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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的战友刚刚死去,就躺在身后的血泊之中,而杀他的凶手就在一旁。
可他在想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去想谢宴给他的第一种选择,知道谢宴是凶手后,他连为孟斐报仇的念头都没有升起过。他甚至在思考如何让谢宴摆脱杀人的罪名。
而现在,他竟然在害怕谢宴对他的威胁,在担心谢宴真的会如他所说,再也没有下一次。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谢宴不再纠缠他,不是他一直以来期待的事吗。
一声闷响在身后响起。
荆戈转过身来,就看到谢宴跌在地上,颤着手捡起了那把染血的匕首。
这副画面让荆戈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头皮一阵发麻,他下意识走过去,一把夺过了那金色的匕首。
那东西像是烫手一般,他刚夺过来,就本能地将其扔了出去。
他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从手掌蔓延到全身,让他心脏不断收缩,冷汗都流了下来。
谢宴的异样唤回了他凝固的神识,他低头一看,谢宴嘴唇泛白,脸颊却布满不正常的红晕,身体颤抖着,几乎要支撑不住,倒在那片血污里。
荆戈还没有来得及思考清楚,就已经伸手把人捞了起来。
谢宴缓了缓呼吸,抓住他的袖口,声音平静,“怎么样,想好了吗?”
那冰冷的神色让荆戈心里有些发凉,他不由自主地将谢宴拉进了怀里,颤声道:“别这样看我。”
谢宴没有说话,荆戈感觉心跳都要接近停滞,莫名的恐慌再次席卷而来,他伸出手,捂住了谢宴的眼睛。
然后,低下头,吻住了谢宴苍白的双唇。
他将谢宴抱了起来,放在洗手池上。
在碰到谢宴之前,他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可他却总是能梦到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
在绮丽的梦境中,他的爱人是一个Alpha,他们相知相爱,每一日都会在温馨的租房里,交缠在一起。温情却总是以悲伤结尾,他们的幸福每次都会终结在一场大火后。
梦里的一切都是这样清晰,让他描摹出了那人的所有特征。
那人不是Omega,脾性也没有谢宴这么激烈,他们也绝不会在眼下这种场合里,在躺着战友尸体的旁边,在随时都能被人看到的洗手间内,进行如此疯狂又背德的行为。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期望和幻想的模样,可不知何时,梦境里的人与谢宴的面容重合了起来,让他日思夜想,辗转难忘。
他终于无法逃避自己喜欢谢宴的事实,他害怕谢宴远离自己,害怕谢宴放弃喜欢自己,害怕他用冰冷疏离的目光看向自己。
他做出了谢宴想要的选择。
——
发情期持续了整整一周,谢宴已经记不太清这一周里除了荆戈以外的人和事。
荆戈终于如他所愿,整个发情期都陪在他身边。
醒来时,身体已经没有了明显的不适感,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属于荆戈的信息素味道。
荆戈标记了他。反反复复在他的生殖腔里成结,到底重复了多少次,谢宴已经不记得了。
可惜的是,并没有形成元魂。
这倒也在他的预料之内,毕竟,父神母神对他早有提醒。
谢宴刚从床上下来,房门就被打开了。
荆戈站在门口,撞上谢宴的视线后,有些不自然地挪开了,耳后升腾起一阵热气。
谢宴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其实他当时已经不抱希望了,荆戈本来就经常拒绝他,他又把孟斐杀了,那种情况下,荆戈没对他动手就已经算好了。
但是,事情被他弄到死胡同,他想着今后只会更糟糕,忍不住自暴自弃,说出了那番过激的话,刺激荆戈。
他没料想荆戈会真的随他乱来。
谢宴看着荆戈这有些别扭的神态,这段时间的郁结缓缓消散下去。他眼眸一闪,往前迈出一步,双腿却突然发软,径直往地上跌去。
荆戈手疾眼快地上前,一把接住了他。
“你……你没事吧?”荆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谢宴唇角弯着一抹愉悦的弧度,他搂住荆戈的脖子,仰头看着他,“荆戈,我们现在算是夫妻了吧。”
那双眼睛里温柔的情意几乎要将他吸进去,荆戈顿时屏住了呼吸,绷紧了身体,直愣愣地望着谢宴。
谢宴轻笑一声,然后吻住了荆戈的双唇,他将舌尖探出来,轻易就抵进了荆戈的口腔,勾缠着他的呼吸。
荆戈顿时收紧了怀抱,他忍不住扣住谢宴的后颈,很快就反客为主,将这个吻不断加深。
怀里的人身体更软了,让他简直不想松开手,情不自禁地加重力道,隔着睡衣按着他的后腰。
荆戈以前就察觉到,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被谢宴吸引。而现在尝过一次他的味道后,他的本能仿佛被唤醒了,他似乎要对谢宴的味道、对他的身体、对他这个人,上瘾了。
谢宴气喘吁吁地分开,眼里氤氲着迷蒙的雾气,全然信任地靠在他怀里,让荆戈的心脏撑得满满的。
他将谢宴抱到床上放下来,“发情期刚过,你再多休息几天。”
谢宴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你陪我吗?”
荆戈动作一顿,“基地有点儿急事,我处理完就回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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