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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志虚理也不理,只径自道:“贫道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若有事相询,请那位姑娘亲自过来。”
江樱闻言上前。
“道长要见我?”
志虚听得江樱的声音,脸色一整,极快地转过了身来,惊喜交加道:“竟真是姑娘你……!”
他之所以对晋起闭口不言,便是因为信不过他。
是没料到,竟真在此处见着了江樱!
念及自己是有事相求,江樱的态度也不比昨日初知真相时的惊慌与排斥,微微笑了颔首。
同时还有些疑惑志虚对待自己的态度。
志虚见状仿佛十分高兴,咧嘴一笑,却又忍不住埋怨道:“我说姑娘啊,你要见我直接按照我昨日让人给你的地址找去不就行了,何必让人将我押解过来,岂不平伤和气吗?”
“什么地址?”江樱听得一愣。
“昨日贫道不是托了一位姑娘代为转告姑娘的吗?另有一颗玉珠——”志虚眼睛一眯,问道:“莫不是姑娘没有见着?”
还好他留了个心眼儿。
“见着了……”江樱心下已是了然,摊开手心问道:“道长说的是这颗玉珠吧?”
志虚点头称是。
“……得罪之处,还望道长见谅。”
江樱刚欲开口,却听有人抢在了自己前头。
转头一看,竟是晋起。
望着晋起耐着性子给人认错的模样,江樱自觉少见,分明是极紧要的时刻。她却忍不住有些想笑。
志虚朝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再面向江樱之时,却又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放缓了口气问道:“昨日贫道所说,姑娘可都听进去了?”
江樱不置可否,只问道:“不知道长可有更确切的依据?”
坦白来讲,她信了有七八分。
今日一早起身。她虽看起来精神不错。但也只是较之前几日相比。早饭后晋起差了大夫来看脉,大夫却说她脉象仍旧虚弱,只交待她仔细调理。
她不认为数日的缓慢赶路。能让她的身体虚弱到需要如此长期调理的地步。
“这是大事,姑娘不肯全信也在情理之中。”志虚显得很有耐心,对江樱道:“姑娘能否给出生辰八字,让贫道仔细推算一遍?”
说话间。已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了质地粗糙的纸张与炭笔来。
江樱看向晋起,见他点头。方才在桌边的长凳上坐下来,握起炭笔写了起来。
晋起定睛一瞧,忍不住挑了挑眉。
眼下这字写的竟是别有一番韵味,远非平日里的鸡爪子划拉一般。
殊不知。在现代用惯了硬芯笔的江樱用起这炭笔来是得心应手的,写出来的字自然难看不了哪里去。
“道长,写好了。”
江樱将纸张往道人面前推了推。
志虚只看了一眼。便摇头道:“别写她人的,写你自己的。”
“这就是……”江樱刚要说这就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却又瞬间反应了过来。
道长说的是她本身的生辰八字,而非原主的?
江樱眼皮一阵狂跳。
他只看了一眼,是如何知道这不是自己本身的生辰八字的?!
反观晋起,倒是一脸平静。
青云观出来的亲传弟子,自然不会是池中之物。
江樱定了定心神,只得重新提笔,将自己在现代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
这一次,不用她递过去,志虚便迫不及待的自己伸手抄起了纸张,面色严肃地仔细端详了一遍过后,便转过了身去,从腰带缝里摸出了三枚铜钱,口中含糊不清地念了句口诀,便将铜板往空中一抛——
“果然是天福星命格……只是命中生变,意外死于他乡,终年二十三岁。”志虚望着卦象低声说道:“本该投胎转世托生一户富贵人家,却阴差阳错来了此处……看原身的八字,应是自缢而亡,本就命不该绝,你意外入主了她的躯壳,顶了她的身份与面相,与魂共依的天福命格却也一并带了进去,而原身命格普通,一直被镇压其下。”
坐在长凳上的江樱听得后背渐渐发冷。
这些玄乎的说法,换作之前她如何也不会相信,可自从亲身经历了穿越之事,她便无法不信了。
晋起若有所查的走过来,在她身侧站定,一只手安慰性的放在她肩膀之上,低头看着江樱,目光含着询问之意。
江樱抬起头来,脸色有些发白地轻一点头。
她所知道的,说的都对。
“姑娘还是不肯信贫道的话?”志虚转回身来,目光较方才相比越发明亮起来,他看着江樱说道:“贫道若是招摇撞骗之人,何以非要选择姑娘?”
对上这双明澈通达的眼睛,江樱紧紧攥着双手克制住身体中令自己颤抖的寒意,尚算冷静地反问道:“那道长如此大费周章也要让我信您,于您究竟有何好处?道长的本领深不可测,若为求财,可谓轻而易举之事。”
出于善心?
怕是不见得吧。
仔细一想,这位道长虽一直对她和颜悦色,但实际上却是脾气不佳之人,且疑心较重,如此周折的让她相信他的推算,真的只是出于善心?
她不会平白曲解他人的好意,但在如此之多的前提之下,却也没办法让自己盲目地去信任一个陌生人。
“你这丫头,问题倒是不少。”不知是不是被江樱猜中心思,志虚不自在地笑了一声,道:“贫道之所以愿意帮姑娘,的确不是为了求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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