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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玉芳尊眼波微动,轻声道:“或许……是因为心魔……”
她只是由己及人地推测,却也猜不出事情真相。
“无论琅音魔尊是否与血宗有关,他既是魔,便是道盟之敌。”敖修道,“明霄法尊只要收起万象罗盘,自能分辨琅音仙尊是敌是友。”
黎缨皱眉道:“岂能如此恩将仇报?”
烈日骄阳能驱散一切魔气,即便是魔君,在烈日之下也会遭到削弱,忍受阳气灼烧之痛。
琅音魔尊听到此言,眉心几不可见地微微一皱,目光看向手中微微震颤的拒霜剑。旁人不知,但他此刻心里明白,他刚刚吸收了灭运使,却未能完全抹杀它的意志,此刻不得不分出心神镇压拒霜剑中灭运使的意志,只有抹杀了灭运使的意志,才能完全吸收对方的能量为己用。此刻他既分身乏术,亦无法变回琅音仙尊,若明霄法尊撤去万象罗盘,他暴露于阳光下,处境便十分危险。
但琅音魔尊生性桀骜,绝非低头之人,如何肯开口解释服软。
敖修见明霄法尊面露犹豫,便火上浇油道:“法尊再想想,那日闲云殿上,琅音仙尊自称杀尽焚天部,又有谁能作证此言非虚?潋月道尊陨落之时,身边可是只有琅音仙尊一人,潋月道尊遗体下落不明,至今仍不知所踪,嫌疑最大的,难道不是琅音仙尊吗?本座观察多日,早对琅音仙尊起了疑心,那日棺木之中果真有道尊遗体吗,会不会一切都是琅音仙尊故布疑阵,从始至终,道尊遗体都在他手中!”
明霄法尊眉心微拢,肃然看向琅音仙尊:“海皇殿下所言不无道理,敢问仙尊一句,是否知晓道尊遗体所在?”
琅音魔尊薄唇微抿,眉头紧皱,右手握紧拒霜剑,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微微泛白,他分出七分心神镇压剑中的灭运使,萦绕着拒霜剑的紫黑之气越发浓烈,肃杀之气四溢,旁人不明就里,还以为是琅音魔尊心中起了杀意,不禁面露戒备之色。
敖修道:“琅音魔尊拒不回答,定是心虚,便只能先行拿下,再行问心了。”
明霄法尊轻轻一叹:“琅音仙尊,得罪了。”
说罢便要收回万象罗盘。
“且慢!”却在此时,一道女声响起,开口的却是宁曦。
众人看向宁曦,这位刚刚登上四夷门掌教之位,手执道尊令的年轻法相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沉声道:“琅音仙尊乃四夷门之人,虽是半魔之体,却从未做过任何有损人族利益之事,今日更是为道盟除去大敌,岂能因为旁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就恩将仇报,是非不分!”
敖修讶然看着宁曦,眼中生疑,道:“事关潋月道尊之陨,曦和尊者竟能无动于衷?呵,都说曦和尊者与潋月道尊师徒情深,看来传言未必为真,师徒之情,又怎么比得上掌教之位,道尊手令?”
敖修一番阴阳怪气,但在场之人如何听不出来他言外之意,摆明暗示宁曦为了掌教之位参与了谋害潋月道尊之事。此人句句诛心,将人心想得极尽险恶,又看似有理有据,让人难以辩驳。
宁曦方才出言,都是因为徐慢慢暗中传音。没有人比徐慢慢更清楚自己的死因,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被琅音仙尊所杀,哪怕自己的遗体被琅音仙尊藏起,至今未知原因,她也愿意相信琅音仙尊对徐慢慢的一片真心,绝无歹意。只是她不能暴露身份为琅音仙尊作证,只能让宁曦出面维护琅音仙尊。
不料竟遭到敖修连消带打,把宁曦也一并拉下水来,给她们的师徒之情泼了脏水。如此心机,如此利嘴,就是徐慢慢也要自叹弗如。
宁曦神色冷了下来:“海皇殿下数日来连番置喙道盟事务,句句挑拨,无的放矢,到底是何居心?”
敖修微笑道:“本座乃是潋月道尊的生前道侣,自然是要彻查她的死因,找到真正的凶手。更何况血宗对负岳神尊下手,也是与整个道盟为敌,甚至是与神脉者为敌,本座于情于理,都不能置身事外,无动于衷。”
宁曦脸现怒容,正要反驳,便听到身旁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徐慢慢似乎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众人看得莫名,只见她揶揄地看向敖修,似笑非笑道,“海皇殿下可真是能言善辩,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你把所有人都怀疑上了,可曾怀疑过自己?”
敖修沉着脸看徐慢慢:“本座行事坦荡,与道盟素无瓜葛,有何可疑?”
徐慢慢微笑道:“有件事我也想请你解释一番。当日海皇殿下自称是潋月道尊的道侣,我便让人去无尽海域查过你。据我所知,历任海皇子嗣众多,海皇之争激烈凶残,你论修为、论血脉都不出众,何以能压过一众同族,成为蛟宫之主,四海之皇?”
敖修目光一凛,却镇定自若:“血脉与修为固然重要,智慧与气运也缺一不可。”
徐慢慢拍了拍掌赞叹道:“殿下确实城府深沉,心机远胜旁人。当年你受到同族欺凌,险些身死道消,是潋月道尊救你一命,不过当时你目窍尽毁,说要回伏波殿寻找重明珠恢复双目,可有此事?”
敖修微一迟疑,沉默不答。
徐慢慢接着道:“可是前去蛟宫探查之人却回报,你是回过蛟宫窃取重明珠,却被敖沧撞破,重明珠当时便已毁了,所以殿下告诉我,如今你双目之中装着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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