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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步走上前去, 姬于烬闭着眼躺在床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血将床单都染了色, 因为失血过多, 唇变得有些白, 疼痛让他眉头紧锁着。
楚风清握拳的手,骨节泛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这个关头他一定要冷静下来。
他走上前去查探伤口, 一个太医用纱布按住伤口, 血已经将纱布浸湿, 连带着太医那满手的血,瞧着刺眼得很。
太医们看见他的长相都怔了下,这几个太医都见过楚风清女装的模样,现在过来一个和「夫人」长相一般无二的男子多少都会有些吃惊,不过他们很快也都反应了过来,这应该就是「夫人」的孪生哥哥——楚风清。
姬于烬其他的都还好,就是伤口的血止不住,失血过多才昏了过去。
「夫人」的医术都已经那般了得了,「夫人」的师父医术应该更是厉害,楚风清顶着楚茵茵身份时曾说过自己的医术是哥哥教的。
几个焦头烂额的太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看向他,楚风清抿了抿唇,表情慢慢镇定下来,走到一边的水盆处细细净了手才又回来。
他对按着纱布的太医道:“我来。”
太医将位置让给他。
他掀开纱布,纱布上的血粘稠成浆,腰间的伤口又深又宽,让他呼吸微微一窒。
要找到止血的穴位才行,他让莫管家按照上次的方法将他的银针消毒。
之后只要找到穴位扎下去便可了。
平日以稳著称的他,这次握着银针的手却微微颤着,以前的姬于烬于他而言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他自然不怕的。
可现在有些东西变了,变到他甚至不敢下针。
楚风清鼻尖凝了汗,稍有差池姬于烬会不会挺不住,明明总是可以准确无误地扎下去的……
他咬了咬牙,捏着银针的手越收越紧,最后颓然松开,抬眸对一边的李太医道:“您来。”
床上躺着的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是他所仰慕所欢喜之人,他做不到那般强大,也做不到心无旁骛。
只要看到他,他的心思就全涣散了。
李太医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每个人所精通的部位不同,他虽也会银针,却不会用银针止血,太医院是服务皇宫与权贵之家,所以对外伤并不精通,故此每次都难以下手。
楚风清的呼吸还有些急促,他尽力平稳着呼吸,“我指穴道,你扎针。”
李太医这才松了口,接过他手中的针,扎了好几个穴位,血肉眼可见地止住了。
血止住了,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
楚风清稍稍松了口气,他从药箱中寻出了的缝合器,伤口并不整齐,有撕裂,靠自己愈合很难。
姬于烬这会没有意识,有太医提议直接缝合,但楚风清没同意,他害怕姬于烬会疼,他看着姬于烬紧锁的眉头,一点疼都不想让他受了。
上次楚风清用自己最后一颗哮喘药给姬于烬吃了才止了疼,这次倒是不用了,他特意在药箱中备了瓶麻沸散,就是为了现在准备的。
他将麻沸散花化了水,本想直接灌下去,但是总会从嘴角流下,导致半碗的麻沸散都浪费了。
众人无计可施之时,楚风清将碗端起喝了一口,俯下身子覆上了他的唇,用舌撬开了他的唇将药渡了过去。
霎时间,屋子中落针可闻。
那些个胡子花白的老太医嘴巴长得都可以塞下一个苹果了,一个个侧目转身,生怕再瞧见什么惊人的画面。
心里又自我安慰着,人命关天、人命关天,这时候就得不拘小节。楚大夫大爱无疆,值得他们学习。
没错,就是这样。
等楚风清再抬头,他用手擦了擦唇上残留的水渍,一点没有在乎别人的目光,和以前那个样样都讲究君子之道、君子之行的楚风清太不一样了。
似乎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青鸟和楚风清一道回来的,在场的唯有他和老莫两个人没有露出特别吃惊的表情,毕竟他们知道内情。
青鸟抱着剑站在门口,表情沉得都快能拧出水来了,这一剑原本是冲着他来的,姬于烬替他挡了这一剑,这一行稍微挂彩是经常的事,一年到头身上没几天是好的,真真的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姬于烬武功高强,所以已经算是厂中受伤较少的了,但每次受伤都必是重伤。
主子救了他许多次,他欠主子好多条命了,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老莫担忧得走来走去,又不敢上前询问,生怕会打扰到他们,一双手攥得紧紧的。
算着时间等药效发作后,楚风清这才开始缝针。
众位太医又围了上去,楚风清上次有教他们这种奇怪的缝针之法,但他们并未在人体上实践过,毕竟他们伺候的人非富即贵,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缝完针后楚风清白净的双手沾满了血渍,额头浸出了冷汗,他将头凑近了些,能听见姬于烬心跳的声音,依旧那么有力。
还好。
屋子里的太医见到他的动作又有些疑惑了,听心跳声能看出什么病症?果然医学博大精深,是他们见识短浅了,日后定要好好请教一番。
净了手后,楚风清又帮姬于烬诊了脉,之后按照脉象开了方子,而这也只是过了最简单的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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