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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起这一大笔钱财的去向来,她却大呼其冤,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
当时的具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态,纵然具氏不肯承认,但众人却仍一致猜测她应是暗下挪用、甚至是盗窃了这笔巨银来接济了娘家——
之后没多久,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的具氏便上吊自缢了。
当时晋擎云有意追查到底,可因晋老夫人阻拦说情,说具氏好歹为晋家产下了子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以她也是具家女,此事若是当真宣扬了出去她亦面上无光,倒不如随儿媳一同死了来的干净之说相威胁,当时刚痛失长子的晋擎云懒得与她多做纠/缠,便默许地按下了此事。
这么多年过去,知道此事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可他如今忽然想起,却觉得疑点颇多。
当时他沉浸在长子过世的悲痛之中,对府中上下的掌控便松弛了许多,这才给了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借此生出了乱子来——而倘若结合当下的情形来看待的话,倒真不像是具氏所为了……
想到此处,晋擎云的面色浮现了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手上不可能是干净的,什么见不得刚的手段都使过,但当这些满含欺骗的手段落到了自己身上之时,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心境了。
将册子搁了下来之后便一直呆在一旁听候差遣的大管家,暗暗瞧了一眼晋擎云极为难看的脸色,虽是不明就离,但手心里还是攒出了一层细汗来。
正兀自忐忑间,忽听书案后的人沉声问了。
“在你前头的那个老管家,早年被送到了城外庄子上养老,如今可还在世?”
这……
大管家不太确定地道:“这个奴才倒是不清楚,并未听到过丧讯,想来应是健在的……老爷是有什么要事要见他吗?”
好端端地怎么提起他来了?
一个被遗忘了四五年的人,忽然被提起来,绝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吧?
晋擎云并未理会他的问题,只吩咐道:“立即着人前往,将其带来见我。”
“是,奴才这便去办。”
管家虽是不解,却还是当即领命下来。
在即将要退出书房之际,却又听得晋擎云提醒着道:“切记勿要张扬——”
“奴才明白了。”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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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昏迷
大管家走后没多久,便有仆人与晋擎云通传,说是世子爷过来了。
一听着晋余明的名字,晋擎云便立即沉下了脸,只吩咐了下人道:“回他一句,就说我正在午睡,让他回去。”
事情未彻底查清之前,他一眼也不想多看这个令人糟心甚至是寒心的儿子。
仆人暗暗觑了一眼他的脸色,小心地应下来退了出去回话。
晋余明见他出来,抬脚便要往里走。
“世子爷且慢……”仆人上前行礼,将人拦住了道:“老太爷此时心情怕是不太好,您还是改日再过来吧。”
“心情不佳?”晋余明微一眯眸,问道:“怎么回事?”
仆人将声音放的极低,禀道:“老太爷今日找了大管家过来,大管家捧来了几本厚册子,老太爷尚且没来得及过目之时,脸色便不大好了——后又交待了大管家一句,像是要将之前那位老管家从庄子上带回来。”
显然,这个看似普通的仆人实则是晋余明安插在晋擎云身边的耳目。
晋余明听罢这番话脸色顿时也变了。
“你是说老太爷让人去找了养在外头庄子上的前任管家?”
“是……还着意交待了大管家勿要声张。”
晋余明暗暗攥了攥拳,当即便转了身疾步离了长房而去。
……
今日的连城,从一早开始,便遭了一层阴云笼罩着,虽未落雨,却也始终阴阴沉沉地,令人倍感压抑。
就连白宵也无精打采的。趴在江樱床边眯着眼睛正打瞌睡。
江樱本是闲来无事,拿了个绣绷子坐在窗边打发时间,打算为阿蓉绣上个水红色的小肚兜儿留到明年夏日里穿来着,可绣到一半,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便觉胸口闷得不行,放下针线去了院内走了一两圈。方才觉得稍稍缓解了一些。
“姑娘可是这两日在家里闷得?”云璃笑着问道:“现下离用午饭的时辰还早。姑娘要不要去周夫人和宋夫人那儿坐一坐说说话儿?”
“前两日听春月说肃州老家那边来了家亲戚,要在京城住上几日的,我便不去给她添乱了。她若有闲空,必会来找我的。”至于梁文青,眼十有*还在蒙头大睡呢。
纵然成了亲,却也没能治得了她贪睡的坏习惯。
“下午再去文青那看看吧。”江樱漫不经心地来到小院墙角处今年打春时她刚移种上的一丛扁竹前。一个春夏间,已经生成了好大一片。因天气渐冷的缘故,外头的一层叶子已然枯垂了下来,她见了只道:“明年春天便能开花儿了,到时一进院子。就能瞧见一片蓝紫色,可漂亮了。”
云璃闻言笑着道:“姑娘真是与常人不一样——像奴婢这样的寻常人瞧见了花叶败落的情形只觉得苍凉悲切,而姑娘想着的却是来年开花儿的美景。”
这像是一种自骨子里透出来的乐观和蓬勃。
江樱刚欲开口回她一句什么。却陡然听着了小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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