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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存山还挺得意,跟着板车走时,指给陆瑛看,“这上头的弧形圈看见了吗?人躺在那里,刚好头能悬着,可以躺着洗头发。这个孔你看看,是不是跟脸差不多大?回家自己在边缘缠个软布,趴着睡都不怕憋气,适合按摩用。”
陆瑛看他的眼神逐渐不对劲起来,“程哥儿伺候你?”
叶存山:“我伺候他。”
这小躺椅,云程也没法给他踩背。
陆瑛一颗心收回肚子里,还想套话,“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疼夫郎的,我看别人家都是把夫郎当男人用的。”
时代如此,夫郎地位低,一般有条件的人家,除非早早定亲,自己喜欢,不然能娶女人都是娶女人的。
娶了个夫郎,回家也少有珍惜的。
叶存山这就不往脸上贴金,“云程待我也好。”
陆瑛又看见了书桌下头配的铁皮桶。
他很憋,很想问,但自觉这一问,就又要被秀,所以硬是不问。
不问叶存山就自己说,“你看见书桌了吗?是不是觉得这桌子造型很奇怪?”
陆瑛:“……我不觉得。”
叶存山强行要他觉得。
“冬季时云程给我做过一个这样的暖桌,下面的桶里能放蜂窝煤烧着,用这桌子看书不冷,平时摆饭菜在上头,也保温。”
一路听叶存山叭叭叭,进小院时,陆瑛脸都麻了。
他等叶存山去搬桌子,跟云程说:“你这夫君,真看不出来话这么多。”
云程知道叶存山。
跟他小学生拌嘴时话多,炫耀时话多,平时挺沉稳一人。
他不禁对陆瑛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他这是想跟你多亲近亲近。”
毕竟是大表哥。
陆瑛得了点心里安慰,还没缓过劲儿,存银听见他在给云程讲叶存山坏话,火速过来顺着云程的话给叶存山吹彩虹屁,“表哥好!我哥肯定是想跟你好好处啊,你可是我大嫂的表哥,他对别人冷淡,还能对你冷淡啊?”
陆瑛对这小孩儿心情复杂,摆摆手不愿多说。
看他跟程文杰一般大,又想起来那话本上的美人图,刚又得知云程才是《赘婿》的作者,他也跟云程套了个近乎。
“这样说,你跟文杰还挺有缘分的,没见过,改个图都能改出七分像。”
而文杰又是家里长得最像程蕙兰的孩子。
陆瑛简要介绍了下程文杰,云程没怎么,存银可酸了。
他央着庆阳跟云程,好不容易才攒够十张自己的画像,这个叫文杰的,远在京都,嘴皮子都没动一下,竟然能有成千上万张——虽然里头有重复的。
存银心里还没有“明星”的概念,他就觉得自己的画像传很远,以后怎么都是个小名人了。
羡慕之情无以言表。
听说程文杰跟他一般大,存银就眼巴巴望着云程,“大嫂,再给我画一幅吧……”
云程摸摸他头,“要不要学画画?”
学了以后,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存银很纠结,他去年到今年都在练刺绣,才从入门到精进,要再往上,不知道要练几年。
画画他有学,学的是简单图样,没到画人的地步。
这两样都是要坐下来,静心慢慢做的。
他能坐得住,就是不能一整天都这样坐着,会觉得憋闷,会烦。
云程就没强迫他,“那就慢慢来,反正你还小呢。”
存银就爱听这话,麻溜儿进屋烧水泡茶,也问陆瑛中午要不要留饭。
陆瑛哪敢留,跟云程留了家里地址后,就先回家了。
存银讷讷,“难道是被我上回的话伤到了?”
京都的人还没过来,不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云程也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认自己。
如果不认,陆瑛会不会翻脸。
谨慎起见,他让存银给人准备一个小礼,下回见面给他就是。
存银答应了。
下午三人都在家里,一人一个小靠椅围坐在竹床边,竹床上摆着各类物件。
叶存山的书,云程跟存银的绣筐。
云程跟存银都是在绣棉花娃娃。
存银说他能拿得出手的礼物就只能是生肖挂坠、棉花娃娃还有羊毛衣。
现在天热,他手里也没羊毛。
挂坠的话他还没问陆瑛生肖,不好绣,追过去问个男人生肖是什么,他还害羞,所以就绣娃娃。
原本按照他自己的模样绣的娃娃,拿到手里以后,就想照着赘婿娘子的模样来。
这个他绣出手感了,比较快。
云程让他别绣这个,“他不是说文杰样貌跟赘婿娘子七分像吗?绣过去就不是他的东西了。”
云程拿纸,画了个Q版陆瑛,让存银自己调整。
他现在这一步做得不够好,要拿炭笔在布上细细描,等云程的娃娃缝合,开始做小衣裳,他才刚拿绣绷把布架好。
娃娃绣好,云程就做广播体操活动筋骨。
过来看叶存山笔记写了挺多,让他继续学习,自己帮他把长纸按照比例折叠,首尾都留出两折的宽度,到时续纸能用浆糊粘住,也能在外贴厚封皮。
府城一天天忙碌时,京都的船还在路上。
蔚县那边已经压不住火,杜知秋临时改主意,让人把元墨的《咸鱼》拿出去顶空档,售卖时宣传他们书斋的《赘婿》合集会赠美人图,七册七张,内部还有高人气角色的图与赘婿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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