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交流
分尸案的尸体又经过一天的搜查后,才在山的另一边找寻到剩下的尸体,死者是女性约27岁,据研判死亡时间约莫6天,也就是发现四肢的前3天。找到尸体后反而是另一段艰辛工作的开始。
这几天谢添帅可不好过,因为所有的媒体都用怀疑的语句指向他,儘管恶势力再大也不敢得罪所有媒体,他整整憋了三天,别说寻欢作乐,连公司都不敢去。但儘管有嫌疑,警方可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侦讯他,但谢添帅可受不了这种生活,更受不了父亲的施压,今天他主动到警局做说明。
不论是沿路跟着来的或是已经在警局等候的,总之这时警局门口挤满了记者及群眾。
谢添帅一现身就被重重的包围着,所有记者七嘴八舌的问着各种问题,其中最多人问的一句话就是:「是来自首的吗?」谢天帅被问得恨怒齐燃,一下车便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记者,随后就被5名大汉保护着走进警局。
所有的记者就被挡在门外,当然也包含林志原,他是和老大所长一起来的,老大的派出所是隶属许丞汉的这个警局,会来这里是许丞汉告知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想了解这禽兽来的原因,因为他可是和可忻的案件息息相关,所以当然关注。
所长比禽兽晚些时间进入警局,一进警局就看到站在禽兽一旁的老头。朋友打招呼再自然不过,所以所长便直接叫了一声:「添福。」手便搭载老头肩上。
老头被这么一叫,整个脸瞬间苍白盗汗,不自主的颤抖,更是不敢回应。
这一幕禽兽看的一清二楚,双眼狠瞪着老头。
老头这下可惨了,所长这个招呼是故意的吗?难道真的是要实施会加害到老头的计画吗?还是就单纯的想和朋友打个招呼而已,不论为何?已经连累到老头了,为了弥补这一举动所以转而向禽兽恭敬的打着招呼:「谢公子好。」但是有用吗?或许有吧!只见禽兽讶异的向所长点头回应,暂时停止了怒气。
谢添帅当然不是来自首的,他是主动来交代自己的行踪证明自己的清白,三天前以前的日子到哪里都交代的仔细清楚,也有人可以证明,但这三天都待在家里如何自清呢?他很诚意的将家中的监视录影一併带过来,如此费尽心思,诚意满满的就只是想证明他和分尸案完全无关。
警方不能不相信但又无法完全相信,毕竟监视录影要做手脚是很容易的,但只能感谢安抚禽兽,说会努力查明真相还他清白,禽兽这才如释重负的昂首走出警局。
记者们又围上来了。禽兽不改作风又抢了最近的一支麦克风:「你们这些死狗仔听好,本公子与分尸案完全无关,谁再捕风捉影诬衊我,我就告死他。然后就想大摇大摆的离去。
但这可是警局门口,虽然有大汉及警员的保护,但毕竟地方不大人又太多,以致被推挤到寸步难行。更因为这是警局,记者们更不相信禽兽敢如何耍狠?所以一个问的比一个大声,问题更是直白剌耳,大概都是问「是不是来自首的?」「分尸案是不是你做的?」..但其中却有一句很特别又大声:「做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会不会良心不安?1这句话很熟悉又特别宏亮,没错,就是林志原常问的一句话。
禽兽瞬间火冒三丈,扯开了嗓子:「死狗仔!干!又是你!你不要走。」然后用尽全力的想往前走,但根本很难移动,接着又大骂:「死狗仔,有种过来。」
这句话在每个记者听来都感同身受,觉得是最难听的语言,所以都齐声不满抗议的用:「杀人兇手!」「兇手!」..呛回去。
正义的讨伐声淹没了狼嚎,又再一次的让志原逃过狼袭,但屡次的挑衅真的能每次都全身而退吗?而且犀利的狼眼这次应该记下林志原了吧?或许心中坦然真的无所畏惧,如果对于对的事情还要被绑手绑脚有所顾虑的话,那可就违背了他的名字,违背了一开始立志当记者的初衷了。
接下来几天是警方和记者都忙碌的时间,分尸案一日不破,上级和舆论的压力可令人无法喘息,还好不眠不休的辛劳彻查,得到的是令人振奋的结果,分尸案三天就抓到的双手,一个心狠手辣忘恩负义的兇手。
死者离乡背井一人隻身在外,在一家科技厂担任作业员,做2休2,交友单纯,同事便是她所有的朋友,所以应该不是仇杀,本身也没什么钱财,财杀也不至于,死者生前有些许挣扎,致命伤为后脑,死后被肢解,没有遭到性侵,所以也不是情杀,初步断定这可能是件随机杀人事件。
随机杀人事件破案难易两极,要嘛轻易可破案,要嘛侦查困难重重。因为既然随机,行动时缺乏计画容易有破绽,所以可能容易破案。然而又因是随机,表示可能与死者毫不相识,人海茫茫,搜查谈何容易?
