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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景元一拳砸向桌子,咬牙道:“那梅秀才上回出了那样的事,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我们才走,他便包了一位名妓,藏起来整日里鬼混。等秋闱成绩下来,一直狂傲不已自视甚高的他竟然名落孙山,自然被人嘲讽,他怒不可遏,和人打斗,然后丧了性命。”
季羽心一惊,梅秀才死了?
童景元继续道:“他死了就死了吧!这般浪荡狂傲之徒死不足惜,可先生不听我们的,竟然未退婚。如今梅家人将过错全怪到庄姑娘头上,说她克夫……”
季羽冷笑一声:“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又问道:“如今庄姑娘如何了?”
童景元摇头道:“梅家来人,将庄家砸得个稀烂,在巷子里敲锣打鼓嚎啕不已,叫嚣着要庄姑娘披麻戴孝,要庄姑娘与梅秀才的尸身完婚。”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四哥,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季羽这下是真怒了:“岂有此理。”
“那庄先生是何态度?魏大人呢?就这么看着庄姑娘被欺负?”
童景元冷笑一声:“先生得知事情真相,也是后悔不已。先生再迂腐再顽固,也不可能将唯一的姑娘往火坑里推,自然不肯。魏大人也是站在庄家这一边,可梅秀才是庄姑娘舅妈的侄子,她大舅惧内,不敢替先生说话。梅庄两家有婚约,梅家不松口,庄家就只能送女出嫁。”
还有这等陋习?灵魂来自现代的季羽自然理解不了:“若是卢大人不管,那我们去涠洲告状,解除婚约。”
童景元摇头叹息道:“只怕无用,梅秀才的姨丈是定州通判。即使知州魏大人,只怕也得卖他这个面子。大康不仅有律法,还有地方习俗。三书六礼,只差迎书和亲迎,就算庄姑娘还未嫁入梅家,差不多已算梅家人了。这种情况下,若是梅家不松口,庄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有那等迂腐愚昧的,未婚夫过世,姑娘还要以死明志呢!”
季羽:“……”
这该死的世家!这该死的地方习俗。
童景元又道:“听说,梅秀才在外是文质彬彬,知书达理,可私下荒淫无度又性子暴虐,前头两个娘子皆是被他喝酒打死的。只是梅家人隐瞒得好,外人这才不知。”
季羽冷笑道:“那卢大夫人也不知?竟把庄姑娘往火坑里推?”
童景元叹息一声:“梅家人想着,得给梅秀才找个镇得住他的,便把注意打到庄姑娘身上了。庄先生不察,这才……”
又冷哼一声:“庄姑娘的母亲只是出嫁女,庄先生又是个无官无职的读书人,能如何?平日里卢家对庄姑娘的疼爱皆是假象,梅家为了掩盖丑闻,维护自家儿子的名声,非要庄姑娘过门。卢家屁都不敢放一个。”
季羽压着心头的怒火,沉思片刻,道:“不行,我们得想法退了这婚事。”
又抬头看向童景元:“景元兄,庄先生魏大人有何打算?”
童景元摇头道:“庄先生他们的意思是想花银子解决此事。”
“花银子?”季羽都被气笑了:“错的本就是梅家人,竟然还要庄家花银子?花多少?就他们这个无赖的架势,没个上千上万两银子,能脱得了身?”
童景元也笑了:“嫂夫郎果然不同凡响,料事如神。梅家说了,可以退婚,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季羽气得心肝肺绞痛:“庄家拿得出来吗?就是把你我掏空了,也没有这十万两啊!”
童景元低头叹息一声:“我手头只有一万两,我二哥愿意出五千两。其它的皆是童家共有财产,我动不了。”
季羽心情沮丧不已:“我最多拿出一万五千两。”
童景元:“先生魏大人只能凑五千两,还是卖了宅子卖了祖业田地才凑出来的。”
可这也只是三万五千两啊!
“不行。”季羽气得头痛:“本身就是梅家人的错,凭什么狮子大开口?我找人去。”
童景元试探着问道:“你是要去找三……”
季羽没承认,也没否认。
如今这情况,只能找三皇子了。
三皇子不是要认四哥小五吗?庄姑娘可救过四哥小五,三皇子这个阿母不得回报人家?
可走到东跨院门口,他又犹豫了。
若是他开了口,就是有求于人,那四哥小五就只能认三皇子了。
四哥小五要认三皇子,那也只能是他们自己愿意认,而不能是被逼无奈认。
季羽又退回灶房,对童景元道:“景元兄,你再去找庄先生魏大人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找卢大人周旋一番,将银子降降。若是他们执意不肯,那我们便去知州府告状,就算梅秀才的姨丈是通判又如何?到时我敲锣打鼓,定要闹得涠洲人尽皆知,梅秀才到底是何德行?到时候我看梅家如何做人?庄先生是读书人不敢做这样的事,我不怕。”
童景元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再去庄家。”
中午时分,安家兄弟终于从东跨院出来了。
他们再不出来,安母只怕要癫狂了。
安四要安抚安母,季羽有心找他商量庄姑娘的事也找不到机会。
直到晚上,夫夫俩躺在床上,季羽才将庄姑娘的事告知了安四。
安四听后也是气愤不已:“竟还有如此无耻之徒?”
爬了起来穿衣道:“羽哥儿,我去趟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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