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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显得他多智近妖,一眼扫来,嵇雪眠心中也为之一震。
段栖迟有张令无数京城男女肖想的好样貌,被丢在南疆多年,仍有为他容貌痴迷的追随者。
高大俊朗的男子气度矜贵不凡,墨黑的长发垂到他的腰身,像是一握垂川,又像是缎子一样华美奢靡。
他悠然地站在烈日灼炎的校场中,好像是要融进炙烫的滚滚热浪里。
段栖迟有着蓬勃的生命力,他野心勃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嵇雪眠垂眸,一把清冷的嗓音曼妙无双 ,好,我跟你一起去。
段栖迟收敛神色,笑眯眯的:走,回我的帐篷,悄悄的,别被别人看见。
看见?段栖迟恨不得所有人都看见。
就让烈日烤化嵇雪眠这团肃穆的清雪,把他融成一滩水,只能被囚于深宫,同他日夜在鸳鸯被里翻红浪。
身子病弱,那就别劳累了,安安生生当个宠妃不好吗?
当然了,段栖迟只是这么想一下。
嵇雪眠看他那眼神,一下子就知道了段栖迟的思绪已经飞到天边,这副要吃了他的癫狂神情直达眼底。
嵇雪眠认为,所谓摄政王,就应该去蹲大狱,去忏悔,悔不当初妄想夺皇位,坐不属于他的明尊高堂,这才是正途。
虽然,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就是了。
嵇雪眠决定先走一步,留给他一丛冷冽孤直的背影。
段栖迟回想起嵇雪眠刚才近在眼前的脸,双腮雪白,墨发缠指,面容昳丽如玉壁,又像是一朵开在深深山谷里的幽香百合。
轻轻碾了碾手指,好像还有那抹温存。
段栖迟摇头轻笑,负手跟了上去。
所有将士都在校场训练,大营里稀稀落落有几个士兵,挑着脚叼着草,晒着太阳无所事事。
一对脚步声传来,士兵们赶紧睁眼,整肃衣装,对着两位大人物行礼:王爷,嵇大人,现在是午休时间,我们
知道段栖迟一向铁血手腕,不喜欢看见士兵懒散的模样,但是人哪有不累的?
林渊出来打圆场,王爷,刚吃过饭,就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段栖迟倒也没说什么,淡淡点了下头,也不能把人当牛马累死,且躺着吧。林渊,你别走,收拾衣装,一会儿陪我进城,营地这边交给副将们,校场那边有沈敬。至于督察使闫大人,你好好安排着他。
林渊点头:是,王爷,闫大人正在伙房熬药,不让我们进去打搅。嵇大人也一起进城吗?要几匹马?能骑马吗?
他这是明晃晃的意有所指,嵇雪眠竖眉,眼底锋芒外露,冷冽非常:几个人就几匹马,很难数人头吗?
林渊被他训了一句,马上就有点害怕,赶紧低了头,琢磨着他家王爷可真是够遭罪的,嵇雪眠可是连皇帝都敢训的狠角色,满朝文武谁的脸子都不看,就他家王爷那个驴脾气
林渊干巴巴地回了话:末将末将知道了,这就去,这就去。
嵇雪眠接着吩咐了一句:把兰慎叫来,一起去。
段栖迟看着林渊跌跌撞撞的身影,噗地一声笑出来,何时见过林渊这蠢样,他胆子大到能赤着半身扛长/枪重剑上战场,却不敢和嵇雪眠对上一句话,真丢人。
嵇雪眠垂眸不看他,匆匆问道:王爷有什么可笑的,还不快点进帐篷
段栖迟挽起笑容,依言撩开毛帘,把嵇雪眠迎了进来。
嵇雪眠再次踏入这帐篷,满脑子都是水波荡漾,揉了揉眉心,一时间有点束手束脚。
一双深沉如墨的眼睛臊地垂下去,眉心被他一直揉,揉的通红,仍不住手。
嵇雪眠从未遭遇过这种事,从前只顾着读书写字,练剑习武,训诫幼帝,现如今
嵇雪眠目光如电地扫过段栖迟,他笑的愉悦至极,自顾自坐在桌边,一边喝着冰凉的茶,眼睛却掠过杯沿,紧密灼烈地盯死了嵇雪眠。
他握着杯盏,缓缓昂首,凉茶吞咽入喉,喉咙滚动几下,鹰隼一样的眸写满自得,悠哉悠哉等待嵇雪眠上钩。
嵇雪眠长长叹出一口气,这种恳求,该怎么向段栖迟开口?
这人还不得趁机欺负自己一遭?
嵇雪眠头疼,坐又坐不下,在那杵着像一尊石像。
段栖迟起身,靠近时,嵇雪眠强行忍住跑出帐篷的想法,在脑子里反复横跳。
趁这功夫,段栖迟如愿把嵇雪眠抓到膝盖上坐着,手来解他腰带,大人不过来,那就我来找大人吧。
段栖迟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呼吸沉重。
嵇雪眠头一回没训斥他不规矩,乌发垂下,红了耳根一言不发。
他的肩在抖,两只手别在身后,按在段栖迟膝盖上,把一张染红的美人面掩在微暗的发间,那你快点
解到一半,段栖迟就住了手,凝滞了几息,忽然笑了下,雪眠,你要是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嵇雪眠听到这话,一下子心绪起伏,这算什么?
一个摄政王,一个首辅帝师,平日里都是风光霁月的人物,反倒是一到了私下无人的角落里,所做所言皆是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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