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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为何来?”楚时朝垂眸凝视殷晚参。
殷晚参更是随口就来,“我睡不着,听到有动静就追出来了。”
“动静?”
殷晚参半点不心虚,“他打伤了店小二,动静不小。”
两人视线相接,楚时朝在这双眸子里找不出半点可疑。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明明两人皆是楚宗弟子,殷三总让他有种错觉。
这人看乐子的兴趣比救人的兴趣大。
若殷晚参知晓他的想法,必定会感叹,最了解他的人果然还是楚时朝。
“先回去吧。”楚时朝后退一步,与殷晚参拉开距离,“那人跑了,咱们从长计议。”
殷晚参再去看黑影,果然那棵树上空空荡荡,连个毛都没有。他心中不快,若不是楚时朝,他早杀了那人了。
楚时朝走在他左侧,剑穗儿不时扫到殷晚参身上。殷晚参指尖随意碰了碰,缠住了指节。
楚时朝道:“我怀疑黑影与我们要查的案子有关。”
“不无可能。”殷晚参到,“咱们白日才到,夜里就出事。就算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
那缕魔气,他和楚时朝都是看到了的。
“不宜耽搁,明日一早就去王家。”楚时朝道。
“嗯。”
待到两人离去,展四方鬼魅般从不远处露出半个脑袋。沉吟片刻,催动灵力,朝着感知到的魔气寻去了。
第6章
自一月前小儿子被掳走后,远青镇富户王家整日大门紧闭,不见人进出,死气沉沉如同一座死宅。
殷晚参二人一大早在王家门外敲了足足一炷香的门,也没等到人来应。
“怪了,”殷晚参倚着朱红柱子,双手环胸,“莫不是屋里没活人?”
他不是在骂人,而是单纯怀疑。
楚时朝灵识扫过王家,随即摇头,“家中有人。”
殷晚参了然,儿子被掳走,生死不明,任谁都会萎靡不振,不见外人在情理之中。
沉默片刻,楚时朝再次敲响大门,沉声道:“我是楚宗弟子,奉命来查案,想询问一些情况。”
不久,大门“吱呀”一声敞开了。
门后是个怯生生的仆人,小心翼翼打量两人,见他们身着纯白衣衫,腰带上绣着花纹,腰间佩剑,气势不凡,飘然若仙,忽然眼眶发红,朝门内喊了声:“老爷,真的是仙师!”
殷晚参和楚时朝就这么被恭恭敬敬请了进去。
“两位仙师不知,”家主王老爷苦笑,“自打出事以来,日日有人登门,说能为我找回儿子。可……都是些招摇撞骗的!银子花了,人也没找回来。”
他手心拍手背,长长叹了口气。
“您二位不一样,”王老爷抹了把眼角,将所有期望寄托在两人身上,“我一眼就瞧出两位是有本事的真仙家,定能找回我儿子!”
殷晚参坐在楚时朝下首,抬眸打量王老爷。见他面色苍白,唇干嘴裂,双目发红,穿着的衣裳松松垮垮,看来是心如死灰,瘦脱了相。
王家小儿子已然找不回来了,这无可争议。但他向来不会安慰人,索性不开口,让楚时朝来说。
楚时朝眉头微蹙,温声道:“我们会找到凶手。但令郎恐怕凶多吉少,还需有所准备。”
闻言,王老爷痛绝了的闭上眼,两行泪落了下来。他心中知晓楚时朝说的是实话,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冀,万一他那三岁的小儿子还活着呢。
“就算是尸骨,我也要找回来将他安葬。”王老爷抽噎道。
楚时朝静了一瞬,忽而偏头看向殷晚参。见他垂着眸子,手指绞着外杉玩。心头微动,难得见他如此安静。
“可否说说那日的情景?”楚时朝问王老爷。
“那天夜里,我与夫人正哄孩子入睡,忽然刮来一阵狂风,吹开了门窗。蜡烛被吹灭了,屋里黑的什么也瞧不见。孩子刚受了风寒,夫人起身关门窗,我忙着点蜡。”王老爷道,“等我点了蜡烛,孩子就不见了。”
“可有其他异象?”楚时朝问,“或者有东西留下。”
“没。”王老爷摇头,“什么都没有。”
“王夫人呢?”殷晚参问道。
“孩子丢了,她也一病不起。”王老爷面目愁容,“在屋里躺着。”
王家是镇上的富户,往日家里十几个仆人伺候,如今就只剩两个端茶倒水的。冷冷清清,阴风阵阵,不似活人住的地方。
了解完情况,两人不再久留,出了王家。
临走,殷晚参落后一步。趁着楚时朝不注意,将一个瓷瓶给了王老爷,轻声道:“瓶里的药丸给王夫人三日一服。”
说罢,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楚时朝。
王老爷捏紧瓷瓶,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鼻头酸涩,转身去后院寻王夫人去了。
时辰尚早,两人顺路去屠户家。
“你给了他丹药?”楚时朝放慢脚步,与殷晚参并肩而行。
“寻常疗伤药丸而已,”殷晚参不以为意,“灵气微弱,我用不到,留着也是留着,给他正好。”
这次殷晚参倒是没胡说,他身为魔尊,随身带的丹药都是最好的,给未修炼的人服用并不合适。送出去的那瓶则是为了糊弄楚时朝,随手从楚宗拿的。
“殷师弟有心了。”楚时朝浅笑。
殷晚参撇嘴,以前这种事他绝不会做。但与楚时朝相识后,耳濡目染,也成了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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