不管容易和困难,针对随机办案的通常只能用土法炼钢的方法,那就是调阅监视器。兇手大费周章将尸体分东西两入口进入弃尸,表示有经过思考,要延迟警方搜查时间,但尸体又埋的不深,可以想像当时慌张的情况,如此看来兇手虽然兇残没人性但并非惯犯。
左右两侧入口的监视器是破案最重要的关键,只要仔细看前几天在左右两处有没有同一辆车的踪影就几乎可以追查到兇手了。真有这么简单吗?因为来到山里运动踏青的几乎都是附近居民,入口处也应该都固定,两个路口处距离颇远,实在没有理由一回儿东一回儿西,想到这里警方振作起精神,将希望都寄託在监视器上。
但监视器看了三遍就是没看见同一辆车在两入口处都出现。死者虽然体型不大又分成5袋,但不至于用徒手搬运没有交通工具吧?思考陷入瓶颈,各个难掩失望,忽然听到许丞汉说:「有没有可能兇手从两处进入时所用的交通工具是不同一辆车?有两辆车的人非常普遍,或者使用出租车呢?
局长雀跃的附和:「没错!追查所有车辆车主的名字有没有同一人或同一户籍?租赁车辆也不要放过。」
没多久果然查到一个车主的名字和一辆出租车租车人的名字是相同的。破案曙光已经出现,当然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缉拿兇手。
兇手并非谢添帅而是一名在校的一年级研究生,斯文的外表看不出兇狠歹毒的模样,虽然一再强辩矢口否认,但警方设阱誆说死者指甲缝里有兇手的皮屑,要採取兇手的检体做比对,才逼他露出了挣拧的脸乳承认犯案。
知道犯案动机只是为了5万元更令人发指人神共愤!凶手和死者并非不认识而是亲密的恋人关係,因为女大男小再加上女方是作业员,所以在男方的要求下几乎是秘密交往,无人知晓。女方太单纯也不以为意,甘心付出一切,男方则纯粹是玩弄她,更令人不耻的事把她当作提款机。
但这种不正常的关係自然不会长久,儘管女方再怎么深爱男方,但所赚的钱根本无法满足对方,所以当兇手又伸手要钱时,死者因为没钱便忍痛提出分手。
兇手并不在意分手但不甘心自己被甩,所以无耻的要求分手费5万元,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让一直以来全心全意付出的死者肝肠寸断,只是轻软无力打着兇手并哭着骂:「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却招来兇手一顿毒打,头更是被狠狠地往地上一撞,成了严重的致命伤。
错手杀了人为何还要肢解尸体?这答案更简单的令人寒心!因为死者在死之前说了一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所以凶手认为只要将其分尸,看她如何来报仇?而且尸体也容易搬运弃置。
人因善良常常缺少防备,又因邪恶时时突然攻击,所以社会人群中隐藏着太多未爆弹,如何让惨事不再重演,可能是一门永远修也修不完的课程。
兇手虽然不是谢添帅,但至少绳之以法,这也意味着他又再次全身而退,真理难寻,正义还是没找到。
志原和浩哲早知道兇手不是禽兽,所以心里并没有很大的失落,但还是有些遗憾,为什么这么多好人仍然对付不了一个坏人?是什么保护着他?钱财,身分地位还是法律?法律是死的,当被赋予金钱权力的生命后,就变成恐怖的刽子手了。这样说或许有些负面悲观,但对两人来说还是有好的一面,至少两人是因为这案件而结缘的。
记者动作要快要敏捷,现在的志原完全表现出来,他兴奋的用最快速度前往赴约,不只是和浩哲再续前缘,身上还有着重要的任务。
方家今日难得大门全开,为了就是欢迎志原的到来。大门既已全开,客人到来只要自行走进来就可,但不知浩哲在紧张什么?只见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门内门外来回走动,忙得不亦乐乎。
「25。」过一下又「26」的数着。浩哲不理禎明,所以禎明间得发慌在旁调侃的数着浩哲来回走的次数。
「时间还没到,坐下来等,晃来晃去晃得我都晕了。」宇骏不止一次的劝着。
「28。方爸你有所不知,他是有了新人就忘旧人。」禎明有些抱怨。
「应该快到了。」浩哲自言自语的说着,这时忽然听到了脚步声,更加肯定的衝向门外,还没见到人就先叫着:「林大哥!」
禎明也紧跟在后。
看到志原后浩哲再叫一次:「林大哥!」
