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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一愣了愣,他对上继国严胜的目光,忽的唇边多出一抹笑容,不必为我担忧,兄长,我并不是在贬低自己。
爷爷对我说过,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擅长的东西、不擅长的东西,也有着自己的喜恶。我不能够理解锻剑的真谛,达到不了那个巅峰,但我能将剑用得很好,这是我的天赋,正如我永远都不可能具备兄长的领导力我只能独自与鬼作战,可兄长能够带领他们,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这次愣住的人轮到了继国严胜,他张了张嘴,但喉咙像被无形之物堵住了,他什么也没能说得出来。
你不明白,缘一。只有弱者才不得不抱团,强者才有资格独行。你更不明白,他有多渴望那足以独行的压倒性的力量。
缘一已经移开了目光,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继续说了下去,很久以前,爷爷问过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其实我还是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我只知道,我希望能够将之前的生活继续下去。我想,继续走下去,总有一天,我就能够找到剩余的答案吧。
就像那只游离于空中的断线的风筝,总有被握住断线,带回家的一天。
正因如此他绝不能原谅那个从不尊重生命、破坏了一个又一个人的幸福的鬼。在那之前,他必须要握紧手中的刀,而不是仅仅享受着自己的幸福。
面对这样的缘一,继国严胜说不清自己胸膛中跃动的情绪究竟代表了什么,他逼迫自己不去看缘一,以免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视线便又一次落在了刀上,名为樱七日村正的削铁如泥的刀上四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无病无灾】。
见字如面,这四个字的每一笔都尽显锐利锋芒,仅仅看一眼都能感觉到刻字之人的气魄,可这样一个人在他最得意的作品上刻着的,却并非是什么百战不殆、天下一番,也不是鬼杀队剑士常见的恶鬼灭杀,而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常人家的祈愿。
没有病痛,没有灾害,幸福平安地度过一生。如此平凡,如此的遥远。
继国严胜曾经想过去斥责那名刀匠,竟然将缘一这块最名贵坚韧的钢材空置了八年,任由他玩闹了那么久而不去进行任何的锤炼,可看过这四个字,这斥责就说不出口了。
为什么缘一不渴望力量?因为他本就拥有了吗?
那为什么千子村正,不像他们二人的父亲那样,期待着缘一变强,而是只有这么单纯的愿望?
继国严胜忽然回想起了母亲那张遥远到模糊的面容,一个答案在他的嘴边呼之欲出了,可他说不出来。
宽敞的廊前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唯有院内被称为惊鹿的竹节蓄满了流水而向着一边落下,竹筒撞击在石面发出咚的声响,一声又一声。
宽阔的天空渐染夜色,一轮圆月升上梢头。
缘一忽然站起了身,他看向了院外,过了几秒钟,继国严胜才听见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一名剑士跌跌撞撞冲了进来,缘一大人、严胜大人!有鬼入侵了!
继国严胜也猛地起身,条件反射搭上了腰间的日轮刀,什么!?他们怎么可能入侵这里?而且,现在才刚刚入夜吧?
那名剑士气喘吁吁,但事情很奇怪,情况好像不算很危急对不起我说不清楚,总、总之请两位先去主宅!
缘一二话不说,拎起双刀快步赶去,继国严胜紧随其后,很快就将那名剑士抛在了身后,赶到了主宅。
一名精致容貌的和服女人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垂着眼眸看上去十分恬静的模样,今日炎柱与风柱还在百里之外与鬼厮杀,鬼杀队驻地中只有缘一、继国严胜和水柱与岩柱,满脸警惕的两人正一左一右将日轮刀抵在她纤细的颈上,只要她轻举妄动,就会被收拢的双刀所斩杀。
缘一在她的身上闻到了鬼的气息,但同时他感觉到,她身上没有分毫的敌意,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一丝褶皱,显然是没有进行过任何的挣扎。
水柱开口了,我们的低等队士被她蛊惑,将她带来了这里。她的血鬼术恐怕有致幻能力,缘一,严胜,小心。
那名女性缓缓睁开了双眼,低声道:各位鬼杀队的剑士,我对你们没有敌意,擅自闯入此地是我的失礼,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我有一件,必须要尽快告诉你们的事。
缘一没有握剑,两手空空地向前走去,见到是他,水柱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任由他靠近,缘一问:请问,是什么事?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鬼舞辻无惨身边的医师,叫做珠世。提起那个名字时,珠世的眼中闪过浓郁的仇恨,还有微不可查的恐惧,她强压下那些负面情绪,我们这些鬼,包括鬼舞辻无惨,都无法抵抗阳光,也无法抵抗日轮刀,这是诸位一直以来都明白的常识,同时也是鬼舞辻无惨让我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他想让我,帮他战胜那个弱点。
在场的剑士因她的话而瞳孔一阵收缩。
人类必须要花费大量的练习,才能取得与鬼一战的资本,而哪怕他们已经够强了,可终究还是人类,断肢无法复原,伤口要很久才能愈合而鬼不一样,只要没有被日轮刀斩首,就能不断地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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