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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想在烹茶宴结束的时候,亲自送一送裴家这两兄弟离开,毕竟让人家这么远的路途过来,她都没尽过什么地主之谊,也没带人家玩一玩吃吃饭。
谁知道钟七七突然搅了局,她又为了演落水昏迷的全套戏码,不得已只能放弃送别这两人,之后也没空再联系他们。
如此一算,她的愧疚又在心里叠加一层。
连衣这头憋着愧疚越走越近,而裴青松此时却似乎还没注意到连衣这队人马,他正扭头跟旁边马车里的人说着什么,眉眼温柔,笑的和煦,有那么一丝裴言枫的味道。
连衣一夹马腹,冲上前去:“嘿裴兄!好久不见啊!”
裴青松回头看到冲他笑着打招呼的连衣,微顿一瞬,才扯出更温润的笑容,也骑马靠近:“好久不见阮兄,阮兄近日可是威名远扬了,听说颇得城主青睐啊。”
连衣赶紧客气道:“哪里哪里,都是大家说的夸张了,我们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混一口饭吃。”
连衣还想问裴青松从哪里来,和裴青松一起的马车也跟了上来,从里面传出细微而熟悉的女声:“松哥哥,外面是谁在说话?”
裴青松的笑容未变,柔声道:“是城区阮兄,阮林一。”
马车上的布帘猛地掀开,钻出一个清丽的女子:“阮大哥!真的是你!”
连衣认真一看,也笑了出来:“三三,没想到是你啊。”
连衣说完,又想起裴青松已经和梁三三成亲的事情,讪笑着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记性,我这天天忙里忙外的,都忘记你们一个月前已经成亲了,这马车里当然应该是你。”
“当时也怪我,出远门巡店,没赶上你们的婚礼,真是抱歉。”
连衣当时收到裴青松和梁三三的婚礼请帖时,其实不算出远门,仔细赶赶也是能回来的,她不去婚礼主要是怕裴青松知道梁三三以前喜欢过她,心里会有些膈应。
任谁看到自己老婆暗恋的人来参加婚礼,心里都会难受,她这样去了不仅起不到贺喜的效果,反而还会给别人添堵。
而且梁三三已经找到喜欢的人,她若真的要想梁三三过的好,就该像死掉一样,彻底消失在梁三三面前,不去打扰。
如此连衣便真的没去,又找了个地方躲出去,只托书城务必带去厚礼。
这厚礼当真称的上厚礼,她应了梁三三做妹妹,便是按照半个妹妹的礼数送去的陪嫁。
梁三三出嫁当日,连衣整整备了十马车的金石玉器以及绫罗绸缎,引的百姓以为连衣要纳妾,更是激地刚分开的舒清晚第二天又连夜翻进阮府一次。
可她问舒清晚为什么刚分开又来,舒清晚也不说,只闷闷地喝茶。
直到她自己觉出味来,抱着舒清晚“吧唧”亲了一口,解释了她当初认梁三三做妹妹的事情,舒清晚才愿意开口跟她说话。
梁三三那头,据回来的书城禀告,收到礼品的时候,都感动地差点落泪。
之后还非要书城留下替连衣喝杯喜酒,书城赶着回去复命,梁三三就抓了一袋子的喜糖以及喜饼,然后又装上一小坛喜酒让书城另外带回,还嘱咐务必交给连衣。
原本以为婚礼是她们最后的交集,往后裴青松和梁三三在垣镇生活,几人不会再有相遇的时候,没想到刚过一个月多就偶遇上了。
梁三三也许太过高兴,只抿着唇摇了摇头,倒是裴青松笑着率先开口:“阮兄事务繁忙,我和三三都是理解的,无事无事的,何况你给了那么多礼品,我们简直愧不敢收了。”
看到梁三三和裴青松这么和睦,连衣很是欣慰:“裴兄可能不知,我之前是应了三三做哥哥的,妹妹结婚了,哥哥这点薄礼你们收的应当,我还觉得给少了呢,还请你们不要嫌弃才是。”
“还是阮兄客气了。”裴青松客套一句,嘴角的笑容稍顿,又扬的更深了,“阮兄一片诚心,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不知是不是连衣看错,她刚才突然觉得裴青松嘴角的笑容有些意味不明起来,她正想认真细究,却听到旁边出了个声。
“少东家......费掌柜还在等着我们呢。”
眼看连衣和裴青松以及梁三三相谈甚欢,大有一副找个地方把酒言欢的意思,旁边拉着缰绳的罗管事有些等不及了,他赔笑着继续道:“若是再晚一些,恐怕事情有变啊少东家。”
裴青松笑容微敛,目光在罗管事身上打了个转收回,露出担忧的神色:“这是发生了何事?阮兄这是要去哪里?”
连衣也收了笑容,回道:“原西镇的福寿布行出了点事情,我这会正要赶过去看看情况呢。”
裴青松面色微变,眸光转动一瞬,脸色又微不可查地松了松:“那这是要紧之事,阮兄断不可耽误了,阮兄还是早点去吧。”
“好。”连衣应了一句,突然想起还没问裴青松他们要去哪里,“裴兄和三三这是要去往何处?还是从何处回来?”
裴青松回道:“我前几日带三三去了趟姑母家里,昨日三三说想家了,我正陪三三回梁家一趟。”
“原来是这样。”连衣拉过缰绳,往旁边让路,“那今日我们就先分别了,若是得空,我再请裴兄喝酒。”
裴青松还没回答,就听到梁三三急着抢话道:“阮大哥,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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