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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不至于能把自己的亲侄女儿卖进窑子里!这是禽/兽才会干的事情!”
“逼死自己的老婆孩子就不是禽/兽干的事情了?”
“你……你有种再说一遍!”
“跟我红眼算什么本事!你还是想想等今日升堂真把这案子办了。咱们没钱偿还要进大牢的事情吧!”
江世佑闻言这才安静下来,虽然拳头依旧紧握,呼吸依旧愤然。
“不管用什么法子。升堂之前一定要见到这贱丫头,让她撤回状纸!”江世佑话罢,便冲着大门一阵手砸脚踹,“他娘的我今个儿就是把这扇门给砸烂了也要进去!我倒要瞧瞧这一年多下来。这丫头的翅膀到底是硬了多少!”
可理想与现实向来都是有着差距的……
侄女儿的翅膀到底硬了多少江世佑是没能见着,反倒是不及以被告的身份被衙门传召。便先一步见着了官差。
由于敲门怒骂的声音过大,惊扰了梁家对门儿的人家。
这户大院儿里住着个老员外,据说之前是在朝廷里做官儿的,且官儿做的还不小。早年因身体缘故辞去了朝中庶务回家养病,是最经不起打搅的。
是以,员外一声令下。让家丁直接去请了衙差过来,一句话都没多说。便将江家兄弟二人给拖走了。
二人一走,整条街的气氛都变得和谐安静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天色终于大亮。
江樱披衣起床,推开窗子深吸一口气,伸了个大懒腰。
少女曼妙的身姿在晨曦中呈现出一种极朦胧的美感。
“奶娘——”江樱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了正在院中清扫的庄氏,便探出脑袋朝窗外笑着唤了一声。
小姑娘刚起床,声音尚有几分朦胧的沙哑,甜甜的笑意却是十足。
庄氏闻言转过看了过来,一瞧见两只胳膊撑在窗户上探头往她这看,笑的跟朵儿白净的玉兰花一样的江樱,不由地便跟着会心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慈爱的颜色,道:“怎么不再睡会儿,我这才刚起,连早饭都没顾得去做呢!”
“睡够了就醒了——”江樱歪着头笑,问庄氏:“奶娘,咱们今天早饭吃什么啊?”
“熬四红补血粥!红枣红豆花生都往里头放!使劲儿熬,熬得烂烂的——”庄氏忽而换就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说道:“红红火火的好兆头,讨个吉利!好叫咱们今个儿在公堂上旗开得胜,把那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绳之以法!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江樱闻言噗哧一声笑了,纠正道:“按照风国律法来说,侵占他人宅邸者,只要未伤及人身安全,若肯归还再处于罚金是不用坐牢的。”
“管它呢!总之给他们教训让他们吃到苦头便对了!”
江樱又听庄氏絮叨了一阵儿,眼见着时辰不早了,于是便催着还没骂过瘾的奶娘去煮饭,自己则去换衣洗漱。
然而江樱前脚刚从窗子旁离开,庄氏就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昨日江樱去孔先生那儿的时候,江世品和江世佑兄弟俩来了,说要见江樱。
她语气不善地呛了两句,只道江樱不在。二人便折返回去了,也没闹。
确切来说,是因为梁平在,没敢闹。
她脑子直没想太多弯弯道道,梁平却分析道,这俩兄弟大致是来劝江樱撤回状纸的,一次没见着江樱。定还会再来二回。
庄氏本打算等江樱回来之后同她说一说。也好有个准备准备随时避开这触霉头的兄弟俩,可不成想江樱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令她激动至今的消息——孔先生要收樱姐儿作干孙女儿!
这对于无依无靠的樱姐儿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且庄氏又看得出来孔先生又是实打实的喜欢江樱,江樱也对这老爷子亲近的不行,眼下能做祖孙俩,自是极好的。
不光是庄氏。就连向来淡定的梁镇长也因此事激动的半宿没睡着。
是以,庄氏因此将江世品兄弟俩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便属情理之中了。
至于今早再次上门的兄弟俩险些要将门敲破一事,对不住,她是真的没有听到,并非故意避而不见。
毕竟就凭庄氏这性子。若真的听到了,唯一的可能只能是挥着大扫帚将人有多远赶得多远。
也不光是她,整座院子里的四个人包括江樱在内。都没人听到。
也不能说大家的听力普遍的不好……
只能说这院子太大,四人又都住在后头。前面有人在敲门,传到回头顶多是一缕模糊的杂音了不得了,而处于睡梦中的几个人,本能地便将这缕杂音给过滤掉了。
又因不习惯被人伺候,连个看门儿的下人都没找,前头有事儿也没个传话的……
故今早发生在家门外,以被官差拖走作为结局的单方面骂战,当事人的一概不知也实属有情可原。
江樱也并不知,在她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已同两位叔伯错过了两次相见的机会。
时隔一年多的光景,与之再次重逢的情形,便被顺延到了公堂之上。
一番流程对质下来,江世品和江世佑兄弟俩已是急的脸红脖子粗。
实际上江樱也没怎么同他们辩论,她只负责回答县令的问话,而江家兄弟俩一旦有要出言驳论的现象,便被她身侧这位巧舌如簧,且言辞犀利的状师给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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