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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大公子请慎行!”深蓝衣袍的老人见状脸色不禁白了几分。
堂中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虽然都不齿于晋觅的仗势欺人,但却无人敢出声阻拦。
直到晋觅的人又接连地强行进房搜人——
“慢着!”
见情形恶化至此,石青到底是出了面,呵止了晋觅手下的那帮奴才。
石青提步上了二楼,晋觅循声望去,眯了眯眼睛,便认出了那青袍玉带的年轻男子来。
“石军师——”晋觅形容不屑地一抬手,笑道:“石军师也来此处听曲儿?”
临出门前父亲和祖父都多有交待,说让他尽力拉拢此人,就算拉拢不得,也万万不能得罪。
他虽然不屑,却也不敢刻意违背,起初也的确试过拉拢,但结果不言而喻。
由于本就没什么诚意,不愿再继续费这个心,一来二去的,便没再将石青继续放在眼中。
偶然见上一面,便多是如眼下这般草草招呼一句,应付过去。
“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竟让大公子如此大发雷霆?”石青一脸肃然,看了一眼其身后开了一扇又一扇的房门。
“石贤侄——”老人上前,冲石青颔首示礼。
“成云先生。”石青躬身,十分恭敬地还以一礼。
晋觅见状一挑眉,不答反问道:“看来石军师常来此处啊?”
不料石青说道:“家师与成云先生相交多年,交情匪浅,石某自是认得成云先生。”
晋觅微微一怔。
紧接着又听石青说道:“石某初至此处,不知方才是发生了何事,以至于惹怒了晋大公子——但俗话说万事以和为贵,君子动口不动手,晋大公子若有什么不满意,不妨直说出来,石某也好帮着调节一二?”
这显然是明知故问。
他虽然没到多大会儿,但就凭晋觅那几句张口闭口的“汤月姑娘”,再联想到这位大公子素日里的作风,事情几乎已经明了了。
可这种事情,晋觅又怎好当着他一个军师的面直接承认了?
于是不以为意地一句带过:“倒也没什么大事,不值得一提。”
“既没什么大事,那不知晋大公子可否看在石某的份上小事化无,收了这场怒气?”人艰不拆,晋觅不想说,石青也不深问,因为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晋觅丢人。
此事不用他来挑的太开,传了出去就自然有人会添油加醋。
晋觅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足够识趣,同时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他之所以如此毫不顾忌,是因先前并不知道这令溪小苑的主人竟与孔弗交好,而眼下既然知道了,就断然没有再装傻的道理。
这小苑背后有什么靠山他都不怕,唯独一个孔家,是沾上一点儿都不行的。
他可没忘当初那荆条抽在身上的灼痛感。
他这个人的确不太懂的审时度势,吃一堑长一智的觉悟也不太够,但有一点例外——因为从小没怎么挨过打的缘故,故而但凡是真切吃在皮肉上的苦,就会记得十分清楚。
“看来是误会一场。”晋觅将心中的不甘往下压了压,经此一闹,也没了寻花问柳的心思,兴致缺缺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们退回来。
一场原本可能要发展到拆房子的好戏,就这么戛然而止了,楼下堂中聚集的十来个看客们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但见那晋大公子带着一帮汹汹的侍从走下了楼来,为防惹到祸端,都接踵散去了。但离去之后会如何谈说此事,便要待来日通过坊间传言方能得知了。
看热闹的人散去,站在原处的江樱和华常静一时便显眼起来。
晋觅余光瞥见两道女子的身影站在堂中,无可避免的一抬头,认出了其中一人,脚下不由一滞。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如此晦气?L
☆、387:主子有请
由于江樱去军营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晋觅多数时间是待在外头玩乐,若是在军营中,必定是在营帐中睡大头觉,故而二人从未碰过面,他亦不知江樱来了西北。
此刻陡然见着,未免诧异。
然而诧异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回神过后,脸色便立即沉了下来。
“……”江樱读懂了他眼中的“记仇”之意,却装作没看懂的样子,只站在原处等着晋觅一行人自楼梯上下来,也好腾出道儿来让她们上去。
然而她不开口,却有人开了口。
“这不是江姑娘吗?”晋觅换就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竟没再表现出太过于小肚鸡肠的记恨模样,而是阴阳怪气儿地说道:“孔先生年事已高,江姑娘作为孔先生膝下唯一的孙女儿,不留在京中好生陪伴左右,来这西北苦寒之地找什么罪受?”
此言一出,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四周忽然又躁动了起来。
却非是方才的混乱之象,而是诸多惊异的低呼与吸气声。
这位晋国公府里来的嫡长公子,方才说了什么?
孔先生膝下唯一的孙女儿?
京中的哪个孔先生?
——从晋国公府嫡长公子口中说出来的能有第二位孔先生吗?
原本已经退至两侧避让的人群纷纷驻足,朝着站在堂中楼梯扶手左侧的那两名女子身上望了过去。
孔先生的名头乃是风国上下妇孺皆知的,虽说西北蛮荒之地的爱好文艺者与遵从儒道精神者比不得京都等地来的多见,但巧的是此处是文人雅士最爱的令溪小苑,能来此处的,都绝非不通文墨的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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