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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裴青松会出现在原西镇去往城区的路上,有可能是......”连衣思量片刻,心底更是冷的彻底,“有可能是借口去他姑母家,实际是在等举荐的结果,如果举荐不成功,他就会通知刺杀的事情继续?”
舒清晚继续补充:“嗯,而且他可能之后一直都在原西镇坐镇,准备替裴言枫监督刺杀之事。”
只是没想到梁家的关系如此给力,没多久就传来举荐成功的消息,裴青松便带着梁三三回城区找裴言枫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却不知道实际李少横已经暗箱操作。
不过以裴青松这样的聪明才智,李少横是如何躲过他的视线,从而暗地里实行的这一切,她们还不得而知。
但这个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猜通这些,就说明裴青松真的跟裴言枫有所合作,而且真的纵容他们杀她。
想到那温润儒雅的笑容下,竟暗藏这样狠厉的心思,连衣心里简直五味杂陈。
连衣想起她许多次见到裴青松,甚至第一次相见时,就觉得他的眉眼间有丝硬朗的锐气,细看与裴言枫有些相似。
现在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是神色相似,如今瞧着竟连心性也是如此相同,简直让人唏嘘。
古人都说,相由心生,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想到曾经和垣镇裴家兄弟在一起的一幕幕,连衣心头无比伤感,但转瞬间,她又仿佛被人点醒般,猛地想通另外一件事情。
裴言枫与舒清晚认识五年,之前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怀疑过舒清晚在意的人是阮连衣还是阮林一,而与裴青松还有李少横密谋大刺杀的时候,却想起要查她的身份?
“等一下!”连衣拉住舒清晚的胳膊,将沉思中的舒清晚拉的回神:“晚晚!你上次是不是说,被裴言枫掳去的师兄,是静思堂外面扫地的了戒?”
舒清晚看到连衣眼底惊悸的情绪,不解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了,因为裴青松他是见过了戒师兄的。”连衣的目光黯了下去,迟疑了会还是将过往的事情说了出来。
是的,连衣后知后觉地想起,裴青松是见过了戒的,地址就是洞云寺。
那时她为了撮合裴青松和梁三三,曾带着垣镇裴家兄弟去往洞云寺,之后他们还见过了慧。
后来久等舒清晚和梁三三不到,她便问了慧要了厢房供他们休息,当时带他们去厢房的就是了戒。
连衣从小调皮,洞云寺她没少去,了戒自然也没少见。
跟垣镇兄弟在一起时,了戒应该是多少认出了点她,所以带他们去厢房的时候,曾没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她当时还开玩笑问,她以前经常上洞云寺拜佛,他是不是认识自己。
想来是因为她当时发的男音,了戒听了她的声音后没敢相认,才摇了摇头,道了声“抱歉,冒犯施主了”。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那时,了戒引起了裴青松的注意。
之后裴青松与裴言枫合作,洞云寺的事情裴言枫自然也会知道。
再加上“舒兄”之事,裴言枫后来才会掳去了戒,严刑拷打关于连舒两人的事情。
虽然她们相信裴青原没有把两人恋情之事告诉裴青松,但裴青原为了让裴青松相信连衣,肯定或多或少提过“舒兄”这个人物。
以裴青松这般的才智,肯定已经查到当初洞云寺之事是连衣设计,自然也知道“舒兄”去过垣镇。
裴青松与裴言枫合作,自然将连衣与他们的一切合盘拖出给裴言枫,裴言枫肯定惊讶于舒清晚与连衣那么早就已经关系匪浅,所以着手调查。
随后这个秘密便随着阮林一的开棺,被裴言枫知晓。
这么说来,原来裴青松和裴言枫一样,早就知道连衣和舒清晚都是女子。
难怪他们在去原西镇的路上相遇时,梁三三说要跟连衣说话,裴青松的表情很是坦然。
还有连衣在贡院门口告知裴青松,舒清晚是女子时,裴青松的神情也很镇定,原来是因为一切他的心中早已了然。
这大半年时间过来,裴青松和裴言枫就这么敛起心事藏起锋芒,一直看着李少横入狱,然后流放横死,再看着连衣屡屡挑衅,却耐着性子无动于衷。
裴言枫甚至在诗会上放低姿态,主动放出与连衣交好的意愿。
连衣猜想,就算今天她们没有察觉猫腻,而拿出裴言枫的底牌和裴言枫谈判,裴言枫估计也会默许她们的一切条件。
因为这所有的忍让与平静,都是为了稳住她们,让她们卸下防备,等待那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雨猛然扑来,将阮家彻底咬碎。
事情捋到了这里,连衣心生恶寒,她想起诗会上的事情她还没问:“晚晚,裴言义那里说了什么?”
舒清晚如实回答:“裴言义说,这几日裴言枫都在暗地里想发设法拉拢裴家以前的理事,企图将掌家之权夺回。”
“就在这几天,已有一大批理事悄悄倒戈。”
她们猜的没错,果然就是这样。
裴青松的红榜前几日刚刚出来,便有一大批理事嗅着苗头往裴言枫这头靠拢,裴言枫果然已经依靠裴青松的权势开始夺权。
看来裴言枫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行动。
好险!只差那么一日,她们差点万劫不复。
还好她们在诗会上率先反应过来,否则等明天过了殿试,裴青原的官职正式下来,阮家便没有机会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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