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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全然没意识到后面要说的话有多重要,醒来会不会后悔,方白舔了下唇说:“其实——”
话说半截,方白右脸突然贴上了一片冰凉。
冰凉凉,发热的两颊被冰得瞬间失了温度。
方白打了个激灵,头向后仰。
离远了那片冰川似的东西后,喃了句:“好凉。”
纪郁柠做了一个与她年龄符合的行为,将从冰箱拿出瓶身还泛着水汽的酸奶,恶趣味地贴到方白脸上。
这完全是纪郁柠下意识的行为,只因她看到方白的双脸红晕着。
当方白一边喃着好凉,一边又把另一侧的脸贴向酸奶瓶,寻找降温点的样子引得纪郁柠唇角上扬时,纪郁柠才察觉到她做了什么。
唇角的笑意霎那间泯灭掉,纪郁柠把酸奶塞入方白手中,冷声:“喝这个。”
方白听到是纪郁柠让她喝的,刚想举起瓶子贴到脸上的手,将酸奶递到了嘴边。
吸管不知道什么时候插好了。
方白一口酸奶入嘴,冰凉的液体流动在炙热的口腔中,刺激着神经,融化了味蕾。
“好喝。”
方白仰头,对纪郁柠笑着说。
纪郁柠视线在方白脸上掠过,将方白脸上的纯善笑意收入眼中,眼底情绪有所波动。
纪郁柠垂眸,“你刚才要说什么?”
“什么?”方白疑惑。
纪郁柠顿了顿,重复了遍:“要告诉我什么事?”
最后一口酸奶吸入口中,方白舌尖扫过唇,说道:“…我想想。”
她忘记了。
过了两秒,方白抬头对上纪郁柠的眼,缓缓说:“菜都凉了。”
方白撩了下耳边的发,眼尾朝厨房的方向扬了扬,“你去热饭。”
纪郁柠:“…”
几秒后,纪郁柠端起盘子。
不是听方白的话,而是她饿了。
纪郁柠中午本就没吃多少。
昨天尝过方白的手艺,是意料之外的好吃,就算菜已经放凉,但香味在纪郁柠进门的时候就扑入了鼻中。
在等菜热的五分钟里,纪郁柠视线不自觉瞥向餐桌,她看见方白又倒了两口酒,看见方白将杯中的酒喝光后趴在了桌上……
三年里,纪郁柠见过不下二十次女人醉酒的模样,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安静,没有乱砸东西,嘴上也没吐脏话,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对她。
望着方白的后脑勺,纪郁柠眼底闪过了抹深思。
等纪郁柠热好菜端了出去,方白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纪郁柠低头看了眼菜,又看了眼方白。
本能告诉纪郁柠,她可以不管方白坐下吃饭,甚至也不用管方白睡在哪里。
但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
等到纪郁柠从二层下楼,桌上的菜又凉了。
一觉睡醒,方白感觉口干舌燥的。
不但如此,还很饿,像是昨晚没——
本还睡意朦胧的人,突地睁开双眼,一双杏眼溜圆地盯着天花板。
吃——饭——
三个字勾起了方白记忆,眼前浮现的,是有关昨晚的零星画面。
她喝了酒。
还喝醉了。
方白手揉眉心,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她想跟纪郁柠坦白真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记不起,有没有真的把真相说了出去。
至于其他的,方白更想不起来。
唯一记得的一件事都这么悲催,那其余的……
方白双手捂脸,不愿面对现实。
那个酒很甜,怎么还能喝醉呢?
躺了十分钟,方白才从床上慢慢挪了起来。
该面对总要面对,逃也没有用。
方白到了卫生间,洗漱时发现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便衣,不是睡衣。
…她昨天居然醉到连睡衣都没换就睡了?
不过还好,她起码没醉到上不了楼,还知道回房间睡觉。
方白换了身衣服,紧身白短袖加黑色运动短裤,头发用了条黑色发绳束起,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与酒后宿醉完全不挂钩。
方白走下楼梯拐角,一眼便看见坐在餐桌边的纪郁柠。
而纪郁柠也听到了声音,侧头望向了楼梯上的人。
方白还在纠结她有没有掉马,没像平时那样开口与纪郁柠道早安。
纪郁柠淡淡望着她。
“你,”方白脚步挪得缓慢,走下最后一层楼梯时才说,“你起了。” ?
她怎么老能说出这种显而易见的话。
方白默了默,“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你起的比我早。”
纪郁柠没说话。
“…”方白拿着手机走到餐桌边,坐下的同时看着桌上的白粥和菜,“这是你做的?”
纪郁柠舀了一勺粥,勺子举在半空,“剩饭煮粥,菜是昨晚的剩菜。”
提起昨晚,方白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她清了一下嗓子,“昨晚本来想适当喝一点,但不小心喝多了。”
方白故作不经意地问:“阿姨…有对你说什么吗?”
纪郁柠对上方白双眼,“方阿姨忘记了?”
方白心突突了两下,纪郁柠的态度她捉摸不透,也不知道是说还是没说。
方白腰挺了挺,“忘了一点。”
纪郁柠盯着方白看了两秒,然后转过头,“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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