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眼睛……贾老夫人缓缓闭上眼睛，脑中浮现贾思红着眼睛跟她哭诉贾敏的不是，这些人都当她这个老婆子是傻子吗？一个两个都觉得她好骗，想让她去说贾敏的不是吗？
    贾敏是她的嫡亲孙女，是嫡出的，不是庶出的，也不是外孙女，这些人怎么就认为她会为了她们一味苛责贾敏呢。对，她或许会说贾敏几句，但是这些人就没有问题了么，一个个就盯着贾敏，当贾敏是软柿子，不反抗的吗？
    程宜真的丫鬟不可置信地看着贾老夫人，姑娘不是说老太太会为姑娘做主的吗？
    “回去吧，别待在这，去伺候你家姑娘。”邓婆子示意那个丫鬟快点回去，别在老太太的面前哭诉了。
    邓婆子让人把那丫鬟带出去了，这才去搀扶贾老夫人。
    “回头，去库房里选套头饰，送给敏姐儿。”贾老夫人不多管后院的事情，如今程宜真这般作为，怕是也惹恼了贾敏。贾老夫人也得安抚贾敏，让孙女知道她这个当祖母的没有生气，“这些人是不是被宠过了？”
    “姑娘们年轻。”邓婆子道。
    “你啊，不敢说她们的不是。”贾老夫人叹息，“思姐儿在府里的时候，一个庶出的天天想着踩在嫡出的头上，也就是敏姐儿懒得理会；现在宜真又这样，怕是又想着踩在敏姐儿的头上捞到好名声。”
    天天就想着踩着自家姐妹自家亲戚，眼界太过狭窄。
    贾敏都已经定亲了，程宜真不上赶着讨好就罢了，还作妖。
    贾老夫人不认为程宜真真的去讨好贾敏，必定是程宜真做了让人不喜的事情。程宜真之前不还想着让贾敏带她出去么，贾老夫人揉揉眉心，这可没有那么好处理。
    “四姑娘心宽。”等婆子道。
    “心宽，又能宽到哪里，宽到让大家觉得她好欺负吗？”贾老夫人可不认为贾敏真的会傻傻地等着被人欺负，贾敏不多动贾思，那是贾思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从贾思跟林如海定亲到成亲，贾思作了不少妖，看上去，贾敏什么都没做。可什么都没做，不见得人家就真的什么都没做，默默地看着别人毁灭，这种忍耐力也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林家那么快就上门说要成亲，皇家发话，这不也是逸王看着敏姐儿受委屈心疼么。”贾老夫人不说贾敏做得不好，女子就该学会保护好自己，能让未婚夫保护自己，那也是一种本事。
    皇帝赐婚，要是逸王不在乎贾敏，逸王也就不可能为贾敏做那么多，也不可能经常来找贾敏。外头的人都知道逸王看重贾敏，其他的贵女听了逸王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也不敢再上前攀着逸王。
    没人敢去让逸王打破誓言，那是逸王自打脸。要是好的话，确实能成为逸王侧妃之类的，但是大概率不好。
    逸王比贾敏长好几岁，前几年就有官员想让他们家的女儿嫁给逸王，最终都没有成功。有个官员还被御史弹劾，犯罪证据都妥了，那官员被抄家了。有这个先例在，哪家人敢让自家女儿去逸王面前瞎折腾呢。
    “我呀，还没有老眼昏花。”贾老夫人感叹，“偏偏这一个两个的，都当我老眼昏花了。这个要让我嫡庶不分，那个要让我为了外孙女就伤了亲孙女，真真是……”
    要是程宜真在贾老夫人的跟前长大还好，偏生程宜真还没有在老太太的面前长大，程宜真的亲娘也多年不来信，甚至不送年礼。
    贾老夫人确实有安排人送些东西给亲生女儿，可那点亲情随着岁月的流逝，本就剩下不多。到程宜真这里，剩下的就更少了。
    程宜真的到来，让贾老夫人越发清楚明白，亲生女儿根本就不在乎她这个亲娘，还想着利用她这个亲娘为程宜真谋好亲事。程宜真哪里是来孝顺她这个老婆子的，就是来添乱。
    要说程宜真不能在当地找门当户对的亲事，那都是假的，就是程家想让程宜真嫁得更好。
    贾老夫人不认为这有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都正常。可她们不应该把她当成傻子，不应该到荣国府里瞎折腾。
    “姑娘们年轻，还不懂事。”邓婆子劝慰，“等她们成亲了，便好了。”
