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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白的目光定格在半空,口中喃道:“风雪令......”
长长的食指又开始在石桌上面一扣一扣的,江慕白在思考,宋锦遥盯着他的脸不放。
过了会儿,江慕白视线移回宋锦遥脸上:“你知道风雪令是什么东西吗?”
“他说,是秦王府的令牌,可以号令他麾下的绝大部分势力。”
江慕白嘴角勾了一下,不过显得有些冰冷:“好些年前,如今的皇帝还不是皇帝,他进京,杀太子,逼得老皇帝写下退位诏书,前前后后,才不过短短的两天时间,你可知晓为什么这么能快?”
老皇帝去行宫狩猎,留下太子处理上京事物,那人以极其迅速的速度控制了京城,将太子斩杀在皇宫里面。
老皇帝在行宫歇息,不过半天就得知了这则消息,他气得大怒,连连骂道,逆子,逆子。
他急忙要召集大臣商议此事,可那传信的探子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劫持住皇帝,帐内官兵都被击杀,报信那人将皇帝劫走,从行宫一侧的悬崖下了坡。
由此,那人才登上帝位,成为如今的皇帝。
江慕白知道,那劫走皇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隐门的人,且,还是如今的秦王殿下手里的人。
秦王少时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宫中,他少时体弱,寻四方去求药,足足过了好些年才回上京。
在他外出的那些年里,他组建了一股势力,这股势力一开始并不庞大,没多少人放在心上,可在最后却成为了皇位斗争中翻局的一枚重要棋子。
“你是说......这风雪令,可以号令那一股势力?”宋锦遥来不及探究皇室的隐密,她只抓住了这一点。
“当然。”
“可是......”宋锦遥都不知道作何表情了,可他把这令牌给别人干什么,自己拿着不更好吗?
江慕白继续往茶杯里面倒茶,道:“你担忧什么,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皇帝即位了,怎么可能不忌惮秦王手里的那股势力,他们早就被打散了,现在剩下的,不过是些虾兵小将,远远不够威胁他人的地步。”
宋锦遥轻呼出一口气。
强大的武器被人握在手上,即使你不去伤害别人,别人也会因为忌惮你而给你下绊子。
“后来这风雪令就成了秦王府的牌子,麾下之人多会听从它的号令,就算是别的势力,看见了,也会给秦王一份薄面。”
江慕白瞥她一眼,神色淡淡:“既然他给,你就收着吧。”
宋锦遥愣了,什么叫他给,我就收着,这欠下的人情该多大,到时候那秦王真要让阿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你去帮我拦?宋锦遥心说。
“是给阿竹的,不是给我的。”宋锦遥纠正江慕白道。
江慕白眉头一挑:“给她,不就是给你的吗?”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着万分平常的话语,可宋锦遥心里却咯噔一下。
“师傅?怎么就成给我的了?”宋锦遥讪讪。
江慕白冷笑着呵了一声,然后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宋锦遥,宋锦遥被他盯得后背毛毛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江慕白收回目光,淡淡道:“说吧,你和那楚南竹什么关系。”
他这几日醒来,就是没看见什么,也听见一些什么了,府里的下人这么多,当他是聋子吗?
“阿......阿竹是......是我交的朋友。”
江慕白转动脖颈过来盯着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宋锦遥:“......”
肩膀一塌,宋锦遥:“好吧,她是......我的心上人。”
说罢,宋锦遥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来不及估计自己的这点羞赧,连忙偷偷去瞧江慕白的神情,他似乎也没想到宋锦遥这么快就承认了,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好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止住,转过头去看那茶杯,那茶杯平常,没什么好看的,江慕白更明显地来说,是在出神。
过了会儿,他低声道:“世人都讲男女之情,阴阳相合,这是它们认可并且尊崇的真理,真理一旦被挑战,对抗的人就会遭到难以想像的攻击。常人尚且如此,更别说,你还是个隐门人。”
隐门有时候,甚至比那些平常百姓更注重规矩、伦常。
“师傅,我晓得。”宋锦遥轻声道。
“我在轩子里面一向不怎么管你,子依也听你的话,你说些惊世骇俗的言论、做些不拘一格的事,没什么事,可到了外头,就不一样了。”
“锦遥晓得。”
“那你晓不晓得,若你让其它隐门人知道了,他们是要暗地里笑话你的!”江慕白的语气似乎加重了些。
“灵惘师傅不就是隐门的人吗,他并没有笑话我。”
“除了他一个人,其它的......千千万万的人呢?”江慕白站起来。
宋锦遥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脸移动,她语气温和而坚定:“我只在乎您、子依和灵惘师傅他们,其它的千千万万的人,我干嘛要去顾及他们?”
空气宁静,湖面被吹皱了一波一波的涟漪。
两个人在石桌前面对峙着。
外面的下人听见了院子里面争吵的声音,瞧着气氛不太对,便去叫来了江子依,江子依才刚安慰完灵惘师傅,这下听了她师姐和义父吵架的消息,马上又马不停蹄地跑过来了。
不过......她只敢躲在院子外面,不敢进去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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