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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咸坤良

      「愣着干嘛!找死吗!」
    一道极具磁性的女声从附近发出,参慕月立刻回神,同时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将他向后拉开。
    有着乌黑长发的陌生女性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与黑色的人形面对面。
    女性从自己的腰带侧边抽出了镶着淡金边的卷轴,豪迈的拉开,并施以力道,卷轴就像是鞭子一般缠上了黑人形,然后就像是时间静止一般,人形不会挣扎、卷轴也黏死不动。
    三十秒之后,黑人形消失,卷轴也掉到地上,原先空白的纸面多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
    参慕月呆呆的看着女性捡起属于自己的东西,脑中一片空白。
    「污点刚生成的时候完全没有反击能力,记住了吗?菜鸟。」将卷轴捲回一开始的模样,女性此时终于转过身,让参慕月能看见她的脸。
    乌黑的头发、漆黑的双眼,瓷白的肌肤与嫣红的嘴唇,像是工艺品似的美丽轮廓,身材还窈窕有致,饶是一般人早就因她美貌红了脸。
    然而参慕月不是一般人,他的感情系统非常迟钝。
    所以他在意的只有这个人的外表看起来大约十八岁,似乎跟苏祈差不多,或者大一点。
    如此朴实无华。
    「刚才发生什么事?」说曹操曹操到,灰发少年匆匆的赶来现场,正好与美女对上眼。
    「呦,苏祈。」女性挥了个手,露出与外表不符的豪爽笑容。「又来这里看漫画啊?」
    「咸坤良!」瞧见来者,苏祈的声音突然拔高,看的出来又惊又喜。
    「你们认识?」这次换参慕月问出这句话。
    「认识好几年了哩,毕竟之前都隶属木南分馆麾下,做自主学习时常常碰到。」完全没注意到另一个人的异状,女性──咸坤良拍了拍苏祈的肩。「不过两年前我调离这附近,不常回来,所以好一阵子没遇上了。」
    参慕月慢半拍的意识到原来咸坤良也是书士。
    「咸坤良很厉害,她已经是『书法家』了。」迅速调整回自己的语调,恢復平时淡然的苏祈仍噙着淡淡笑意。
    「书法家」是指隶属国立图书馆的书士,通常需要最顶尖的实力才能进入,时常被派去全台各地支援。
    不过也有可以当书法家却推辞的书士就是了。
    「哪里的话,都怪国立的那堆老头子有眼不识泰山,你明明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咸坤良谦虚的……好像也不怎么谦虚的回应道。
    「我明明是比你强吧。」苏祈收起了淡笑,先前的愉快彷彿错觉。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咸坤良装模作样的将手竖在自己的耳旁。
    「所以我说──」
    「呃,两位,小声一点……」参慕月低声的开口,没忘记图书馆的规则叫做轻声细语。
    「孩子,你真的很菜啊。」终于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咸坤良环起胸,嘴上咧着的笑容还没消失。「今天星期几?」
    「星期四。」
    「北市的图书馆什么时候放假?」
    「每个月第一个礼拜四……啊!」参慕月捶手,恍然大悟。
    今天是休馆日!
    「普通民眾是不可能在休馆日出现的,所以我们现在可以随便吵。」咸坤良见他明白了,就说出了正解。
    「这个时段没有什么人,污点的生成会特别频繁。」苏祈蹙起眉,眼望远方的书架,一本书正滑落下来,不安定的黑字从纸上浮出。
    「因为刚诞生的污点──最怕被别人发现啦!」
    咸坤良话一落,两人便像说好了一般同时跃上书柜,猛一踩踏,眨眼间便抵达正在组成新型态的黑色墨线前,金边卷轴与蓝封书本几乎在同一时刻按到黑墨之上。
    「我比较快。」
    「放屁!明明是我比较快!」
    参慕月好不容易绕过所有柜子,就见到苏祈跟咸坤良在对峙。
    虽然很想说他们是同时把污点解决的,但卷轴与书倒是给出了正确答案。
    黑人型消失,苏祈的书上多出了额外的文字。
    「我赢了。」拾起地上的蓝色书本,苏祈沾沾自喜。
    「哼!算你走运!」自讨没趣的咸坤良转过头,改与参慕月对话。「看你跟这傢伙很熟的样子,是行牵的新进菜鸟啊?」
    「啊、是的。」觉得他们争斗的样子很有趣,参慕月点了点头。「我叫参慕月,人参的参。」
    「这姓氏好像在哪里听过……算了不重要,我的名字是咸坤良,咸丰草的咸。」咸坤良随意得将瀏海往后一耙,丝毫不介意发型乱掉。「你多大?以后是当书士还是拿着证照干别行?啊不过,你通过考试了吗?」
    「考试?」参慕月没听过有这玩意儿。
    「对啊,国家级书士考试,每半年举行一次的那个。」见他一脸茫然,咸坤良将视线头往苏祈。「哇,我的劲敌竟然连这点小常识都没跟学弟讲啊。」
    「吴老师说等两个月的训练结束后再跟他说。」苏祈向来遵从着行牵书法教室的原则──亲自体验。
    「喂喂,那不都已经要考试了吗?」咸坤良翻了个美丽的白眼,对行牵的教法无法苟同。
    「啊?」参慕月觉得他的脑袋跟不上两名书士对话。
    「没什么。」苏祈摇摇头,淡然的说道。
    咸坤良再度白了她的劲敌一眼。
    参慕月开始怀疑行牵的原则并不是亲自体验,而是懒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