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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为什么宋春风没有跟他讲?
“他之前都同你不告而别了,你还找他干什么?”
“他是有原因的。”江樱道。
“定是有原因的了,因为不喜欢你呗。”方昕远的语气怎么听都透着股幸灾乐祸。
“哈哈……”江樱不气反笑。
大致是有了底气,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地将取笑当成玩笑来看待。
“傻了不成,还笑?”方昕远眯着眼睛好笑地看着她,玩笑般道:“你从肃州追到京城来,人家就不觉得烦得慌吗?”
当年的他可是被烦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虽然现在想一想,竟有些莫名的怀念。
“你好歹也替人家考虑一下吧——”方昕远一脸的循循善诱。
江樱顺着他的玩笑话问下去,“那怎么办?”
阳光下,少年人脸上的笑意逐渐地收敛了起来,幽黑的眸子微微闪动着,口气虽是轻佻,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变得十分认真起来,他说道:“不如你将感情分担些到我身上,也好过让他一个人承担这么大的压力啊——”
这话落在江樱耳中依旧是玩笑的口气,可是,方昕远怎么会突然同她开起了这种玩笑?
江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似在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酒吃多了?怎么觉得你有些神志不清——”
神志不清?
方昕远默然了片刻,眼中的光芒渐渐地散开了去。
“我清醒的很。”少年人蓦地起身,口气微沉地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了。
留下江樱坐在原处一人发怔,找不到人来跟她面面相觑。
方才还说说笑笑,开着玩笑呢,怎么突然就变脸走人了?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却又立即恍然了。
瞧这模样,大概是真的吃醉酒了吧……
江樱来不及多想其他,梁文青便回来了。
“你怎么坐这儿来了?”梁文青的口气显得有些焦急,“走走,我送你回房去,我爹在前头吃醉了酒,这会子正闹着要吟诗作对呢,都丢死人了!等待会儿送走客人我还有的忙活呢!”
顿觉自己成了个麻烦的江樱,为梁文青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送她回房一事表示十分感动……
表示完了感谢,江樱头句话便是:“梁叔他……没哭吧?”
梁平酒量差,并不是个秘密,为此庄氏之前没少交待过他一定要把持住自己的量,以免吃醉了丢人现眼,席间宋春风更是连连为其挡酒,梁文青也多次前往前院查看情况——
可没想到饶是如此,依然没能避免得了惨剧的发生。
江樱还很清楚的记得,去年在肃州为孔先生送行的宴上,吃醉了酒的梁叔因为奶娘的一句训斥而放声大哭的情形。
据奶娘说,吃醉了酒的梁叔会变得格外敏感,不知道哪句话就能戳中其泪点。
“哭倒是没哭……就是缠着不让人走,还说要与人比试书法什么的,而且竟然还有人愿意同他比,你都不知道现在前头乱成什么样子了……”梁文青的口气说不出的无奈。
江樱听罢不由献出了同情之心。
然心有余而力不足,目不能视的她除了乖乖回房,不添麻烦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梁文青和宋春风在前院‘规劝’了许久。
费尽了口舌,终于送走了同样清醒不到哪里去的众宾客之后,外间的天色已隐隐露出了昏色……
忍了许久的庄氏听说客人们走了,当即盖头一掀,风风火火地去了前院将梁平揪了回来。
大家很有默契地浮现了同一种直觉。
梁镇长期盼已久的新婚之夜,大概不会太平静……
梁文青替庄氏将房门关好,默默祈祷着希望明天她还能认得出自己的父亲……
***
三更时分,夜色浓重的像是化不开的墨。
此刻百姓们多已熄灯安睡,然而烟花之地却是笙歌正起,纸醉金迷,胭脂香气似要将熏香都压了下去。
“少爷,咱们赶紧回去吧……您今个儿才刚被解了禁足,若是在外头过夜的话,明个儿老太爷肯定又要罚您了!”阿福被一群穿红戴绿,嬉笑撒娇的姑娘们挤的远远的,只能扯着嗓子喊道。
左拥右抱的方昕远却似根本听不见似的,来者不拒地吃着姑娘们送到嘴边的酒,形骸放浪至极。
阿福在一旁瞧着干着急,却又别无他法。
原本都已逐渐远离了烟花之地趋向的少爷,被关了一个多月竟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模样了!
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阿福无不痛心地想着,话罢又觉得言辞不当,唯有默默转换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堂中各处的唱曲儿声,恩客们拍手叫好声,猜拳声,杯盏相碰声,再有暧昧不清大胆露骨的呻吟声,交混在一起,喧闹的不成样子,以至于谁也没有听到楼外忽然急促起来的打更声——
“咚咚咚咚咚!”
锣声犹如雨点儿一般急促落下。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越来越多的百姓们被惊醒,纷纷点灯开窗查看情况。
慌乱中,隐隐有马蹄声似雨落般急促。
……L
☆、261:打击
次日早,卯时初,东方刚露出第一抹灰白。
紧邻着榆树胡同的明乐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显得尤为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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