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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的是嵇雪眠, 而不是段栖迟,上前一步,被段栖迟严严实实挡住。
折扇唰啦一声展开,扇面挡在宣懿胸前,段栖迟微微勾起唇角, 要笑不笑地看着他:睿王这么有本事,自己去找啊?
别挡路。宣懿缓缓转头, 摄政王。
在旁边呆住的人全都傻了眼,纷纷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摄政王?蛟龙天子?
段栖迟头一次听到这种称呼,略略低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并未辩驳。
宣懿却用一种极其晦暗的眼神看着段栖迟,声音不大,足以让所有人听见,他说:你们错了,比起我,摄政王才是另一位真龙天子。
什么?这!
这不可能!先皇没有那么多孩子!
他来自漠北!他甚至都不是中原人,睿王您在说什么?
宣懿非常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呵斥道:你们都闭嘴,我说是就是。
缓了缓,宣懿才不情不愿地解释:他比我年龄小,是先皇的三皇子,当初被人掉包送去漠北,皇帝才做了三皇子,谁也没想到他还能活着回来。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段栖迟摇着扇子,慢悠悠地笑,睿王此举,又有何深意?
宣懿深吸一口气,指着宣沃:杀了他,我归顺,就这么简单,你考虑一下。
段栖迟静静听着,听到最后,扬起长眉,很是悠哉自得:你不要传国玉玺了?
你会给?还是他会给?宣懿指向嵇雪眠,你们俩一张床上滚了多少次,都睡的不能再熟了吧?蠢货才指望他能乖乖听话,把玉玺交出来!
皇叔不,弟弟,宣懿冷哼一声,你知道吗?我其实挺佩服你的,这么块冷石头,你愣是给捂热了。
自从我抓了宣沃,没有弄死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败了。
段栖迟轻叹一声,眸中满是戏谑:白饶你这么多年皇叔皇叔地叫着,本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段栖迟用折扇点了点宣沃:他,有人保了,我杀不了。这样吧,本王刚好带了玉玺出门,要不送你玩玩?
宣懿愣住,你你说什么!
段栖迟却彻底笑起来,你真信啊?
宣懿恨死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了,也发出嗤笑声:是我高估自己了,比不上弟弟,永远这样游刃有余,论定力,论排兵布阵,我跟你耗了两年,我认输了,我服你。
段栖迟垂眸,意味不明哼笑着。
嵇雪眠走过来,伸出手,面无表情冷冷说道:笼子钥匙,给我。
宣懿恶狠狠瞪他一眼,帝师大人,首辅大人,你的心可真是宽阔的堪比漠北草原了!孩子死了,你都不伤心吗?你是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冷血动物?
宣懿冷笑:多亏了你的孩子死了,否则接下来的棋局,我都不知道如何布置。
嵇雪眠当着宣懿的面,急中生智,欲盖弥彰:我哭的时候,你也未必听得见。
段栖迟的眉心狠狠一跳。
他回过头去看嵇雪眠,发现他果然如口中所说,眼尾悄悄红了一片。
段栖迟觉得,嵇雪眠就是要他的命。
他为什么总是招人心疼?从前因为他是个哥儿,藏的深,现在因为孩子没了,他又把伤心藏的那么深。段栖迟垂眸,他受不了嵇雪眠这样。
然而嵇雪眠并未过度注意段栖迟,其实他并没有悲极而泣。
这大庙里的阿芙蓉味道实在是太呛眼睛了,他的眼睛特别容易敏|感,一刺|激就想流眼泪。
嵇雪眠揉了揉眼睛,抬起袖子遮住口鼻,低低咳了几声,别过头去,不想再闻。
段栖迟默默不语地看着他,心就又被一把刀狠狠刺了一个洞。
嵇雪眠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纷纷议论:他是生过孩子的哥儿?
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小腰,太细了,这要是浪起来,啧啧
宣懿狠狠擦了一把脸,语气阴森:我也想看看帝师在人身子底下发|浪是什么样,可惜了,我没那个眼福了。
你说什么?嵇雪眠眼睛一眯,被段栖迟一把拦住,紧紧搂进怀里,说什么也不放手。
宣懿镇定说道:你们不用把我押去监狱,我宣懿一生一世没受过这样的罪。
我死之后,有你们受的。
宣懿此时才是真正的穷途末路了,反而到了此刻,他彻底冷静下来,一股说不出的狠劲儿显露出来:段栖迟,你还想当皇帝吗?
段栖迟被他一提,先是微怔,下意识去看嵇雪眠。
巧的是,嵇雪眠也正在看他,很平和。
段栖迟最终选择搪塞一句:与你无关。
嵇雪眠却知道,他是想的,他想了很久很久,一再压抑,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宣懿呵了一声:你不说也无所谓,我只告诉你,宣沃这个月就及弱冠了。
他不再需要摄政王辅佐,也不在需要帝师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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