禎明在一旁也有样学样的叫着:「林大哥!」
志原应了浩哲以后,看见禎明也不假思索的说:「你是禎明对不对?」
「是,是,我是禎明,林大哥好。」禎明很是感动。不是感动志知道他的名字,而是对浩哲很感动,因为这一定是他告诉志原的,浩哲真的是他最好的朋友。
一进门就看见宇骏夫妻俩也都迎上来。志原恭敬的打着招呼:「方爸爸爸妈妈好。」然后将手中的礼物的给了宇骏:「这两瓶红酒希望你们喜欢。」
「我爸妈不喝酒的。」浩哲话说得快又直白,双手动作更是很快的将红酒抢了过来。
志原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不知道..」
还没等志原说完,宇骏就说:「谁说我不喝酒的?」然后瞪着浩哲和禎明:「那是你们都不懂得孝敬我。」
浩哲尷尬的想转移话题,眼尖的他看到志原的手中还拿着东西,也不管跟人熟不熟,硬是像小孩似的问着:「林大哥,这是什么?」
「喔!这是我妹送给可忻的一幅画,是她自己画的。」
「那我帮你拿进去。」
话没说完可忻已经走出来了,从她的神情看得出她己慢慢在平復,也敢接触人群了,而且她也感谢志原的报导,尤其在知道他妹妹的情形后,心中早就觉得和他们是一家人了,她礼貌微笑问好并收下礼物。
「还有一封信。」志原急忙的拿了出来递给可忻。
这时方妈妈热情的招呼着开饭了。
「志原第一次来不要客气,当作自己家。」宇骏亲切的说着。
虽然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但所有人不但不陌生更有着聊不完的话,关心又温馨。甚至可忻也说话了:「林大哥,下次要把慧絜也带来。」
志原:「没问题!其实有空你也可以去找她,她除了教画画以外几乎都在家。」
慧絜是所有人聊最多的话题,志原也很乐意聊妹妹的事,这是他今天的任务之一,就是藉由慧絜的振作来鼓励可忻。酒精的催化让情感更快升温,很快的就开了第二瓶。
志原:「方爸我再敬你。」
宇骏严肃着脸孔:「我觉得既然都熟了,就不要再称呼我方爸,显得太陌生了,我大你十来岁,就称呼我大哥好了。」语气正是一副大哥样。
志原:「遵命,大哥。」
这时候浩哲却眉头深皱调皮的问:「慢着,慢着,我叫志原大哥,我的大哥又称呼我爸是大哥,那我想问一下我大哥的大哥该怎么称呼?」
面对如此玩笑的问题宇骏竟然也回答:「不然也叫我大哥好了。」宇骏当然不是说醉话,只是也凑合着开玩笑。开玩笑是没有年龄之分的。
对这些男人的疯言疯语,可忻可不感兴趣的回房间了。
见可忻走志原才敢实行他的另一项任务,他将目前和老大所长针对老头这一方面着手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并郑重的强调这一次一定要将禽兽绳之以法,还可忻,还慧絜,还社会一个公道。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鼓励一家人要更坚强,要有信心,全力保护可忻。儘管不知禽兽的报应何时到来?不过是他凝聚着大家,大伙真情以对,这是一场情与义的交流。
慧絜的信写些什么?画又是画些什么?
可忻妹妹:
我们俩都经歷了人生最锥心最难捱的伤痛,生不如死。你懂我也懂。一味着只想着自己的痛苦往死胡同里鑽,那只会将自己推入更深层的地狱,万劫不復,但如果能把一些注意力稍微转移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上,你会发现关心和幸福时时都在,这时才可能有重生的机会。
我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注意自己的感受,疏忽了与家人朋友相聚的时刻,自己的痛苦连累了周围的人一起痛苦,自私到了极点。
写这封信只是要告诉你,我笨的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出来,聪慧的你千万不要和我一样笨,让这段伤痛直接跳过去吧!我们一起共同勉励。
这幅画则是画一位慈祥的母亲抱着一个小生命,在温暖的阳光下看着远方,甜蜜的笑着。
小生命就是重生,这幅画寓意着希望,未来满满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