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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窗户被关上。景澜看向沈应眠。
沈应眠却没看他,只乖乖自觉爬上床,将被子往头上一盖,蒙着脸睡觉。
旁边七个人愣成一团,被景澜眼神一扫,也纷纷装死睡觉。
烛光熄灭,景澜却并未离开。
大通铺的角落,景澜在沈应眠身边躺下,轻轻扯下他的被褥,让沈应眠露出脸来。
这张脸并没有师尊的脸好看,景澜看着他的脸,却又没看他的脸,仿佛透过皮骨看进灵魂深处。
景澜心口微微发热。
挽月弓如今依然在师尊的肉身之上挂着,他将踏雪箭取出来。
手指轻微颤动,踏雪箭慢慢靠近沈应眠。
景澜松开手,踏雪箭突然加速往前冲,在触碰到沈应眠的脸之前又猛地停了下来。
只见踏雪箭在沈应眠的脸上轻轻地蹭了一下,微弱的红光微闪。
沈应眠便是在这时倏地睁开眼睛。
景澜呼吸一滞。
沈应眠只以为自己在做梦。
身处琅峰宗,此时此刻梦到澜澜再正常不过。
他想放纵自己,在梦境里触碰澜澜。
沈应眠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他抬起手,慢慢慢慢往前。
景澜屏住呼吸,下颌绷紧。在即将触碰的瞬间,沈应眠闭上眼睛,湿润的液体顺着眼尾滑落,浸湿枕头。
良久,景澜收回踏雪箭,睁着眼睛盯着沈应眠看了一整夜,直至天明。
翌日清晨,沈应眠早早醒来,睁眼就看到了景澜的脸,一如从前的每个清晨。
可此时却着实给了沈应眠极大的惊吓。
他猛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房间里除了他和景澜,其他人都已经不见了。
景澜慢条斯理坐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凉薄至极。
宿醉让沈应眠完全想不起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景澜为什么会躺在他身边。
他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淡然自若地下床。
景澜的目光紧紧追随,去哪?
沈应眠比划了两下,被不耐烦的打断:我看不懂。
沈应眠没了动作,站在原地不动,久到景澜耐不住催促:施法,写给我看。
沈应眠没有意见,听话地使用法术在虚空上写出来。
淡淡的蓝光闪现,景澜双眸晦暗,再次打断他:看不懂。用笔写。
景澜又不知从哪里找出纸笔来。沈应眠一一照做。
景澜看着他顺滑地写字,撑在桌子上的手几乎要把桌子捏碎。
他看着完全陌生的字迹,体内的戾气不断挤压。
可沈应眠练了两年,怎么还会让他看出破绽?
接下来的时间里,景澜和沈应眠一直在试探和被试探。
此次仙门大会一改往常,不重比拼重交流学习,并未像从前一样开展擂台赛。
各门派弟子通过切磋互相指教学习,三天很快过去。
其他仙门的弟子陆陆续续离开琅峰宗,只有灵剑宗的被暂留下来。
灵剑宗建立门派以来人员一直不多,并且传承下来的剑术十分基础,这也让他们注定处于修仙界的最底端。
林向松再次开出条件,愿意每年从琅峰宗派一个长老过去灵剑宗指导弟子,只要沈自牧能留下来。
这对灵剑宗来说无疑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连着几天,景澜一直在沈应眠身边徘徊,未曾让他离开视线,沈应眠只怕自己的身份迟早瞒不住。
沈应眠独自一人前往凌虚阁,带着一封书信谢绝了林向松的好意。
信上话语并未留情面,直指琅峰宗自私自利。当初既将沈自牧送出琅峰宗,沈自牧几经辗转才被灵剑宗宗主所救,这份养育和教诲的恩情他是怎么都不能忘。作为灵剑宗大弟子,他更是断不可能离开灵剑宗。
林向松越看脸色越是难看,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巫白衣拦住,算了,你走吧。
终究是我们亏欠你。
他取出基本剑谱递给沈应眠,这些是在基础之上进阶的剑术,你带领灵剑宗的弟子门好好修炼。
情况比沈应眠预想的要顺利许多,他没有推脱,替沈自牧收下了这些补偿。
此地不宜久留,沈应眠将剑谱交给井燃保管,就要带着师弟师妹们回宗,却不想迎面撞上景澜。
景澜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盯着沈应眠看,去哪?
井燃下意识挡在沈应眠身前,你想做什么?
景澜:滚开。
林敏敏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揪了下井燃的衣裳,他是不是有话要跟大师兄说?井燃,你
你说什么?!景澜的目光第一次直视林敏敏的眼睛,后者瞪大眼睛,完完全全被吓得说不出来。
景澜双目布满红血丝,步步紧逼,瞪大眼睛时凶恶至极,你叫他什么?!
林敏敏双足麻木动弹不得,却也不敢不回答他的话,只怔怔道:井井燃啊,怎么了吗?
景澜的目光冰冷划过井燃的脸,缓慢越过他,落在沈应眠身上。
沈应眠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眼睛一暗,继而被人抱起,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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