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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怡指着榜单最右侧:“哥,你看,掌议是甲三班的。”
简穆也看到郑舒承的名字,排在了第三十七位,总跟在他身边的秦润之比他还高两位。
“哥,我想到用什么理由劝王宇好好学习了。”
简穆点头,他也想到了:人家一个国子监掌议,尚书省最高长官的嫡亲孙子,人脉不说在国子学,在国子监也是金字塔尖儿的人物啊,这不是也在好好学习呢吗!
说「成绩没有人脉重要」这句话前,自己先升入甲级再说吧。
太学丙四班这次大考整体都不错,大部分人都即将升班,不过直接从丙四班升到乙四班的只有简怡和简穆两个人。
有个老生竟然还质疑起简穆和简怡的成绩,简怡翻了个白眼,没说话。他又不能说自己和哥哥入学试是因为受到非惯用手的影响才被分到了丙四班的,这也太得罪人了。
简穆对这种事也不在意,根本不打算理会。他没想到的是,韩乐竟然张嘴帮他回了对方一句:“简穆入学时手伤了,再说,他们俩一直也很用功。”
顾铭之事,四班的人知道是韩乐出卖了简穆的坐席后,对他一直是淡淡的。大家当然不至于同仇敌忾,但对这种人也多半敬而远之。简穆虽然不会为难一个孩子,但也不是圣人,所以一直采取的就是无视态度,此刻听到他开口为自己说话,着实惊讶。
赵晨对着简穆露出一个无声又夸张的怪表情,用口型说:他怎么啦?
简穆被他那张扭曲的小脸儿逗得险些被口水呛到,咳嗽了两声才笑着问赵晨:“你这个旬休有空吗?有空的话,就来找我和简怡玩。”
赵晨很高兴简穆还记得这个约定,很痛快地答应了。
散学后,简穆在离开课室前,拦住了准备离开的韩乐:“谢谢你今天为我和简怡说话,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韩乐其实一个下午都不太好过,因为他说完那句话后,简穆和简怡也没有丝毫表示,此刻听见简穆说谢谢,韩乐才松了口气似的,露出一个腼腆的笑,点点头就走了。
简怡等韩乐的身影走远,才说:“哥,这都好几个月了,你说他怎么突然就道歉了?”简怡说完又摇了摇头,“这也不算道歉吧?顶多算是示好。”
说来也是讽刺,韩乐当初也算是为顾铭做事,结果因为郑舒承和王宇的关系,简穆和简怡现在在遇到顾铭反而能互相打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招呼,而韩乐在顾铭跟前倒成了个透明人。
简穆摇头:“我怎么知道,他既然示好,我们接着就是。”
简怡最近在和赵晨折腾他们的种子,散学后会时不时跟着他去赵家,今日也是,简穆也没去书楼,而是改道去了武师傅租的院子。
小院位于光德坊,毗邻西市,与京城主街朱雀大街也不远,所以虽然整体而言城西的房价比城东略低,简穆的这个院子一年的租金也不便宜。
简穆踏进小院二门时,两个孩子正在站桩,脸上的绒毛在水色下被斜阳映成了金色,一颗一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过眼角,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直到不堪重负地直坠地面。
武师傅此时也在院里,正像个老头子似的斜歪在折椅上,手上还端着杯冒着寒气的瓷碗,好不悠闲。
武师傅看到简穆,从椅中站起来,放下瓷碗,给简穆行了一礼:“大少爷来了。”然后又看向两个孩子,“行了,起来吧。”
两个孩子很懂规矩,和简穆行礼后又对武师傅行了一礼,然后就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
简穆打量着两人圆润的小脸儿,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胖了不少。”
两个小孩听了简穆的话,脸就红了。
简穆笑:“别戳在那里,先做休整,不然晚上有你们受的。”
何平趁着这会儿就给简穆和自己都搬了一把折椅,然后又去后面的院子叫两个工匠和学徒。
等简穆把过来请安的工匠和学徒都打发回去,两个孩子也终于做完放松动作,然后听简穆的话,一人给自己搬了一把月牙凳,坐在简穆面前。
简穆先让两个小朋友补充水分,等他们放下杯子,就对着二人说:“何平和我说你们把《千字文》都背下来了,来吧,一人一句,背给我听听。”
此刻,简穆完全忘记了别人考校他功课时,他是如何在心里吐槽对方的。
简穆虽然表现地十分和善,但是两个孩子面对简穆时,比面对操练他们的武师傅还要紧张的多,《千字文》也背得磕磕绊绊,背到「容止若思,言辞安定」后就卡住了,卡住了又不敢转头看同伴,本来恢复干燥的额头又冒出了汗珠。简穆就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既不催促,也不提醒。
何平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背书背不出来时,少爷也是这样,非要他急得几乎哭出来,少爷才会慢悠悠地开口帮他接下去。
何平同病相怜之感顿升,一个没忍住,后仰着身子做口型:“笃初诚美”,做了好几次,孩子终于记起来,才又继续往下背。
简穆没错过小朋友的眼神,知道何平在后面作怪,也没阻止,等两个孩子好不容易背完,简穆还「啪啪啪」鼓了鼓掌:“厉害厉害。”
“笃初诚美,慎终宜令。这一句的意思就是说有始有终方能成事,上次我说要给你们起名字,一直也没想好,今日就用这句话给你们两个起个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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