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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遥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这是正常的,过会儿就好了。”
江子依点点头。
此时,室内不晓得哪处地上传来了一阵女声,尾音飘扬,带着股妖媚和蛊惑的味道:“哦?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小妹妹,你瞧瞧,你可还认得我?”
江子依一愣,往那出声的地方看去,只见黑暗中一名女子走了出来,红色的衣衫,以蓝色做配,露出小腿和脚踝,这衣衫看上去有些破烂,似乎已经经历了不少的年岁,而且,她这一身红装,与宋锦遥以往的红装有所不同,宋锦遥着红装是鲜艳与明亮,是骄阳似火的红枫,而她,则是妩媚与疯狂,是血里开出来的花,含着阴暗与狠毒的气息。
江子依瞪大眼,惊诧道:“你......你是......你是依然......义。”她本想叫义母这个称呼出来,可是见到白依然之后,却叫不出口了,记忆里的白依然,温柔和煦,笑意点点,哪里像对面这人的样子?
江子依看到她的时候,不由自主往后面一缩,眼神中带着些许害怕,她如此反应,以至于她并没有注意到宋锦遥的神情。
白依然,这个词说出口的时候,宋锦遥似乎并不感觉到惊讶。
可江子依不知道,楚南竹却将宋锦遥的神情看在眼里,白依然,就是那个江慕白心心念念的人?
白依然走了两步,伸出手道:“你这小孩儿,怕我做什么,当初在破庙里面看见你的时候,还是我先将你抱起来的呢,不说要你报这救命之恩,倒也不至于这么怕我吧。”
江子依探出个头:“你......你真的是依然义母?”
白依然笑了下,正要回答,宋锦遥盯着她道:“她是,也不是。”白依然的笑凝住,瞧向宋锦遥:“呵呵,你倒是聪明。”
“她是魑祟。”黑暗处又走出来一个人影,口中说道,江子依见了惊讶:“义父。”
此时,江慕白正捂着胸口,嘴角含血,扶着墙壁走了出来,与白依然目光对视。
魑祟,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顾不得突然出现的江慕白了,段城拿出武器对着那白依然,楚南竹也站起来,盯着她。
江子依立刻跑到她义父身边去:“义父,你没事吧,怎么样?你受伤了?”江慕白摇了摇头,道:“无碍,一点小伤。”
江子依:“可是......”
江慕白摆了摆手。
这时,楚南竹忽然往方才那个红色圆盘那里看了过去,那红色圆盘里面的红光早已经散尽,徒留下一个阵法架子在那里,阵破了?
她又看向白依然和江慕白,低沉着眼,瞧她神色,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众人的刀剑都对向站在一边的白依然,白依然瞧着几人的表情有些好笑:“怎么,你们想要对付我?”
江子依听见白依然是魑祟的时候,心里防备大增,但看着她那张脸,又不免跟以前的白依然重合到了一起,江子依忍不住低声问一旁的江慕白:“义父,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这依然义母突然成了魑祟,又突然成了跟她们敌对的一方?
江慕白没回答她,他沉着脸:“你们怎么来了?”
江子依小声道:“鸟师叔受伤了,我们担心你,便想着来后山找找。”
白依然似乎听见了角落里的声音,她媚笑几声:“哈哈,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白依然重复着方才江子依的调子,然后脸上勾出个古怪的笑容,对她森然道:“这全败你义父所赐啊。”说到后面,她声音越发小,但其中蕴藏着的恨意,任谁都能感觉到。
昔日亲密无间的恋人,已然变作了生死仇敌。
江子依愣住,她看看那白依然,然后又看看她义父,一时之间竟不晓得该做什么好,手上的弓也不由自主偏离了方向。
江慕白看她一眼,沉声道:“先抓住她,此后日后我再与你们详细讲。”
闻言,出于对江慕白的信任,江子依抓紧弓箭,一箭向白依然射去,段城见状,也提着长剑冲向那白依然。
楚南竹和宋锦遥却没动。
白依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江岩青,你杀了我一次,还想杀我第二次吗?!”
段城与她白依然斗了一个回合,闻言又住手,退到楚南竹一旁,将目光投向江慕白,杀了她?看那白依然的模样,不像说假话,难不成江慕白还真做了这样的事,段城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宋锦遥不着痕迹退到一旁,像楚南竹比了个手势,楚南竹微一点头。
白依然坐在一块石头上,姿态看上去有些懒散,她轻勾嘴角:“我无意与你们为难,你们又何必对付我,再者,我与这位小朋友有缘得很,看在她的面上,我提醒你们一下......今天,你们的敌人可不是我。”她看着宋锦遥,微抬头,睨着在场众人。
小朋友?有缘?宋锦遥?
江子依脑子都不够用了,这......这怎么还跟师姐扯上关系了?
段城心里虽然也存着些疑惑,但他心里有杆秤,还是看姐姐和锦遥的行动为主。宋锦遥贴着楚南竹的耳朵:“我见过她......在乱葬岗。”楚南竹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宋锦遥歪了下头,疑惑道:“你怎么不继续问我?”
楚南竹侧脸看她:“我晓得你自己有分寸。”
本来低沉的心情听到楚南竹这一句竟变得有些好了起来,宋锦遥突然就有点想笑了:“你还真是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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