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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婉苦笑,“额娘不是数落你,是数落我吧!”
事实确实如此,虽然下了禁口令,但德妃是一宫主位,她的消息比别人灵通。
五公主无奈地说道:“是啊!额娘很不满,她让我转告你,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待人接物都要愈发小心,再不能用以前的处事方式肆意妄为了。二嫂她……她为人不错,没有可指摘的地方,但毕竟是废掉的太子妃,咱们还是远着些吧!”
其实德妃的原话比这难听多了,五公主不方便说罢了。一边是额娘,一边是相处不错的嫂子,她只能尽力调和。
如果把德妃的话原原本本地讲出来,那不成了故意挑事?
淑婉认真听了,做出一副受教的样子。
“多谢额娘教诲,额娘的话我都记下了。额娘教训得对,这事都怪我。
我想着,我和二嫂关系不错,我刚入宫的时候,二嫂对我也颇为照顾。现在迎面碰见二嫂,若是我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那也太无情了。”
五公主笑道:“四嫂心软,太念旧情。”
淑婉不敢当这句夸,“唉,我不是心软,只是打个招呼,对我没有好处,却也坏处罢了。这次的事情让我长了教训,以后我做事还得更小心一些。”
五公主点点头,“今日进宫,我看额娘很焦急的样子,宫里的气氛也很压抑。宫里人的态度,基本上就是皇上的心情。皇阿玛应该是心情不好,搞得额娘她们也跟着不好过。”
淑婉叹道:“不知道那封密信到底写的是什么,皇上生气了,咱们连他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五公主看了看屋里摆的西洋钟,“时候不早了,嫂子我先回去了,若是有别的消息了,我一定过来通知你。”
淑婉谢过五公主好意,一直把她送出了大门外。
五公主走后,曾经帮着淑婉联络隔壁府里侧福晋的裁缝和尼姑过来求见。
她们告诉淑婉,王侧福晋主动联络她们了,似乎有继续帮淑婉传递消息的意思。
刚被人摆了一道,淑婉不是很敢信王侧福晋。
“我最近没心情想这些,你们先让她等等,过些日子我再给她答复。”
裁缝和尼姑得了消息就离开了,淑婉想办法联络了安插在隔壁府的一个小小眼线。
自从太子被废,皇子们互相安插眼线算是基本操作。
王侧福晋脱离苦海后,淑婉这边就用不上她了,为了得到隔壁八阿哥府里最新的消息,她往隔壁府里安插了几个小厮和丫鬟。
说起王侧福晋,隔壁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这位侧福晋不得八阿哥的宠爱,但却万万不能得罪。人家背后有皇上撑腰,八阿哥也拿她没办法。
王侧福晋靠告御状翻了身,现在的日子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
皇上赐下教养嬷嬷,八福晋被关了起来,可怜的王侧福晋总算过上了吃饱穿暖的日子。
因为王侧福晋把家丑捅了出去,八阿哥彻底厌恶了她,但他还不算小气,一点吃喝还是供得起的。只要王侧福晋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院子,哪怕吃成一个大肥猪,八阿哥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刚开始,王侧福晋对这样的日子很满意,吃饱穿暖,有人伺候着,八阿哥从来不进她的门,她安心享受就好。
皇上赐下来的教养嬷嬷很有手段,照顾周到,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被她摆弄得服服帖帖。
但是渐渐地,王侧福晋发现皇上赐下来的教养嬷嬷变了。以前她尽心尽力为王侧福晋考虑,现在教养嬷嬷大多时候都在为八阿哥考虑。
王侧福晋最信任的丫鬟也看出来了,她建议王侧福晋把攒下的银子拿出来一些贴补给教养嬷嬷。
人家以前是皇上身边的人,现在待在侧福晋身边,心里难免有些落差,不如多贴补些银子,将嬷嬷笼络住,别让嬷嬷寒了心。
王侧福晋没有同意,她只是出身不好,不是傻,银子笼络不住教养嬷嬷的心,她把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全部家底都送给教养嬷嬷,人家最后还是向着八阿哥。
教养嬷嬷终究是皇上的人,相当于是皇上放在八阿哥府里的眼线,八阿哥有那么多小秘密,他怎么肯让自己的后院里明晃晃地摆着这么大一个眼线?
在教养嬷嬷进府的第一天,估计八阿哥就在思考着怎样收买教养嬷嬷。
王侧福晋知道,教养嬷嬷有个外甥,聪敏好学,年纪不大就考中秀才了。要想让孩子学业再进一步,当然要有一个好先生了。
世上的好先生有很多,但王侧福晋有钱也请不来,也不知道请谁。可是有八阿哥出头,博学大儒都能请到家里来授课。
八阿哥的人脉和地位是王侧福晋比不了的,教养嬷嬷不用思考就知道该偏向谁。
再者教养嬷嬷也没有做对不起王侧福晋的事,她依然仔细照顾王侧福晋,王侧福晋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什么不满足?
王侧福晋身边的人都说过类似的话,侧福晋也该满足了,谁家侧福晋有这样的好日子?
不容伺候福晋,不用受磋磨,每日锦衣玉食,闲着还可以去花园子里逛一逛,这样的日子神仙都不换。
王侧福晋也劝自己要惜福,但她内心深处却是满满的不服。
她受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都是因为谁?因为八阿哥和八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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