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乐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他后半夜都没怎么睡着，辗转反侧地直到天亮，他一早就带着宋叮叮去宠物医院打疫苗，那天的护士不在，是收银员接待了他。
    收银员拿走宋叮叮的病历信息卡，登记了疫苗时间，又让宋小乐签了字。
    宋小乐一笔一划签好自己的名字。
    你几岁?收银员突然问。
    宋小乐愣住，慢半拍地回答：二十二岁。
    真的吗?
    什、什么意思?
    收银员把宠物病历卡还到宋小乐手上，眼神轻蔑又了然，他问：你变成人类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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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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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小乐吓出一身冷汗。
    他惊慌失措地望着收银员，收银员的目光像猫一样锐利，宋小乐想：如果此刻他的尾巴还在的话，一定紧紧夹在后腿中间。
    他咽了下口水，鼓起勇气问：你什么意思?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收银员坐回到高脚凳上，撕开一袋香辣小鱼干，悠闲地嚼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宋小乐，笑着说：运气不错，重生在一副好皮囊上，前几天那个大帅哥是你的什么人?
    主人。
    收银员的眉头陡然皱起，主人?玩得这么野?
    宋小乐听不懂。
    他把宋叮叮放到软包里，暗暗握紧拳头，紧张地问：你也是变成人类的吗?
    是啊，三年前我重生在一个出车祸的年轻人身上，现在在宠物医院工作，喏，你也看到了。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工牌。
    宋小乐注意到工牌上的名字，文珈。
    那你之前是?
    猫，身价六位数的布偶猫，文珈耸了耸肩，眼神高傲：见过吗?小土狗。
    宋小乐摇头，他有些不服：你怎么知道我是土狗?
    文珈看了眼宋叮叮，又望向宋小乐，坏笑道：很明显，你们是同类。
    没有宋砚初在他旁边，宋小乐完全硬气不起来，他胆子又小，只能撅着嘴，幽幽怨怨地在心里反驳。
    我们又不是因为土才叫土狗的，明明是本土犬种的意思，我们还有一个名字叫中华田园犬呢，哼，布偶猫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有我们忠诚吗?你会看家吗?有我们这样的生存能力吗?
    宋小乐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等宋先生回来，我一定要向他告状，宋小乐想。
    你哼什么?文珈瞥了他一眼。
    宋小乐捂住宋叮叮的耳朵，把它抱得远一些，以免幼小的宋叮叮听到文珈再说些什么伤狗的话。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人类吗?
    因为对人类有眷恋，不愿意死，或者有什么和人类有关的未完成的心愿，执念太深，就重生到人类身上咯。
    宋小乐听得一知半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遇到过几个像你这样的，一只拉布拉多、一只德牧和一只泰迪，都在死后变成了人类，那只拉布拉多已经在人类世界里生活里十几年，是她告诉我的。
    她为什么会变成人类?
    她是一只警犬，和她的训导员一起出生入死，感情很深，退役之后她一直想见她的训导员，但是怎么也见不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体器官慢慢衰竭，最后郁郁而终，后来她重生到一个女孩身上，想尽各种办法找到她的训导员，见了一面之后，她终于如愿。对了，现在她也是一名训导员，和她当年的训导员做了同事。
    宋小乐很是感动，真好。
    你呢?你忘不了谁?
    宋小乐摇摇头，遗憾地说：我没有忘不了谁，也没有你说的那个、那个执念，我的旧主人对我不怎么好。
    是吗?那老天为什么要安排你重生?
    宋小乐也陷入疑惑，我不知道。
    可能老天看我太可怜了，就施舍我这辈子遇到宋先生这么好的人?
    你现在看起来过得挺好。文珈说。
    宋小乐害羞地点头，两手搭在柜台上，很好，非常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日子了!
    文珈怔了怔，眼神里露出一丝迷茫和羡慕，但他很快就轻咳一声，把眼神换成最初的倨傲不善，生怕被宋小乐看到他刚刚稍纵即逝的脆弱。
    宋小乐问：那你呢?你有执念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许问。文珈凶巴巴地说。
    宋小乐小声嘀咕：真没礼貌。
    行了你回去吧，天这么热，我看着你这一身黑衣服就烦得慌。
    哦。宋小乐抱着宋叮叮离开宠物店，关门前他又走回来，局促地拿出手机，我可以留一个你的电话号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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