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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玥果然是喝多了,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脚下还有点飘。诸葛亮挥退了兵士,只留下铜盆巾帕和水,伸手搂住刘玥左摇右摆的身子,无奈唤道:“州牧?明公?”
刘玥只盯着他看,不说话。
诸葛亮叹气,拉住她的手慢慢把人放下床榻,轻声道:“凤德。”
“他们可劲儿灌我。”刘玥声音带了几分委屈,“不要脸,几个大将灌我一个!”
诸葛亮差点没憋住笑意,只能应和道:“是是,曹军向来不要脸。”
“就只有兴霸能喝,我能指望公达替我挡酒?”刘玥恼怒地发脾气道:“你也没用,根本不能喝的战五渣,我和你讲,你这样的在我家吃年夜饭是要被灌到桌子底下去的!”
孔明先生虽然听不太懂,但大致也知道刘玥是怪自己不能喝。
他笑了一下,好看得让醉醺醺的刘玥有些呆了。
啊,妈妈,这骚年真好看啊,我好想娶他……不对,他已经是我的了!
脑子不清醒的刘玥顿时骄傲了起来,伸手搂住夫君的脖子,就在脸颊上亲了一口,心里的小人正在排队跳舞,欢唱着“我的,我的,这是我的。”
“凤德?”孔明又轻唤了一声,声音低哑很多。
主公你清醒一点啊,旁边就是曹营啊!这天时地利都不是办事的好时机啊!
刘玥抱着诸葛亮的脖子不撒手,用软乎乎的发烫的脸颊蹭了又蹭,异常骄傲地昂首挺胸,就在孔明以为她想说什么让人惊恐的决定时,只见他家主公豪气冲天道:“我才没有输,我把曹孟德也灌醉了!”
诸葛亮:……哦。
要是诸葛亮是现代人,可能他还会加一句:主公你好棒棒哦,呵呵。
最后,给刘玥洗了脸又喂了醒酒汤,诸葛亮这才帮她盖好被子,在微弱的烛光中看着妻子沉沉睡去。然后自己闭着眼睛思考下一步应付袁术和曹操的对策。
刘玥的手一直抓着他的,诸葛亮没抽回,只用另一只手盖住妻子的,将这只白皙的拿刀杀敌的手捂在双手手心里,感受着其中的温度。
他的妻子,他的主公。
26.白骨哀哀
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中国人素来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也喜欢在酒桌上了结恩仇。哪怕这顿酒喝倒了两个主公,却也是不得不喝的。
好在刘玥和曹操身体都不错,第二天下午就像没事人一样再次会面,制定作战方针去了。曹操的意思是南北夹击袁术,最后一家分一半。刘玥寻思的却不仅仅是袁术,她想要的是孙策的江东。
如今孙策刚从袁术手下叛出,此时正是人心和根基不稳的时候。等打下袁术后,如果曹操不在背后捅刀,她再去打一下孙策……不过算了,曹老板到时候不捅刀才怪!
刘玥抬头,和曹操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袁术本来就是强弩之末,但即便如此,曹操也不敢贸然攻击他,毕竟无论从地盘来看,还是从手下兵卒数量来说,他姓曹的一家要啃下袁术都有些费牙。
但刘玥愿意出兵那就很好了,虽然知道这个盟约的脆弱程度,但两人还是取来好酒,割了手上的血分了饮尽,以此来歃血为盟,在干掉袁术之前,绝对不往同盟背后捅刀。
然后大军分为两位,曹操从北方进兵,刘玥从荆州出兵。刘表明面上不肯帮女儿,实则也不能让闺女落败,想了半天,才让蔡瑁集结水军先观望着,万一刘玥不敌袁术,也好有个接应。另一方面,粮草辎重也准备了好些。
袁术之前在寿春称帝早就失去人心,连孙策都借这个为理由,脱离了他的控制,袁绍更是对此冷嘲热讽。袁术孤立无援,又恰逢百年一遇的旱灾和饥荒,他的兵粮一断,军心不稳,被曹操和刘玥的大军冲击,如同摧枯拉朽。
刘玥自己都被这次出征的顺利程度给震惊了。
那什么……袁术是用纸糊的么?
直到刘玥的马蹄踏上了江淮地区,看到那遍地白骨,难民成群,易子而食的情况,才终于明白袁术为何不堪一击,他的治下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刘玥看到那些瘦骨嶙峋的难民,眼中一热,这些受惊过度的人们不敢靠近大军,只能用麻木空洞的眼神看着骑高头大马的将士,马匹在荆州益州养得膘肥体壮,兵卒们也身高体壮面色红润,这一切都是难民们不敢奢望的存在。
在旁边骑马的诸葛亮也皱起眉头,双手拉住缰绳,又担忧地看向刘玥,只见刘玥一双眼眸如两点寒星,说不出的愤怒冰冷。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刘玥冷冷说出这一句,却没有让大军停下脚步。
愤怒并没有冲散刘玥的理智,在极度愤恨中,她反而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闪烁着嗜血的寒光,却又精细缜密。有时,诸葛亮吃着饼子抬头看她时,都会被那种压抑冷静的恨意给惊到。
“凤德。”温暖的手心覆盖上。
刘玥冷冷回过头看他,仿佛过了一会儿才收敛起锐气,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也知道我出身富贵,从小就家仆成群,锦衣玉食,即便当年阿翁被阉党所害,也没让我在生活上吃了半点苦头。”
诸葛亮点点头,刘表毕竟是皇亲宗室,身边多有好友,就算身在监牢中又怎么会落魄到让女儿吃不饱饭的地步?
“何况天子脚下总比旁的地方好很多。”刘玥冷笑,毕竟皇帝也是要脸的,“所以我看见成群的乞丐围着贵人马车要饭,就以为他们是天下最凄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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