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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白宵躺在上头睡的正香,见江樱忽来抢夺,起初也尝试过垂死挣扎不肯屈就,可碍于一餐饭的巨大威胁,只得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小被子被江樱无情带走。
江樱来到井边,提了水正打算大肆清洗一番之时,忽听得一声惊呼。
——“樱姐儿,你,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傻孩子可别想不开啊!”庄氏振声高呼道,半夜肚子疼起来如厕的惺忪感顿时被吓得无影无踪。
那一刻,看着庄氏的眼神,江樱便知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不,她好说歹说庄氏也不肯信,第二天便指派了一个梁文青贴身看着她,以防万一。
“你说你也是的,之前为了那方家少爷跑去上吊,这回又为了一个晋起半夜投井……”梁文青啧啧地摇着头,“回回这自尽的法子,倒也挺层出不穷的啊。”
江樱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只垂眸吃着松子儿。
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倒也真像是会半夜妄图投井自尽的人。
梁文青斜睨了她一眼,遂也不再多说,百无聊赖地继续剥着松子。
“樱樱姐姐!”
甜软的稚童喊声隐隐传来。
江樱侧着脑袋看过去,只见阿芙小跑着过来,肥嘟嘟的右手里还握举着一棕黄色的牛皮信封。
“刚刚有人送来的信,是给樱樱姐姐你的。还说是从连城送来的呢……”阿芙乖巧地将信封递到江樱眼前。
一听连城二字,江樱眼中立即有了神采。
肯定是晋大哥!
梁文青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翻了个白眼说道:“别做梦了,肃州到连城少说也要二十日,今个儿才初六,他晋起就是日夜兼程顶多也只走了一小半不到,人都还没到连城,如何能从连城给你寄信过来?”
江樱顿觉一盆冰水自头顶浇了下来。
然而信封已被拆开,也没有不看的道理,只有强忍着心底的失落之情,将折成四方形的信纸摊开了来。
“哥哥……?你哪里来的哥哥?”
本只是随便拿眼一扫,在看清了信纸上头的称呼和署名之后,梁文青意外之极地出声问道。
江樱也傻住了。L
☆、207:满血复活
这信上的署名,还真是原主那位离家出走近三年都没有音讯的兄长,江浪。
说句不好听的,江樱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人了。
毕竟这么久以来,也没听到过什么消息,人是生还是死亦无从得知,且她内里又并非真正的江樱,长此以往,便没再将此事搁在心上。
故现在这人冷不防的冒出来,实在叫江樱好吃了一惊。
看信上的内容,江樱大概得知了江浪为何三年未有归家的原委。
只是,这原委实在是令人……颇为汗颜。
信上说,由于当初江老爹逼迫他娶隔壁老王家的女儿,他十分不乐意,为防事情真的发展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他唯有离家出走,远离事非中心——他的初衷本只是为了避一避风头,待双方都冷静下来,便回家向父亲负荆请罪。
可谁知一出了连城,再过三五城池,他便……迷了路。
再加上彼时判王殷郢正四处强抓壮丁,他稀里糊涂之下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就被编进了军营中,又因机缘巧合之下露了两手家传厨艺,便被塞进了军营的后勤部队中,做了一名……厨子。
而因表现的还不错,不到一年便被‘擢升’为了厨房管事,统管后厨大小事宜。
江樱脸色怪异地读完这句话。
这字里行间隐隐透露出的一股自豪之意是怎么一回事……
接下来一番沾沾自得的话且不多提,又见后头写着,经过他长达三年的精心培养,总算培养出了一位合格的接班人来,自己则是谎称得了肺痨。以此为由提出了告老还乡。
没错,告老还乡。
江樱看到这四个字之时捏着信纸的手不禁僵硬了一下。
一位刚满十九岁的少年,硬生生将告老还乡四字安到自己的头上,究竟是教育程度低至了无法想象的地步,还是说精神层面隐约出现了差池?
不管是哪一种,江樱都不想去承认,最终只得用‘能从判王营中脱身回家过于激动导致措辞失当’为由将此搪塞了过去。
江樱强自平复着内心复杂的情绪。继而艰难地将余下的内容一鼓作气读完。
余下大概的意思便是。他回到连城之后,才知道爹爹已经不在了,酒楼也没了。宅子也不是自家的了,妹妹也没了踪影。
经过他多方打听之下,才得到了江樱的消息,想让她速回连城一趟。拿回属于兄妹二人的酒楼和宅子。
且在末尾处,一再强调催促了江樱速回连城。
江樱将信纸放下。表情颇有些沉重。
“你哥哥回来了,有人能替你做主了这是好事,你作何还这么一副脸色?”梁文青看着江樱问道。
江樱的事情,她多少也听说过一些。父亲患病离世,兄长杳无音讯,酒楼祖宅皆被叔伯所占。且还险些被卖入烟花之处,是趁夜逃离的连城。
没听说这些之间。单看这货平日里一副笑眯眯的娇憨和气模样,梁文青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其背后竟有着如此坎坷艰苦的一番经历在。
故现在挚亲的哥哥回来了,实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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