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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夜、晦月、红轿、夜歌。
啧,魔修都这么有个性吗?
相凝霜趴在远处的树丛里,隐匿着声息,悄悄和迦陵频伽咬着耳朵。
迦陵频伽却很嫌弃,摇摇小脑袋:这歌声实在粗鄙,果然是北漠的蛮魔,啧啧啧
相凝霜很想说人家声音比你好听许多,但还是顾忌了小鸟的心情,问起正事:你确定轿中的人就是金殿九部的魔主?
当然。迦陵频伽点点头,就是她,名叫江上云。
名字倒不错,不过魔域三十六部中,金殿十二部也能排得上号,她一个魔主怎么会被挤兑来去给玉枢阵护法?
迦陵频伽故作神秘的眯了眯小黑眼珠子。
洛长鹤很久之前,便在北漠布下过用以探听消息、通传情报的暗棋,又把这一切交给了迦陵频伽负责处理,因此他的确对魔域一些事门儿清,此刻便很是自信的娓娓道来:本神鸟收到的消息呢听说是这个江上云惹了魔尊的眼,才被发配来这干苦力的。
相凝霜微微一怔:得罪了魔尊?
对,好像是说这个江上云想当魔后?反正就是凑去魔宫献殷勤,被魔尊给丢出来了。
有点狗血。
尤其这狗血的主人公之一还是温逾白。
她想了想道:我听说江上云从前只是个普通的人族,且似乎还是位王公贵族家的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成了魔修,虽然修为不算顶尖,但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爬上魔主的位子,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她想要魔后的位子,肯定也不是为了什么爱慕之故。
所见略同。迦陵频伽点点头,这个档口哪里都乱的要死,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大战之中,最适合揽权。
他说完,拍拍翅膀,开始下达任务:美人,你上去把她拿下,化成她的样子混进玉枢。
相凝霜却有点犹豫:就这么直接打吗?有点冒险吧我和她单对上或许有些胜算,但她周围还有一群魔修呢。
不是还有我吗。
迦陵频伽又拍拍胸脯。
相凝霜:都这个时候了别开玩笑了
小鸟闻言震惊了。
美人你竟然如此不信任我。小鸟的自尊心被刺痛了,话还没说完便拍拍翅膀一飞而起,雪白羽翼云雾一般划开一道流畅线条,转眼间便飞去了那方小轿旁边。
相凝霜一愣,抓都没来得及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傻鸟飞去了轿后,在那一列魔修的最后飞低了些,轻轻打了个旋儿。
似乎有什么细小的、微闪的粉尘轻轻落了下来。
她正欲细看,却突然睁大了眼。
那队列最后的一个魔修,正无声软倒了下去。
随即一个接着一个,夜风徐徐吹过那细小粉尘,也吹倒了那一列鬼气森森的魔修。
嘶,以貌取鸟要不得。
人家总说自己是上古神鸟,看来确实是真的,是她浅薄了。
晦暗月光下,那红轿后一半的魔修都软倒在地,迦陵频伽微微飞高了些,一拍翅膀冲她比了个姿势。
相凝霜轻轻一点头。
她反身从树上跃下,足尖一点向前飞去,风从一线青色天际吹来,吹散她流水一般的乌黑长发,云雀一般的姿态。
转瞬不见。
江上云正懒散斜靠在轿中。
她出身西境人族中的权贵世家,即便入了魔也不曾改掉昔年金尊玉贵的处事风格,出入依然喜欢乘撵乘轿。
她放下手中的旱烟管,懒洋洋又换了个姿势倚着,神情不大好看。
任谁被打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苦力,心情都不会很好。
她烦得要命,曲子也不想哼了,明明轿子已经行得十分之慢,她却仍然不甚满意,冷哼一声隔帘吩咐道:走这么快是赶着去送死么,慢些!
轿外充当侍卫的魔修闻言离开应了一声是,随即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变故,轻轻咦了一声。
这一声十分短促,近乎于一声闷哼,低不可闻,然而江上云却神情一动,翻身坐起,抬手便要掀起轿帘
然而有人却比她更快。
云霞一般的深红蜀锦轿帘被倏然拉下,有人从轿外离弦坠之箭一般冲了进来,裹着轿帘,没头没脑重重砸进她怀里。
心思狠辣如江上云,这一刻都不禁一愣。
修士对战,基本都是远距离开大发技能,生怕留下空隙让对方近身,毕生追求的理想战斗状态就是能在自家洞府挥挥手指,千里外敌人灰飞烟灭。
这种一来就往敌人怀里砸的,江上云也还是头一次见。
然而愣怔也不过一瞬,她很快反应过来,立时凝气于掌,朝着砸在自己怀中的不速之客狠狠拍去。
然而这人却仿佛早有预料,游鱼一般往外滑开。
这一下的身法实在诡异,真真滑不溜手,一大团深红蜀锦一拧,退去她右边软凳上。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江上云这一掌蓄的力又太狠,若是继续击去必定会伤着自己,她于是犹豫了一瞬,掌心一转换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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