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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风格会给他很大的信心,有信心是好事,怕的是这心态不知不觉中膨胀起来。
毕竟他比别人都要少读几年书,农家子出身,稍稍跟同窗聊一聊,就知道自己跑在了很多人前头。
这种膨胀,不一定会体现在在平时的言行举止里,甚至文章风格上也不会特别突出。
但一切都有迹可循,总会在他的观点里露出蛛丝马迹。
府城的主考官能被糊弄过去,京都也能吗?
以后进了殿试,还能在圣上面前掩藏?
要么都说文人心眼多,都是舞文弄墨的人,浮躁跟傲慢,真被感觉到了,通篇文章都有待商榷。
而叶存山本身并不惧怕考试,一般的模拟考场对他无用,彭先生能想出这法子针对他搞个突击考核,也是不容易。
云程不关心其他,就想知道上回元墨说他实际没从框架里走出去,是不是真的,“这个严重吗?”
叶存山正要说这个,“府学里空闲时间不多,我跟元墨不在一处读书,等明天碰见了,要顺便跟他说说,他听了,也许有启发。”
现在不能卖关子,得先让家里人听个爽。
心态突击这里,叶存山有惊无险通过考验,引以为戒,往后戒骄戒躁,脚踏实地就好。
学识跟作文章这里,彭先生有旁的解释。
“说我们只要是在考科举,我就永远不可能脱离前辈们文章的套路格式,因为科举文章本身就有格式,我太另类,还得适得其反。”
“关键就在于,每一行每一段,通篇文章就数百个字,引用经典就那么些句式的情况下,我能表达出我的意思,还能让主考官眼前一亮。”
云程点点头,自动翻译。
每篇文章都有中心思想,作者本人围绕着这个主题把中心思想表达出来,引用好词好句与主旋律的句子或者人物事件来突出,这一步达成,作文可以拿到及格分。
要想优秀,得有明确的个人风格,不能平平无奇,不然给人的感觉就是:这篇文章没有扣分点,各处基础分拿满,刚好及格,但加分项一个没达成,导致分数不能再高。
他是个作文小菜鸡,此时此刻,就突然想起来从前上网课时,某位老师对他的点评。
那时云程就是拿基础分的典型,他能在固定字数有模板似的写作文,实际加分项一个也没。
有很长一段时间云程都不懂,后来开始写作,他就懂了。
所谓个人风格,还有除文风之外的东西。
还挺玄乎。
他跟叶存山说这个,叶存山听着眼里含笑,“是这样,从前补阅读量,听讲学扩展眼界与学识度的东西,就都到时候用上了。”
他能提取精华,化为己用,加分项就一个个的点满。
存银似懂非懂,问道:“那这个是不是彭先生说罗旭哥的,以后能不能出来就看悟性的地方?”
套路用到极致,基础分会很稳定,除非科举改革。
突破出来,就难。
这事叶存山打算来年看罗旭的决定跟状态再说。
每个人学习方式都不同,他这不需要胡萝卜吊在前头,也知道往前走。
但罗旭是那种,需要看见小阶段目标的人。
童生到秀才的目标就很明确,一场考试定生死,考试还有明确指向,可以专项训练。
到府城以后,准备乡试,各方面不足暴露,补了这里漏了那里,还是三年一届,他失去了短期目标感,努力也就失去了意义一样,加上身边人做对比,有落差感,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挺正常。
云程睨他一眼,“你老说他正常,那我就看他不正常,正常人谁不知道科举是一条很漫长的路,他从前在蔚县时心态就很好,考得好跟考不好会直说,尴尬不好意思也就那一阵,该学还得学,你看看现在。”
叶存山就笑,“那我不说他了。”
同为书生,从前还当过同窗,一起从穷疙瘩地方出来的,叶存山能理解罗旭。
站在家人角度上,对罗旭有不满,也无可厚非。
两地寄信麻烦,庆阳该是要等柳文柏家里人来府城时,请他们帮忙捎带信件。
恰好也在家里待一阵,看看罗旭有没有好转,不急着回复。
这事就及时止住,不说了。
饭后早睡。
清早早起。
这次是四家一起去庄子里玩,赶在冬天去,还能泡温泉。
存银学了一阵,可以骑着威风慢走。快走也行,他把缰绳拽紧就好。为了安全着想,没人同意他骑马去,威风就随车自己跑。
车子租了四辆,一家一辆。
叶存山的骡子车专门拉酒菜跟配料用。
路上存银要时不时要掀开帘子看看威风,不想威风跑得不见影。
多掀几次帘子,就出来坐外头。
叶存山侧目瞧他一眼,说他出来找罪受,“外头冷风吹着不冷啊?”
存银冷,叶存山还毫无预兆的提起了陆瑛送的那身红披风,“怎么没披上?”
存银下意识说那个太厚实,要等下雪以后再披。
说完,他略有紧张的看了眼叶存山,叶存山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这一打岔,存银不坐外头了。
他心眼没他大哥多,现在正是他自己都茫然无措,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虚的时候,还是避着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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