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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伴着身后孙嬷嬷的咒骂声,朝着庄院的门口外面跑去。
她一路朝着远处的森林跌跌撞撞地跑,也不知道自己想跑去哪里,她只想离开这里,去找疼爱她的张嬷嬷,可她又不知道张嬷嬷去往哪一个方向采办。
她跑进森林之后,才敢将憋在心里的哭声释放出来,但她不敢哭的太大声,只是抽抽噎噎地流着眼泪,她害怕自己的哭相被庄院里的嬷嬷看到,会换来新一轮的嘲笑。
她哭累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森林里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四周树木长相相似,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只好凭着记忆往回走,可越走却越是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方向她就越是慌张,眼看着天边的太阳渐渐西斜,惊慌无措间,她只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头重脚轻,直接掉进了猎人抓捕小动物的陷阱里。
陷阱底部毫无松软可言,零星散着些树枝和小石子,舒清晚毫无防备地这么一摔,本身就摔的够呛,再加上这些东西,瞬间就觉得身子摔地快要散架。
她缓了好一会,才蓄了蓄力气爬起来,这才感觉到她的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摔伤,只要轻轻一动,就感觉那骨头里都能发出疼痛来。
她忍着疼痛,小心地挪好姿势,抬头打量起她掉下来的这个陷阱。
陷阱足足有两三米那么高,如果是成人掉到里面,还得费上一番功夫才能上来,而舒清晚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不仅瘦弱,此时手脚还都受伤,根本没有办法独自爬上陷阱。
她只好坐在陷阱里呼喊着救命,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陷阱周围根本没有出现任何人影,四周寂静地可怕,只有偶尔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舒清晚叫哑了嗓子,中午又没有吃饭,她浑身无力地靠在陷阱底部的泥墙上,望着陷阱口上渐渐暗下去的光线,心如死灰。
她微张着嘴唇,微弱地呼吸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算了,还是放弃吧。
她还是去地底下去找她的娘亲,好歹地底下还有娘亲陪伴,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这里只有无尽的苦楚和受不完的尖酸辱骂,还不如,就这样去了吧。
她模模糊糊这样想着,放任自己的精力一点点流失,浑身无力地等待着黑暗和死神的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舒清晚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甚至灵魂已经飘起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地朝着陷阱的方向而来,然后她听到一个雀灵般可爱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咦?怎么今天破了个洞?是什么掉进去了?”
“是抓了什么呢?让我看看。”
舒清晚拼尽全力地睁开眼睛,循着声音看向陷阱口她掉下来的位置,然后她看到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少年正探出头来往陷阱里张望,看见她之后,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
那是一双圆润带着笑意的眼睛,清澈又明亮,好看到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仿似一道清晨的光,穿过层层雾霾照进她灰暗的心底,激起一层层微薄的涟漪。
她愣愣地睁着眼睛,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在陷阱底等着死亡。
陷阱边缘的少年双手撑着身体,整个人往前探着,她好奇地看向陷阱底部,才发现那里并不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而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女孩。
“啊?怎么是个人啊?”她惊叫了一声,随后好似有些失望道,“你怎么会掉到这里面啊?我明明铺地很薄一层,你没看到吗?”
舒清晚依旧没有出声,好似都忘了呼吸,只愣怔地看着陷阱上面干净如瓷娃娃的小少年。
这位小少年便是年幼时的阮连衣,她从小便梦想着要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侠客,整日里想着偷穿兄长的衣裳,然后翻出阮家院墙到处行侠仗义。
后来她真的也遇到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僧人,愿意收她做入门弟子,从此授她武功,方便她“心怀天下,拯救苍生。”
阮连衣见陷阱里的小女孩没有回答,兀自拿起旁边的粗树枝,拨开陷阱上面遮盖着的树枝落叶,让夕阳照亮陷阱底部。
她边拨边抱怨道:“哎呀,你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啊,我今天要是没来,那你不是要在这里过夜了吗?”
阮连衣将手里的粗树枝靠在陷阱的土墙上,身子往前又探了探:“你还可以走吗?”
舒清晚终于回过神来,她扶着土墙摇了摇脑袋。
“啊?那可如何是好啊?”阮连衣失望道,她将树枝又往前伸了伸,“那要不你先抓住树枝,我试试能不能拉你上来?”
舒清晚好似犹豫了一下,才往前挪了一点位置,继而用力地伸手去够阮连衣的树枝,可好不容易抓住了树枝,阮连衣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她拉上去。
阮连衣毕竟自己也是半大的孩子,算上年龄还比舒清晚要小上一岁,但因为她从小锦衣玉食,故而看起来比舒清晚要大上一些。
但毕竟年龄在那里,她的武功也才刚刚学了点皮毛,根本使不上太大力气。
努力过后,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方法。
阮连衣站起身来,绕着陷阱来回踱步几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嗯......该怎么办呢?我想想办法,要不去找师父吧?”
“不行不行,有点远,来不及......有了,我下去背你上来吧?”
“可我该怎么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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