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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拉——
通道里面响起一阵土层石块滑落的声音,有一只手臂从土层中探了出来,白嫩肌肤上面沾了不少尘土,显得很是狼狈。
楚南竹用力推开面前的一块石头,而后喘了几口气,看了看身下的宋锦遥,将她一并拖了出来。
方才顶部崩塌的时候,她们两没逃出去,她只能伏在宋锦遥上面,免得她被上方掉下来的碎石和沉木砸伤。
她们两个现在浑身都沾着泥土,满身是伤,尽显狼狈,楚南竹笑了笑,那弧度带着些许苦涩味道。
她将宋锦遥扶到安全地方,让她靠着后面的墙壁,而后用洁术洗去宋锦遥身上沾的泥土,连带着伤口处的土尘也一同被洁去。
楚南竹探了探宋锦遥的鼻息,她的手此刻有些颤抖,而待到那几息微弱的呼吸过后,楚南竹才将提着的那口气给喘出来,还好,还有救。
她摸着宋锦遥身上放东西的地方,本是想将她带着的水壶找出来,却发现了一个小瓶子,她将其拿了出来,却原来是灵惘给宋锦遥的那瓶药。
她那时候以为脱离了那白影,看见宋锦遥大片擦伤的手臂,而后便伸出手来问宋锦遥她的药呢?
宋锦遥摸了摸怀里,说丢了。
若是真的丢了,又怎还会突然间出现在她身上。
楚南竹垂了垂眼,而后抬起头看了下宋锦遥的脸,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了瓶子,将那颗药丸喂进宋锦遥的嘴里,就着水喝下去。宋锦遥在昏迷中任人摆布,仅无意识皱了皱眉,就不再有动静。
楚南竹小心掀开她肩膀处的破碎衣服,那下面两个深深的蛇牙印记显了出来,周遭肌肤都呈现青黑颜色,且这片青黑色还在逐渐往边上蔓延。
楚南竹看了看宋锦遥的脸,见得她在昏迷中还是皱着眉的模样,不由得去抚了抚她的眉心。
挽着的头发掉下来一缕,楚南竹将宋锦遥掉下来的那缕碎发掖到耳后,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叫你走了吗?你这个傻子,回来做什么。
她微勾了勾嘴角,是有些无奈的笑意。
犹豫片刻之后,便俯下了身,口舌贴上那处嫩滑肩膀,吮吸起来。丝丝黑血被吮吸出来,而后楚南竹将那口黑血吐在旁侧,接着又俯下身子来。
黑血逐渐被清理干净,肩膀处肌肤上面的青黑痕迹消了不少,楚南竹嘴唇处残留着些许青黑色血液,无甚表情的脸在黑暗中看来显得有几分妖异。
噗——
又一口青黑色血液被吐出。她探了探宋锦遥的鼻息,那里逐渐从微弱渐强,此刻手指能清晰感受到那人呼吸的存在了。
楚南竹看向宋锦遥逐渐恢复红润的脸庞,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总算是搁了下来。
宋锦遥微微皱了皱眉,不晓得是不是感受到了身体的不舒服,轻轻□□了一声,楚南竹看着她无意识间嘟起的嘴唇,眼角略微弯了弯。
她抚了抚宋锦遥的眼,那双眼的眼头略微下沟,中部较圆,眼尾部下坠,笑起来的时候又略略扬起,里面像是含了无数的星星。
以前阿城总说遥之的眼睛生得好,双瞳剪水,眸里含着秋,小的时候眼巴巴望着人,泪汪汪的,可怜又可爱,让谁都不忍心拒绝她,长大了之后,她凝望着人,那双眼睛却又总让人觉得里面含了无限的深情。
可此刻它却紧紧地闭着,睫毛一颤一颤,好似不安。
楚南竹摸了摸宋锦遥的头,无声安抚着那人。也许是她的力度太过于温柔,宋锦遥的眉心渐渐舒展了开来。
肩膀伤口处的肌肤仍然是青黑痕迹,流出的血也并不算红润,楚南竹俯下身,去将还残留着的毒血给吸出来。
边上汇聚了一摊毒血,尽是青黑色,那白沉的毒牙并不简单,里面的毒素不晓得会给人造成怎样的伤害,但此刻也只能以这般的老法子来医。
楚南竹吐出最后一口毒血,而后喝了一口水清理了一下嘴里残留下来的血,然后吐出。
宋锦遥仍然是昏迷不醒。
楚南竹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她好似瘦了些,脸颊的肉少了,骨相越发分明了起来。
确实是瘦了些,但也是相比于以前的遥之而言,在山上的时候她脸上还总有着些婴儿肥,下了山却少了些,像是长大了一样,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
而现在的宋锦遥,脸上却连丝毫婴儿肥的痕迹都不见。
既是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可样子变了,这性子倒是丝毫没改。
骨架子分外漂亮,其中蕴含的美感,是常人所窥不见的,肌肤雪白,线条优雅,隐隐黑暗中,她的肩膀犹如细雪一般美丽,缕缕黑发顺着脖颈处滑下,给她添了几分平静温柔意味。
楚南竹情不自禁俯下身,她此刻面容就在宋锦遥的肩膀上方,面无波澜,眼里透出丝丝情绪出来,欲望和挣扎交汇着,扯着她前行,又阻拦她向后。
也许此时此刻,她不再是纯粹的楚南竹。
微微张开嘴,雪白牙齿露了出来,手臂处的黑线越发肆掠,若是掀开了她的袍子来看,会觉得将将要活过来了一般。
欲望是个中性词,有时候推着人向前,有时候又扯着人往下。
但有时候你稍微放任一下它,它则会化作恶鬼,摧毁你的心智,将你永久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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