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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在这, 你会睡不好。”
太医说了,淑婉胎像不稳跟休息不好有关。最近他们睡得很早,只是四阿哥心情不好,夜里总是醒。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吵得淑婉也没法睡。
淑婉哼哼唧唧像小狗似的撒娇,“我不管, 我要你陪我!”
“唉,真拿你没办法。”
四阿哥嘴上抱怨着,身体却非常诚实地脱了衣裳,爬上了床。
淑婉挤到四阿哥怀里, 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拍两下再躺好, 就像拍松枕头似的。
四阿哥尽职尽责地做枕头, 只是胳膊有点僵,不敢抱淑婉。
淑婉拉着他的手, 放在自己的腰上。
“你软和一点嘛!这样躺着不舒服。”
四阿哥捏她的鼻子, “你还真把我当靠垫了!”
说完还是尽力放松身体,让淑婉躺得更舒服一些。
淑婉捏着帕子在指尖转啊转,“你说……孩子生下来, 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呢?”
四阿哥很愿意陪她说这些无聊的话。
“听说儿子像额娘, 女儿像阿玛。”四阿哥有些得意地摸摸自己的脸, “孩子不论像谁都不会丑的。”
淑婉不赞同他的话,“还是像我好一点,我明明更好看。”
四阿哥捏住她的脸蛋,“谁好看?”
淑婉连忙求饶,“你你你,四阿哥最好看,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美得让人冒大鼻涕泡。”
四阿哥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
“夸你的话啊!四阿哥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孩子!”
四阿哥心中泛起甜蜜的涟漪,两人搂在一起静静地待了一会儿。
四阿哥突然说道:“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瞒着我好吗?”
“可是那时候你在伤心。”
“你怀孕是喜事,我听了开心的事就不会伤心了。”
淑婉说道:“悲伤和欢乐不能中和,这不是煮菜,盐加多了就加水。我想让你有时间释放悲伤,就当是好好告别了。”
四阿哥在淑婉的额头珍视地吻了一下,心里默默地对她说谢谢。
这一夜四阿哥和淑婉都睡得很好。
接下来淑婉就过上了在床上吃吃喝喝睡睡的生活。
没有怀孕的时候,淑婉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趴在床上,和被窝紧紧拥抱。
她还年轻嘛!年轻人总是睡不够。
可是现在她遵医嘱必须躺在床上,她又躺不住了。
从早到晚除了如厕的时候她能下地,其他时候都要躺在床上,洗脸吃饭都有人递到床边。
这样干巴巴地躺一天,身上的骨头都酥了。
闲着无聊,淑婉想看书打发时间,宁嬷嬷不准,说看书伤眼睛。
她难得勤快,想做点针线,宁嬷嬷还是不许,说孕妇不能做针线。
管管家里的事行吗?快要过年了,院子里各种琐碎事情也不少呢!宁嬷嬷说有她和四个大宫女在,院子里的事不用福晋操心。
那么请几个人来陪她说话总行了吧!她跟五福晋说好了一起玩,结果这些日子连面都没见到。
宁嬷嬷还是不许,她说四阿哥谢绝所有访客到访,不许任何人打扰福晋养胎。
淑婉无聊地要发霉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我怎么样啊!我快要憋疯了!”
宁嬷嬷急忙劝道:“福晋别上火。”上火对胎儿不好。
“四阿哥特意请来两个会说书的宫女,您要不要听她们说书?”
宁嬷嬷满脸不情愿,淑婉笑了,“嬷嬷这是什么表情,你不喜欢听书吗?”
宁嬷嬷笑了,“宫里的人谁不爱听书看戏,奴才是不想让福晋听书。”
“为什么?我平躺着听书也不行?”
宁嬷嬷忽然压低了声音,用解释神秘学现象的口吻,玄而又玄地说:“福晋,奴才觉得孩子在母亲肚子里也能听见外面说话。说书的什么浑话都讲得出,不适合孩子听。”
淑婉上下打量宁嬷嬷,哎呦不错哦,嬷嬷你的胎教思想很先进嘛!这小心谨慎的态度,让我恍惚以为怀孕的是你。
宁嬷嬷讪讪地笑,“其实四阿哥请来说书宫女的时候,奴才就想拦着了。可是四阿哥紧张您,奴才想着,如果四阿哥眼睁睁地看着您受累,什么都不能做,恐怕心里会不舒坦,所以奴才就没有很拦着……”
淑婉给宁嬷嬷鼓掌,您真是掌握了语言的艺术。
高情商:不为你做点事,四阿哥会难过。
低情商:我不敢反驳四阿哥。
淑婉笑着摆手,“算了,不听书了,咱们聊天吧!春儿她们都去忙了,就咱们俩聊。”
宁嬷嬷还挺愿意跟淑婉聊天的,淑婉不故意难为人的时候挺好相处,没那么多讲究,即便说错了话也不要紧。
宁嬷嬷打心底觉得淑婉比德妃好伺候。
“嬷嬷,你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为什么不出宫呢?”
宁嬷嬷想起从前,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没办法,谁愿意留在宫里呢?宫里的日子不好过,那些后宫主子今日得宠明日失宠,她们都朝不保夕的,何况她们这些奴才。
宁嬷嬷压住心底的失落,脸上又挂满笑容。
“奴才是个实心人,干活从来不会偷奸耍滑,德妃娘娘看重我,我也舍不得娘娘,所以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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