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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有说话,韩佑脑子里很乱,他遇到了他从政以来最棘手的一个问题。他绝对不想捅破的窗户纸被捅了个大洞,假装无事发生这一招已经不灵了,现在该怎么办?这段时间以来他蒙着眼睛捂着耳朵,试图跟夏司言保持这种不进不退的关系。一来,谁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得罪皇帝,二来,他也确实舍不得。
    他每次想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都告诉自己再等一等。结果一拖拖到现在,拖到他自己也深陷其中。
    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扪心自问,他不想跟夏司言亲近吗?想。他不喜欢夏司言碰他、吻他吗?喜欢。可是……
    韩佑睁开眼睛,望着彩绘的屋顶出神。他反思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优柔寡断的?
    一开始只是意识到皇帝不正常,他小心避让周旋,以为自己能控制得很好。后来又给自己找借口说迁就忍让一下也无妨,再后来呢?他什么时候也变得不正常了?
    理不出个头绪来。他只记得最近一次心软,是夏司言抱着他,求他只要一次。
    韩佑又给自己找借口,那么就一次吧。他轻易地说服了自己,抬手拥住夏司言。
    夏司言正惴惴不安地等着韩佑的反应,没想到韩佑会突然抱住自己,躁动不安的心得到了鼓舞,他撑起身子,双手按在榻上,是一个把韩佑囚禁在怀里的姿势。他无限柔情地看着韩佑的眼睛,再一次吻了下去。
    这一次韩佑顺从地回应了。他感觉到夏司言越来越投入的热切,自己也跟着一起下坠。
    殿内很静,门外有蝉鸣、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还有远处报时的钟声闷闷回响,韩佑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梦境。他彻底放弃抵抗,任由皇帝把他带向五彩斑斓的深渊。
    忽然他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这一瞬间,让人惊悚的颤栗顺着背脊窜到头顶,吓得他几乎心脏骤停。他一把推开正吻得投入的夏司言,撑着身子坐起来。
    原来是那条白色的小狗,那狗脚步轻盈地跑了过来,汪汪叫了两声,吐着舌头朝他摇尾巴。
    他松了一口气,心脏还在胸腔里重重地砸着。这一吓使他清醒了,嘴唇还留着夏司言给他的强烈触感,但心里那道防线也渐渐重新建立了起来。
    夏司言突然被他推开,也并不像以前那样发脾气,而是又从后面抱了上来,在他脖子上拱着,撒娇地叫他:“先生。”
    韩佑捉住夏司言不老实的手,柔声道:“陛下,到此为止吧。”
    “先生,”夏司言耍赖地吻他的脖子,语调又软又可怜,“朕好喜欢、好喜欢你。”
    韩佑心软得乱七八糟,抵抗也不怎么认真了,刚刚建立起来的那道防线在寸寸溃败,身心也跟着渐渐沦陷,然后他听到夏司言说:“从今以后,朕让你呼风唤雨,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句话突然惊醒了沉醉的梦中人,韩佑抓住皇帝的手,强硬推开:“陛下,真的……到此为止了。”
    夏司言正上头,又被打断,有些恼火,“又怎么了?”
    韩佑坐直了,胸口起伏地发了一会儿怔。夏司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妙,脸色也蓦地变了,皱眉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臣……”韩佑抬眸看向夏司言,一字一顿地说:“臣罪孽深重。”
    夏司言脸色冷下来:“你想说什么?又要来不合礼数那一套吗?”
    韩佑沉默不语,夏司言突然掐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朵边上说:“有时候朕真的想把你关起来,把你捆起来,折断你的筋骨,让你在这宫里跟朕一起做孤家寡人。”
    小狗摇着尾巴,想让韩佑跟它一起玩儿,它搞不懂那个脾气很坏的新主人在对它的旧主人做什么,还一个劲儿地往韩佑腿上扑。夏司言骨子里的残暴又上来了,手里下了力气。韩佑看起来很难受,但还是一言不发,也不挣扎。
    夏司言到底不舍得真的杀了他,最后一把将人推开,吼道:“你到底要什么?!”
    小狗吓了一跳,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夹着尾巴躲到了书案下面。
    夏司言随手拿起被撞翻的大瓷碗,扬手摔在地上,崩裂的碎瓷片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跳跃,小狗夹着尾巴跑得更远了。
    第10章 纠正
    韩佑被推得倒在一边,伏在御榻的扶手上咳嗽,咳得眼泪沾了满脸。他在朦胧中看到皇帝踩着满地碎片的地板走了出去,厚重的殿门打开,又重重关上。
    殿内在暴风骤雨后突然安静下来,冯可探头探脑地在门口看了一眼,立即被里头的惨状吓住。赶紧小跑着上前,将韩佑扶起来,“韩侍郎,这……这是怎么了?”
    韩佑喉咙很痛,说不出话来,只摇头,用袖子掩面,擦掉脸上咳出来的眼泪。
    冯可看到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指印,联想到刚才皇帝走出门去的脸色,大概猜到他们发生了什么。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乱成一团的御榻,又给韩佑倒上一杯温茶,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地劝道:“哎,韩侍郎,您这是何苦呢?”
    见韩佑不说话,他又道:“陛下还是个孩子,您何必跟他置气。这么多年了,您还不了解他啊?忍让一下就过去了。”
    韩佑摇摇头,指了指喉咙表示自己现在没办法开口,请冯公公见谅,又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一边,站起身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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