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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主冒领身份后我重生了 第19节

      吹着夜风,崔辛夷多站了一会儿。
    不知为何,见到今日利落出剑除妖的曛迟,她总莫名感到一股熟悉。
    第22章 九渊剑宗
    剑灵看她这样看着曛迟,又在识海中叫嚣起来,它钦羡道:“崔辛夷,你看你小师叔的剑,那可是名剑湛卢啊。”
    说罢,它又陶醉道:“曛迟道君真是风姿过人。”
    崔辛夷听见它说曛迟风姿过人,她冷不丁想起初见的时候,那人中着毒,灵力也使不出来,只能拿毛茸茸又蓬松的尾巴狠狠缠住她的样子。
    “风姿过人?”她喃喃重复了一句,忽又笑起来,“曛迟道君确实是个颇有风情的。”
    剑灵“欸”了一声,嫌弃道:“崔辛夷,你的思想真龌龊。”
    -
    第二天是宗门的新学宴,外门和内门各自为新入门的弟子们举办。主要是请来一些出色的师兄师姐,为这些新弟子们传授修行心得和经验,顺便将昨日自家师父选出来的师弟师妹们领回去。
    崔辛夷到的时候,举办内门新学宴的地方已经是乌压压的一片人。
    内门招收的弟子并没有那么多,宗门难得有那么热闹的时候,爱热闹的师兄师姐们都已经提前来这里找自家的师弟师妹们了。
    剑灵看着这场景,不由得感叹道:“真是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啊。”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小声道:“快看!那个就是昨日常毓道君新收的弟子,她可是北洲洲主的亲女崔寒樱,我之前在芳华宴上看她跳过的一曲剑舞,可真是惊为天人。”
    崔辛夷朝着最热闹的地方望过去,果然看到一身月白的崔寒樱正面带浅笑,翩翩而来。
    她今日身上的衣袍比昨日还要繁复飘逸,头上簪着水头很足的玉簪,薄粉淡扫,唇若含丹,比之在场许多素面朝天的女修士,她整个人像是处在光晕中的仙子,熠熠生辉。
    她只扫了一眼,便淡淡移开了视线,并没有多感兴趣。
    在场的男修占了大多数,女修倒不算多,崔寒樱一向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并且喜欢在这种场合打扮得格外出彩一番。
    崔辛夷站在一旁,忽然瞥见一个女子正朝她走来。
    只见那女子身材纤瘦却又不失玲珑,她面容是极明艳动人的,两颊上的酡红宛若枝头刚刚熟透的蜜桃,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眼睛很是明亮,面上含着浅笑,一派温柔。
    她看见崔辛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颇为动人。
    连崔辛夷这个女子见了她也忍不住心跳快了些,剑灵已经在识海里嗷嗷叫了。
    “这……这个姐姐是谁啊!也太美了吧。”
    确实,这个女子是与崔辛夷和崔寒樱都是截然不同的美,她的美更带有攻击性,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生机勃勃,没有人不会说她是大美人的。
    偏偏她气质温柔,中和了这种长相的攻击性。
    姑娘声音温和问崔辛夷:“你便是辛夷吧?我是映山道君座下二弟子,我叫方南书。”
    崔辛夷愣了一下,才行了个宗门的平辈礼:“见过二师姐。”
    她又问:“师姐怎么知道我是崔辛夷?”
