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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陶迪已经和文亦斌杠上了。
文亦斌到底还是吃准了这事儿没有真凭实据直指文煦,倒把陶迪噎得无言以对了。
二人继续掰扯,已经逐渐从上升到辩证论道的高度了,白昼听得直皱眉掏耳朵,抬眼见王爷站在门口,向他招手道:过来,坐。
说罢,他转向那喋喋不休的二位:行了,也别争了,扫视一众臣子,道,这事儿该如何才是呢?
众人一时无人吱声事涉外戚文家和那倒霉催的马家,行刺圣上、黑市卖药、还出了谋害朝廷命官的事
这山芋太烫,没人吃得下去。
白昼突然笑了,道:既然没人应这差事,便由朕,亲自去查问明白了吧。
这事儿放从前,皇上肯定懒得管,顶多是下旨禁药,封馆,然后派几个人去查,问出个什么差不多的结果,不了了之。
如今却是,出乎预料的意料之中。
再没人露出听见皇上要御驾亲征时的表情了。
诸臣整齐跪下,直呼陛下英明。
场面话之后,陶迪道:陛下,马家的案子已经交代清楚了,是依律处置,还是
皇上捻了捻眉心,道:马承扬倒是孝心一片,留个全尸吧,马巽,他削官发配。
陶迪刚要领旨,大理寺卿出列上前,道:陛下仁善,苍生之福,但若有歹人见马家行刺王杀驾之实,却依旧这般发落,难以震慑人心,请陛下三思。
白昼叹气,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似有似无的看了文亦斌一眼,才道:马巽是有他保命的资本的。
说罢,不愿再和众臣啰嗦,道一声散了吧,一众官员都轰出去了。
御书房的温度这才终于降下来些,白昼打着扇,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爷。
远宁王道:什么路数?
白昼笑道:前几天说的方案一呀,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钓鱼要有饵,窝里斗也需要给他们个打架的由头,说着,他笑得更开了,要不是还顾念着舆情言论被你那便宜爹利用,就一个个都套了麻袋直接扔护城河里去。
这是皇上么?
简直是混黑1道的。
他从来就是这么个风格,倒一直没变。
那封密折,八成也是出自他手。
王爷笑得很纵容,走到白昼御书案前咫尺距离,才低声道:你最近,药瘾还有犯吗?
白昼直言道:犯了两次,没有很难挨,撑一会儿就好了。
他说得大大咧咧不在意,也还是拦不住有人会心疼。
远宁王看着他,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终于伸手理顺了他散碎搭在肩上的几绺乌发,手抚在他头顶,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你呀
白昼非常厚脸皮的一笑,道:你猜,文亦斌会不会第一时间跟儿子断了往来,先把自己摘干净?
远宁王认真的想过,摇了摇头。
文亦斌和文煦的关系,有点微妙,王爷猜不透。
细论文亦斌,就连白昼,也没抓住他什么十分巨大的错处,只觉得这人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他对文煦的作为,不可能毫不知情。
父亲不加干涉的任儿子折腾,八成是像小说里写的,文亦斌希望儿子的外场做大。
交换情报、买卖药物、控制尧国重臣。
但他不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青出于蓝,一上来的目标不是那些臣子,而是皇上。
远宁王看白昼沉思不语,问他道:现在准备去做什么?
白昼笑道:睡觉去。
皇上要亲自查问案件的消息,那么多臣子都听见了,总要给那些想做小动作的人些许时间。
可直到陶迪一套公务文书走完,白昼也没等到文亦斌对马家父子有任何动作。
乐兮堂,更是平静极了。
草打了,蛇没惊?
发配的圣旨传到马巽府上的时候,马巽重重的舒出一口气,这些年他已经疲沓了,早就想要一个结果。
以远宁王之能,保他一条命,更没闹出抄斩三六九族的惨事,他已经很知足了。
至于马承扬,刑部的白纸黑字的文书画押他都认了,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
哀叹这个傻儿子,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枉费自己在府里忍辱憋屈多年。
可马巽终归也是人,马承扬骨肉至亲,他还是忍不住想,不知是否有来生,也不知这小子还愿不愿意再做自己的孩子
事已至此,只怕自己也是命不久矣。
发配。
幽远之地,一路上,有人想要他的命,多的是机会。
黄泉之下、望乡台边,若是还能相见,就问他一句吧。
负责押解的差官,是兵部尚书岑怜的儿子岑齐,位居龙武军右卫中郎将,官居四品,是负责都城城防要务的。
皇上派他来押送,倒是难得的重视。
马巽见到岑齐,也暗自松一口气岑怜和他私交尚可,想来小岑大人,这一路上也不会太作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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