二牛回到庙里,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稻草堆上,身上的衣服料子乍一看还不错,但是破破烂烂的,估计很久没换洗了。黑鸦鸦的头发遮盖在对方的面颊上,使他看不清这个孩子的相貌,只见从破烂的衣袖领口露出的部位都分外地白皙纤细,正如李二牛所说的应该是个女孩子吧。
    二牛在一旁道:“她、她好像发烧了,脸都烧得通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