    方南书掩唇而笑:“师父说师妹貌美,让我找一个穿白衣服的,最好看的新弟子。”
    剑灵鄙夷:“你们师父还真不正经,怪不得你们整个师门的名声都不大好。”
    是的,崔辛夷昨日拜过师后打听了一番掌门,她以前只知道映山道君是整个九渊修为最强的,乃是个活了上千年的逍遥剑道的大佬,却不想他竟是条宗门里有名的老咸鱼。
    映山道君早该在几百年前就收弟子的,可他却一拖再拖,整日躲着享清闲,好容易最近几年收了个大弟子,却是拿大弟子来帮他干杂活的。
    崔辛夷那尚未谋面的大师兄傅其凇,是整个宗门人尽皆知的大怨种,任劳任怨为掌门奔波,把所有的杂事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以至于让他们的师父越来越摆烂。
    映山道君已经到了非宗门绝对要出场的场合绝不出场的地步了。
    听人说他在主峰后山养了一群小灵猫,每天沉溺于吸猫撸猫,据说众人屡次见到映山道君顶着一张疑似是带着猫抓痕的伤口的俊脸招摇过宗。
    再说说崔辛夷这二师姐方南书,听说映山道君收下方南书,里面也有个典故。
    有一次映山道君在修真界游山玩水,偶然吃到了当时还是个散修的方南书做的菜,顿时惊为天人。
    映山道君对方南书百般劝说,给她画了不知道多少张大饼,才哄得厨艺一绝方南书拜他为师,当了他的二弟子。
    可惜方南书这两年久久难以悟到剑意,她要是能像傅其凇那样被卡在了金丹境也好,大不了这辈子也能有个金丹期的修为,可方南书被卡死在了筑基,显然再难进一步,除非她能悟得了剑意。
    在众弟子看来,这可真是如了映山道君的意了,他也如众人所想的那样趁虚而入劝服方南书修了厨道。
    原本努力修炼执剑汗撒演武场的方师姐,现今是整日执迷不悟地在主峰的院子里给映山道君和映山道君的猫晒小鱼干。
    虽然不少人确实觉得貌美温柔的方师姐晒的小鱼干确实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味,但这也还是让大家为方师姐毁了剑道感到惋惜。
    崔辛夷目瞪口呆听着那外门弟子的吐槽,忍不住问他:“拜师宴的前一天我问你的时候,你怎的不说?”
    那弟子“害”了一声,眨眨眼道:“这都是宗门的秘辛,你那时候还不算是宗门的正式弟子,我哪敢把这些事告诉外人。”
    剑灵也很震惊,它简直要忍不住替崔辛夷问那仁兄:“合着这就是您光明正大让新晋小师妹踩坑的理由。”
    临走的时候,那仁兄还热情向崔辛夷建议:“师妹别灰心啊,等师妹明日见了方师姐,一定要尝尝她做的小鱼干。”
    崔辛夷对着这惊艳的美人只勉强一笑,道:“师父可真幽默,若轮姿色我不及师姐十分之一。”
    两人正寒暄了一会儿,新学宴便在一声穿透人群的清朗男声中开始了。
    崔辛夷与周围的弟子同时抬头,便见到一个身穿宗门统一的内门道袍的男子走上了台。
    第23章 九渊剑宗
    那男子面容格外清隽,肤色冷白,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袍,靴子洁净,头戴白玉冠,不染纤尘,整个人整个人宛若是生在了云里。
    已然能够看出来这人便是此次新学宴的主讲代表了。
    崔辛夷转头问方南书:“二师姐,这就是我们大师兄吗?”
    按照惯例,一般宗门此等事务,出席的都是掌门座下的首席大弟子。
    方南书却像是微微愣了会儿,才醒过神,道:“师妹方才说了什么?”
    崔辛夷看出来她像是跟这人认识一般,一见到台上那男子便怔住了,她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话。
    方南书才解释道:“大师兄忙于处理宗门事务,今日本是要过来的,兴许的被别的事情给绊住了。”
    说着,她又看向了台上的男子,声音轻了些:“台上那人,是常毓道君座下大弟子,侯镜箔。”
    侯镜箔。
    这个名字一出来,崔辛夷便像是被定住了身子般,目光直直落在那侃侃而谈、宛若朗月清风的男子身上。
    剑灵也惊呼了一声:“这不是未来那祸害精吗?”
