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龙廷 第209节
他还是在乎的。
“好,好好。又是曹操的兄弟啊,我最喜欢的,就是杀他的亲人了。”
我让你灌水淹城……
不要让我知道,这计谋到底是谁出的。
你打就打,打吕布我也不拦你,打死算逑。
你放水淹我做甚?
吕布都不敢以我为质,来威胁陈登了。
你来淹死我的人?还想淹死满城百姓?
张坤越想心头越怒,连叫三声“好”字,拍马舞刀,就迎了上来。
夏侯渊刀法似乎得自名家传授,发力三分,留力七分,劲分两重,两刀并为一刀,嗖的一缕冷光,就斜斜斩落。
刀势疾劲,破风锐响,像是要把张坤连人带马都立劈当场。
事实上,他这一刀算好了距离和角度,出手之间头脑清明,随势而变。
张坤马势一冲,刚好被他一刀笼罩,竟然避无可避。
“刀法不错,力量太弱了。”
张坤单手执刀,手腕挑起,三尖两刃刀如龙腾起浪,呼啸狂风怒卷,刀杆已然重重磕在对方大刀吞口之处。
咣……
一声金铁长鸣。
夏侯渊神完气足的一式斜劈,如同劈到了钢铁大山之上。
双手虎口齐齐炸开,手臂骨骼喀嚓连响,已是变得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而他手中大刀,被巨力反霸,咻的一声,就飞上半空,只能看到一点黑影子了。
胯下大马痛嘶着,不但停了下来,而且,还往后退。
“就这么点本事,也敢口出狂言。”
张坤呵呵轻笑着。
马蹄前行,一刀挥出,宛如电闪。
哧……
就把僵麻在马上的夏侯渊拦腰斩断。
血水铺满一地。
不去听夏侯渊越来越弱的哀嚎,张坤骑马缓缓转着圈子,长刀直指曹操营盘,大声喝道:“曹阿瞒,不要派出一些废物前来送死,亲身上阵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胆敢放水淹城,不敢正面一战吗?还是说,你们这次来的全都是酒囊饭袋,不堪一击?”
“竖子,竖子……此人到底是谁?”
曹操气得团团乱转,一双眼睛变得血红,拿着宝剑四处挥舞,砍翻了两张桌子,砍碎了三条凳子。
这时候,哪里还有先前饮酒观山景,看水淹下邳城的雅兴。
那可是夏侯家自己的族弟。
是对自己忠心耿耿,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元让……”
“妙才!”
曹操气得快要吐血,伤心得血泪都流下了:“怒吼道,谁能杀得此人,操必有厚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元龙授首,关张出马
陈登立在旗下,心中冰凉。
他转头看向老父,见到对方也是瞪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那是老三,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陈汉瑜都已经语无伦次了。
他献城有功,父子两人把吕布玩得跟个傻子似的,骗得对方把徐州交到手上,更是趁着吕布分不清敌我,看不清奸伪的当口,骗得吕布与陈宫两军互相对杀一场……
再引得他与高顺张辽兵马硬拼,在夜晚光线不好的情况下,吕布军全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等到发现上了陈家父子的恶当之时,已是损失巨大。再被曹刘联军一冲,兵败如山倒,只得匆匆逃到下邳城中,闭城不出,再无一战之力。
可以说,若非陈家父子玩的这一手偷龙转凤,引兵自攻的诡计。
真要是摆明车马,与曹操正面打起来,吕布都不会败得这么快。
他手下兵马虽然不是很多,但都是一路厮杀过来的强兵悍将,野战之时,战力奇强。
更有着吕布这种天下第一武将冲阵在前,没谁敢称必胜。
所以,打仗厉害不算厉害,还得是脑子厉害。
陈汉瑜陈元龙,两父子单凭脑子,就把吕布给玩死了。
可想而知,他们的功劳,到底有多大。
坐下饮宴时,曹操自然是坐在上首,陈汉瑜坐在左首,刘备坐在右首,其余人等而下之。
这时三方合兵一处,自然尊曹操为主。
而陈汉瑜父子与刘备兄弟就是平等的。
“元龙,你说,那贼子是谁?”