    “等她们成亲了，许就断绝往来了。”贾老夫人道。
    “几位姑奶奶还有回。”邓婆子想到荣国公的几位庶出女儿，也就是贾思和荣国公断绝关系，其他的偶尔回来，逢年过节也有送礼。
    “她们还算清醒。”贾老夫人点头，“出嫁，也得有娘家。”
    贾老夫人对贾史氏还算满意，那几个庶出的孙女，嫁得也不算差，庶女嫁庶子，不然就是给官位低的嫡子当正头娘子。若是贾思没有瞎闹腾，那也是嫁给其他人做正头娘子，就是夫家没有林家这般厉害。
    林家，贾思跟林如海大吵了一架。随后几天，林如海都没有睡在贾思的屋里，贾思气得还砸了东西。
    林夫人懒得多说贾思，她认为跟贾思这样的人说不通，那就晾着。不怕贾思的名声不好，也没有必要怕贾思这样的儿媳妇坏了林家的名声，大家都知道贾思在嫁进林家之前就不是一个好姑娘，就没有好名声。
    贾思就作吧，林夫人想过了，偶尔传出去一些关于贾思不敬公婆的消息，到时候林家惹人同情，林如海纳妾那也是自然的。林如海真对妾室好，那也不算是宠妾灭妻，那都是因为贾思太折腾了。
    而贾思根本就没有想过林夫人将要做什么，她就认为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认为林如海太过分。
    要不是安夫人所住的院子太小了，估计贾思就跑到安夫人那边了，等着林如海去接她回来。
    “可恶。”贾思这一天又没有等到林如海到她的房间，十分生气。
    她跟林如海之间本就没有多深的感情，要说贾思多爱林如海，那也是假的。她看中的就是林家的钱财家世，还想着搭救林黛玉。
    这不，林黛玉还没有生出来，贾思就觉得林如海是大猪蹄子，但是她一点都不后悔。她和林如海才成亲么多久，感情还没有培养起来，等到以后，林如海一定会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
    “巧红。”贾思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找巧红。
    “夫人。”巧红在林夫人等人的面前对贾思还很恭敬，私下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恭敬了，“您要让奴婢去伺候姑爷吗？”
    “伺候个……”伺候个p，不，不能说脏话，贾思如此告诉自己，她还得保持形象，“你就是一个贱婢，如海哥哥不可能看上你，你死心吧。”
    “是，奴婢是贱婢。”巧红嗤笑，“您高贵，以后也会有高贵的姑娘伺候姑爷的。”
    没有自己，还会有其他人，巧红这一段时间没少观察林如海，即便林如海过来的次数少。她算是看出来了，林家家风好，林如海不可能随意收用丫鬟，她得等，等到合适的机会，让林如海睡了她之后，还不发卖她，而是让她留下来。
    这些大户人家，发卖通房丫鬟的不在少数，巧红不希望自己被发卖，她手里有贾思的把柄，所以最关键的就是林家的态度，而不是贾思。
    第38章 抄袭（倒v）[vip] 好像听过呀
    林家，贾思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林夫人，其次就是巧红。贾思想要弄死巧红，却又担心在这个时候弄死巧红，会出意外，林如海要准备科考，还是再等等。
    贾思的心思，巧红何尝不知道呢。巧红早就认定贾思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当初是贾思说要让她巧红给林如海当妾室的，后面反悔的也是贾思。这样的主子没有什么好伺候的，现在就得等着。
    林如海哪里可能没看出贾思和巧红不大对付，但是巧红是贾思的丫鬟啊，林如海暂时不去管。
    贾思没去对付巧红，就是想着出府。她走到林家大门口，林家的下人却不让她出去，一个个都拦着她，她哪里能出去呢。
    林夫人这边说不通，贾思便想去找林侯爷。
    “父亲，儿媳要去相国寺给夫君欺负，怎的下人就拦着儿媳？”贾思见到林侯爷的冷眼，没有退缩，她不怕这些古人。
    贾思连荣国公都敢顶撞，更别说林侯爷了。