    剑灵与主人有了神魂契约后可以知道主人过去的记忆,它是知道崔辛夷前世如何的。
    想不到那简直是活在了正道盟军想象里、高深莫测的魔子,没有觉醒魔脉前是此等光风霁月的模样。
    前世的魔子和魔军都很强,强到魔子根本没出来几次,崔辛夷自然也从来没见过他。
    耳边传来旁人在场弟子的小声议论。
    “侯师兄可是常毓道君门下的大弟子,他今年刚二十吧,如今已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这样的天赋,除了宗门的小师叔,还有哪个能比得上的。”
    “你哪能拿小师叔来跟咱们比,小师叔跟咱们可是差了个辈分的,依我看,侯师兄这天赋,当属我们九渊这一辈里的第一人,前途不可限量,是当之无愧的宗门之光。”
    前途不可限量。
    当之无愧的宗门之光。
    也是,可能就是因为这两点,让谁也没有想到,这前途不可限量、无情道道心坚固的正道新秀未来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自毁道统,坠入魔道,将整个修真界搅得乌烟瘴气。
    话本里崔寒樱与侯镜箔的故事,是典型的相爱相杀。上界帝君预言五千年诞生一个的魔子已经出世,待他魔脉苏醒之日将会为祸人间,甚至会打上上界,令上界易主。
    只有在他魔脉苏醒后,用仙器弑煞芙蓉杀死他,才能真正将魔子扼杀。若在他魔脉尚未苏醒的时候杀他,侯镜箔虽会身死,但魔脉会逃掉,且不知道魔脉会再度逃到哪一个拥有魔族血脉之人的身上。
    就算是在魔脉觉醒后杀了这届魔子,那五千年后下界依旧会再度孕育出一条魔脉、出现一个身怀魔脉之人。
    可若这届魔子不死,那便不会有新的魔脉出现。
    上界帝君为了永绝后患,派遣了自己的亲女仙姬崔寒樱,让她带上了专门克制魔子的神器弑煞芙蓉下界。她要留在魔脉尚未苏醒的魔子身边,勾引他,让他爱上她,再将他抛弃,从而令他黑化觉醒魔脉,再趁他魔脉觉醒的时候杀了他。
    这其实是上界帝君给崔寒樱制定的备用方案,他希望崔寒樱最好能够招安魔子,让他舍弃魔族和身为魔子的力量成为上界的阶下囚,这样下界就再不会有新的魔子出现。
    成为上界的阶下囚是崔辛夷在看了那个话本后悟出的帝君的意思,帝君就是希望崔寒樱能够将这个魔子迷得神魂颠倒,像上界和如今下界的许多人一样,成为崔寒樱身边的一条狗,对她唯命是从,再不敢作乱修真界,更不会令上界易主。
    帝君也从未想过要将崔寒樱嫁给这个魔子。
    崔寒樱进入九渊剑宗,成功拜入侯镜箔的师父常毓道君门下,成了侯镜箔的小师妹。在她眼中,大师兄是一个君子无双的人物,在宗门里的声誉也极好。
    话本里的崔寒樱,从一开始接近他便是矛盾万分的,她甚至怀疑过这样一个如霜似雪的人物,体内怎么可能长着万恶之源的魔脉。
    可终究是心中对天下苍生的怜悯战胜了个人的私情,她开始勾引他,诱惑他,眼睁睁看着高岭之花为她一步步走下神坛,她也在靠近他的过程中忍不住为这个男子心折了。
    两人甜蜜了半个话本,作者终于还是发刀子了,崔寒樱假死脱身,侯镜箔在万分绝望之下入魔。侯镜箔身上的魔脉觉醒后,崔寒樱才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事实,劝他抛弃下界的一切,跟她回到上界。
    可那时候的侯镜箔发现自己被爱人愚弄,无疑是心上又多了一刀,他黑化得更厉害了。他假意答应崔寒樱自己同意跟她回上界,套出崔寒樱身上专克他的法宝,反而将崔寒樱囚禁了。
    剧情从此开始就变成了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套路。
    剑灵表现出了对这个故事莫大的兴趣,可惜崔辛夷看到的话本不全,只到了她死的地方。
    若崔辛夷不是为他们爱情献祭的炮灰之一,她当然也会觉得这话本写得不错,不错到可以抽空看一下的程度。
    剑灵担忧道:“崔辛夷,你打算怎么办啊?咱们要不要杀了这侯镜箔?”
    剑灵也实在不想操心这种事,关键是崔辛夷还未得道飞升就死了,它的身价也要大打折扣。本来它还能炫耀一句它的前主人可是飞升的大能,可崔辛夷之后,它就只能说,它的前主人是个连筑基都没筑就死了的倒霉蛋了。
    崔辛夷焉能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她在识海中凉飕飕回他:“杀了他?就凭我现在这实力,你想我死得更快?”
    侯镜箔已经是元婴的修为,一百个崔辛夷都不敌他。
    “何况。”她的声音轻了下来,“魔子乱世,与我何干?”
    崔辛夷前世意难平的事情有三,一是自己的命运为人操纵,身不由己,身份可以随意被人顶替,亲情可以被旁人占取,连性命自己都不能做主。
    二是张露白为救她而死,死后还遭人作践。
    三便是满腔热忱,立志要悬壶济世,却在死前被一盆冷水泼醒,心寒彻骨,
    她不分昼夜研制出各种高效的治病救伤的丹药,不顾自身安危走在战场中救死扶伤,她以为在众人心中,她至少是有一点重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