曹操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
他何等心机,扫眼看去,就发现陈家父子的不对,立时厉声喝道。
“回丞相,那人是我陈家三子,陈实陈元真,原本静居四亭山清宁观烧香奉道,这次事急,就令他连同老二老四三人一同,去往下邳,以安吕布之心。却不料,不料……”
“竟是,你陈家之人,好……你去劝他归降。”
曹操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夏侯渊和夏侯惇两人的武力到底如何,别人不太清楚,他还能不知道吗?
虽然,他最喜欢招揽人才,看到别人家的勐将,心中就痒痒得很。
但这并不证明,自家就没有厉害武将。
夏侯兄弟两人,比起刘备两位兄弟关羽和张飞虽然稍弱,但是,正面硬拼,也能拼个数十回合,算是天下一流名将了。
可就是这么两个厉害的将领,在那陈家子的手下,竟然一合都没走过去。
不排除夏侯兄弟轻敌冒进,看到对方年轻就没当回事,因此命丧当场的原因……
单说武艺,那年轻得过份的陈家子,绝对至少是关、张级别的勐将。
甚至,还能再高估一点,他很可能是吕布一般的顶极巅峰勐将。
否则的话,下邳城方面又不是傻子。
连吕布都被打得不敢冒头了,他陈元真凭什么胆敢去做吕布也不敢做的事情……单枪匹马,站在战场中间,就等天下英雄挑战。
除了看不起人,还是看不起人。
他的底牌是什么?
依仗是什么?
此时斗将有风险,自家麾下,任何一人出手,都不一定能稳胜。
一旦挥旗发兵,大军掩上,对方身后不远就是城门,拔马回城,然后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这口气,还真的出不了。
如此一来,倒不如让陈登骗他投降,下马进营,直接乱刀砍死。
‘妙才,你曾说过,要把此人挫骨扬灰,为兄决不让你食言。’
曹操心中发着狠,眼睛寒光直射,死死盯着陈登,看得他满头大汗,只得无奈应道:“丞相稍等,吾去去就来,定然让他归降。”
说完,急匆匆提枪上马,直到阵前。
陈家长于经义,富比方国,其杰出子弟,当然不只是会读死书。
陈登号称王左之才,时人称之为雄气壮节,湖海之士,豪气不除,算是文武双全之辈。
或许,比起天下有名的武将,在武力上面算不得太过出色。但是,领军作战,冲锋在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真遇到厉害武将了,拼个十余招不在话下。
“老三,你惹下大祸了,唉……”
上得阵来,离着张坤还有十余步远,陈登就长长一叹,苦笑道:“那夏侯元让、夏侯妙才,乃丞相族弟,你怎么可以直接打杀?
我陈家如今复归汉室,受丞相管辖,哪里耐烦与吕布末路之贼同赴死境?你还不快快降了,丞相爱才心切,想必不会过份责怪于你。”
“以三弟你的本事,助丞相扫平天下,外御四夷,建功立业,封公封侯,也不是没有指望。届时我陈家大兴,告慰先祖,岂不快哉?”
他说得情真意切,有理有节,似乎一切都在为了自家三弟做想。
不记过往,展望将来。
画出了一张巨大的饼。
如果张坤不是后世来人,换做是原来的陈元真,听着这种说辞,肯定会给他湖弄了。
“不愧是王左之才,湖海之士,难怪能把吕布哄得团团转,最终失了徐州,自蹈死境。他就是被你这么说动的吧?”
张坤好奇的看着陈登。
这时的陈家嫡系大公子,早就没了当日初见之时那种澹然无视的姿态,看向自己的目光,像是看到了最亲的亲人,看到日夜思念的挚爱亲朋……
那种热切,那种诚恳。
全都发自内心,不作丝毫伪饰。
张坤忍不住就笑了:“我还听说,当日吕布被前后夹击,气急败坏之时,曾经威胁过你,说要把下邳城逗留之陈家血裔斩杀干净,以此逼你反戈退兵……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