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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罗妖尊惊疑道:“难道是墨王和王妃,被缚魂锁绑在了一起?”
群玉芳尊微抿薄唇,忽觉心头一阵烦恶,她别过眼看向承煊帝,沉下声道:“此事事关花神宫清白,还请陛下不要有所隐瞒,据实相告!”
承煊帝垂下眼眸,唇角挂着苦涩的笑:“此乃皇室丑闻,孤亦是迫于无奈,才只好保守秘密。”
“其实……此事皆是王兄恩将仇报在先,才招致灭门之祸。”
承煊帝用低缓的语气,把他知道的故事告诉了众人。
弘道两千六百六十二年,大兴王朝已是日薄西山之相,诸侯割据,中央失权,晏氏王朝已经失去了皇室的体面。晋光帝膝下只余二子,长子墨王晏钊文武双全,修道资质更是上乘,雄心勃勃想要恢复大兴的荣光。二子襄王晏遮,幼时聪敏,只是十六岁时大病一场,泯然众人,也失了圣心。
晋光帝宠信墨王,有意立墨王为储君。然而诸侯有篡位之心,怎能容忍一个有雄心壮志的国君继位?因此各路诸侯派出刺客暗杀墨王。墨王虽十足谨慎,却无法躲过所有的暗杀。
那一次他所带侍从死尽,自己亦身中剧毒,仓皇逃离,命悬一线,幸被一女子所救。那女子将珍藏灵药用尽,救回了墨王一命,只是毒性侵入眼中,墨王双目失明,病重起不了身,便只有将信物交给了那女子,让女子替她前往天都送信求救。
“王兄失踪数月,先帝震怒,派出所有亲信寻找他的下落。那一日孤正巧在墨王府,便听到有人手持墨王信物求见,当即便召人入内,见到了那个女子。”
“那女子自称名为阿姮,她把王兄的信物和手书交到孤手中,便病倒了。她十七八岁的年纪,识字不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女子,日夜兼程赶至天都送信,途中不知遇到多少艰难险阻也未曾退却,孤见她提起王兄时的目光,便知道她与王兄两心相许。她愿意为了王兄赴险,而王兄多疑,若非信她爱她,也不会将信物交给她。”
“收到求救信后,宫中立刻派出亲信将王兄迎回。王兄受伤极重,但好在及时服过解毒丹,只是需要时间调理。那些日子,阿姮便一直陪在他身边,形同夫妻,直到他痊愈,双目复明,亲眼见到了阿姮……”
“阿姮心地纯善,待人真诚,王府上下无人不喜欢她,只是她相貌丑陋,出身寒微,王兄终是自毁诺言,另娶贵族高氏之女。”
徐慢慢道:“如陛下所说,阿姮温柔纯善,想必也不是会做纠缠之人,更不会滥杀无辜。更何况,她只是个弱质女流,如何能杀得了这么多元婴强者。”
承煊帝轻叹一声:“王兄应下婚约之后,孤曾问他,置阿姮于何地,他曾说,会还给阿姮一颗‘无相丹’,许她一世荣华富贵。然而八月十四那日,王兄迎娶高氏女,那天夜里,王府发生血案,血光冲天,王兄夫妇死于婚房之中,阿姮也不知所踪了。”
“无相丹。”徐慢慢一怔,“这是悬天寺的无上秘药,可解一切毒性。”
承煊帝道:“不错,孤也不知道阿姮从何得来这无相丹,但想必是与悬天寺有些渊源。无相丹珍贵无比,就算是王兄也不能求得一丸。”
“按你这番话听来,那天晚上真正动手杀人的,是悬天寺之人……”徐慢慢心中一震,垂眸深思,只觉得此案迷障重重,掀开一层还有一层。
明霄法尊蹙眉道:“墨王府背信弃义在先,若是悬天寺报复所为,代为遮掩,倒也说得过去。但是悬天寺为何会造下这么重的杀孽?”
敖修道:“或许是悬天寺之人与血宗有所勾结呢?”
徐慢慢见承煊帝神色哀伤地看着墨王的残魂,便将那残魂收回镜中。
“杀人在先,又缚魂在后,令人永世不得超生。”敖修叹道,“此等行径确实不像悬天寺所说的那般悲天悯人。墨王虽说背信弃义,另娶他人,却也许诺回报一世荣华富贵,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群玉芳尊忽道:“这些也不过是陛下一面之词,难道就是事实了吗?纵然陛下所言属实,也不过是你从墨王口中听来的一面之词,又能尽信吗?他既然能骗了阿姮一次,便能再骗第二次。无相丹何等贵重,他真的还得起吗?阿姮见过他所有的不堪,他又能忍着见她一世吗?”
群玉芳尊极少流露出这样尖锐凌厉的情绪,众人一惊,怔怔看着她。
承煊帝温和地凝视群玉芳尊,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语气过激而不满,他轻叹道:“此事是王兄有负阿姮在先,孤亦不愿意相信阿姮会杀人。那日之后,先帝便将所有知情者灭口,《天诛册》中记载,行凶者为血宗邪修,未必为实情。只因阿姮在那夜之后便失踪了,他们便将一切罪名都推到了阿姮身上。”
宁曦心生恻隐,叹息道:“阿姮不过是出于心善救了一个人,却要赔上自己的性命,还要背负万世的骂名。”
“孤也以为,阿姮早已死了,直到今日才知。”承煊帝悲哀地看向双面邪物,“阿姮如今已非往昔面容,但声音未变,王兄残魂已生灵智,所以听到阿姮的声音才会如此激动。”
众人听到此处,俱是一惊,哪怕先前已有所猜测,但听到承煊帝亲口说出之时,仍是不敢相信。
所有的目光凝聚于群玉芳尊身上。
群玉芳尊太美了,她的美没有丝毫的瑕疵,便是最挑剔的人也只能说,这张脸唯一的缺点是没有长在她脸上。只是芳尊总是冷冷的,孤芳自赏,很难见到她笑,她待人也丝毫说不上友善,倒像是高高在上的一轮明月,清清冷冷,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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