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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强忍着没有以咆哮的方式在心底将这句话给吼出来——
这女人真是奇怪且善变的很!
让人半分都猜不透!
若说之前没找来还且罢了,或许可以解释为暂且不知道他的身份。亦不知他就在晋国公府中,可今日孔先生当众将她救下。加上又有石青在,她怎么可能还不知道?
知道了都没来找他!
亏他回到云起院之后,还三番两次的问了下人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甚至连打听都没有打听?
晋起越想越气愤,然而片刻之后,面色一变,忽然想到了‘关键’。
或许是孔先生和石青当时一心只顾着要保证她的安危,并未来得及跟她提起他的事情呢?
在府里还且罢了,送她回去这一路上都没想起来要跟她提一提吗?心里有个声音在问。
……也不是全无可能的吧?
毕竟他们也许久没见了,估摸着该有许多话要谈,一时间顾不上他这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也是很正常的。
少年人为了说服自己,连最起码的存在感和尊严都不打算要了……
再或者是,她被吓得厉害了,孔先生同她说了,她压根儿没听到?
这些都很有可能啊!
此时此刻,少年人显然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当初那个在山中举起石块将山猪活活砸死、颜巾战被射杀死在面前溅了一脸血还能冷静自若的扶他去医馆,回头还熬人参汤的人是哪个了……
……
两日后,天气晴好。
江樱喂完了白宵,从空间菜园里退出来的时候,刚好是午时时分。
“今个儿梁平不在,春风晌午也不回来吃饭,就文青咱们娘仨儿,就随意些,一人下碗面吃吧?”庄氏正在院中晾晒着几件当下已经穿不着的厚棉衣和棉袍,是打算晒一晒叠进箱子里压着等年底过冬再拿出去穿,此刻见江樱从房内出来,便随口说道。
“都行。”江樱点头,走了过来帮庄氏一起晾晒。
庄氏转过头来瞧了瞧江樱,忽然就惊喜地“呀!”了一声。
江樱不解地转过头来。
她所站的位置刚好迎着日光,巴掌大的小脸儿在日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白皙来,原先的那几道抓痕在一夜之间似又变淡了不少,几道淡粉的颜色若不细看。在雪白的肌肤上已不甚显眼。
庄氏一面打量着一面啧啧称奇道:“这什么药膏还真好使,这才两三天的功夫,竟都好的差不多了——”
“好像是叫什么雪肤膏吧……”江樱不甚确定的答道,漫不经心的笑着。
“快了快了……”庄氏脸上的笑却是格外的浓。
“嗯。”江樱点头,只当奶娘是说她脸上的伤就快好了。
庄氏脸上的笑意便愈发的深了。
殊不知,二人不过是在自己所理解的范围之内,各说着各话罢了……
“我去做饭。你没事儿就坐这儿晒会儿太阳——下碗面的功夫儿。等时候差不多了你就去厨房吃饭,我便不过来喊你了。”庄氏将最后一件袄子在绳上搭好,对江樱说道。
江樱点头应好。
然而庄氏前脚刚离开。刚从房中搬了张凳子出来,打算坐在太阳底下晒一晒的江樱,刚一坐下,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紫粉色。
靠在椅背上的头一扭。看清了来人,江樱不由一愣。
身着紫粉色缎面儿珍珠梅花扣薄长袄。腰束的细细的梁文青刚踏入院内。
一抬眼,便同江樱望过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二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自打从那日晋国公府后门处,梁文青甩下一句“绝交就绝交”,抹着眼泪离开之后。二人便没再说过话了。
江樱虽没同她置气,但回回见梁文青板着张冷脸,便也没了要主动贴上去的想法。
纵然同处一个屋檐下。可毕竟这屋檐还挺大,故二人除了同桌吃饭的时候。碰面的机率并不大。
“文青,你怎么来了?”四目相对无言之后,最终还是江樱率先开了这个口。
她并不介意低下这个本就没必要仰起来的头,也不觉得这算是低头。
梁文青反倒有了两分不自在,目光闪闪躲躲地说道:“我……我是来找庄婶的……”
江樱点头“哦”了一声,而后道:“奶娘去厨房做饭去了,也就刚走,方才你来的时候没有撞见她吗?”
其实这话说前半句告知梁文青奶娘去了厨房便足够了,可之所以多问了一句废话,江樱是为的能够与梁文青多说上几句话。
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后甚至还要成为一家人,总这么僵着实在也不像话。
“我哪里有看到,我若撞见了还会找到这里来吗?”梁文青撇撇嘴说道。
“呃……”江樱没料到梁文青会拿这句话来堵她,顿时没了言语,唯有干笑了两声,点个头说道:“也是。”
“……”梁文青也不说话了。
气氛凝结下来,很有几分尴尬。
江樱也不好一直盯着梁文青看,权衡之下,还是将头转了回去,望着白云浮动的万里晴空,眯起了眼睛。
“喂……”梁文青似有些不悦,“你怎么不说话了?”
出于对说话人最起码的尊重,江樱只得又将脑袋转了过去,“啊”了一声后,神色为难地问道:“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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