    “如海正准备科考，如无重要事情，就别出去。”林侯爷哪里可能放贾思出去得罪人，微微蹙眉，贾思一个当儿媳的，竟然跑到他面前说这些话，实在是不应该，“回头让你母亲去宫里请个嬷嬷教导你规矩吧。”
    林侯爷转身就走了，一点都不想跟贾思再说话。
    贾思只觉得要是林夫人去请嬷嬷，一定是请一个恶毒的容嬷嬷。
    “不……”贾思想说不必，可林侯爷早已经走远。
    林侯爷根本就不可能跟贾思多说，得避嫌。
    贾思没法出府找大夫，也不好让人出去找。她都出不去了，她身边的丫鬟又怎么能出去。
    若是她的身体真的被大夫查出问题，那也该让那些人查查林如海的身体。夫妻之间难要孩子，不一定就是女方的问题，还有可能是男方的问题，只是男方多睡女人，有女人怀上身孕，那些男人就不觉得是他们的问题。
    就算查到男子不容易有子嗣，男子也会多纳妾。
    贾思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管是她不容易怀上孩子，还是林如海身体有问题，林夫人都可能让林如海多纳妾。
    “可恶。”贾思咬牙，伸手轻抚小肚子，真希望这里面已经有了小豆芽。
    偏偏贾思的葵水还是来了，她来了葵水之后，林如海又冷落她，葵水停了，两个人也没有再睡在一起。贾思自然不可能怀上孩子，她倒是没有想去睡别的男人，把孩子算在林如海的身上。
    古代没有亲子鉴定技术，滴血认亲不靠谱，贾思也没有那么想。她还想着生林黛玉，哪里可能随意跟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至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昭华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开了，程宜真没有跟着贾敏过去，而是跟着大房的张氏一块儿去的。
    张氏出身名门，祖父又是太子太傅，在京城很有名望。
    到了赏花宴之后，程宜真便想着结交那些贵女。她前世不是没有参加这些赏花宴，而那时候贾敏也是跟着张氏的，那些人就喜欢跟贾敏说话，忽略程宜真。
    而现在，贾敏走贾敏的，张氏带着程宜真。程宜真便想，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她知道哪些贵女嫁的夫君显贵，哪些贵女嫁的平常，还有的贵女嫁的很糟糕，她就跟那些身份低一些，但是未来夫君显贵的人交流就可。
    那些身份高一些的贵女，狗眼看人低！
    程宜真就是认为那些贵女欺负她，忽略她。自己身份怎么就低了，自己的母亲是荣国府嫡出的，外祖母是贾老夫人。
    前世今生，程宜真都不认为自己的身份低，她前世到最后都认为是贾敏嫉妒她，见不得她嫁得好，是贾史氏怨恨自己的母亲，是贾史氏下黑手。
    “嫂嫂。”程宜真走之前还跟张氏说一声，虽然张家以后要被抄家，但是张家现在还有用，现在先用一用呗，“这些姑娘是谁家的啊？”
    程宜真是想走，迈出一步，又想了想，若是张氏介绍她，会不会好一些。
    “能带我认识认识吗？”程宜真祈求地看着张氏。
    “走吧。”张氏倒是尽心，程宜真是贾老夫人的亲亲的外孙女，贾老夫人也打算给程宜真找一门合适的亲事。张氏明白贾老夫人的意思，老太太让她带着人来，就是想让她把程宜真介绍给别人认识。
    贾敏站在远处看着张氏带着程宜真去认人，这一幕多么熟悉啊，梦里的画面又出现了。
    贾敏不认为张氏有错，这都是正常的举动。可张氏不知道，程宜真就是在利用她，等张家出事后，程宜真不落井下石，也会当不认识张氏，后面还跟王氏说说笑笑。
    “瞧什么呢？”逸王司徒清逸走到了贾敏的身后。
    “怎么是你？”贾敏吓了一跳。
    “过来见见你。”司徒清逸不喜欢跟那些人说话，有的人就是想攀关系。他的那些皇兄皇弟们一个个不是想拉拢他，就是想从他这边打探皇上的态度。
    司徒清逸平日也就是敷衍那些人，彼此间相互敷衍，都是塑料兄弟情。
    “大嫂带着表姐认人。”贾敏道。
    “她们认她们的。”司徒清逸拉起贾敏的手，“走，去安静一些的地方。”
    这边姑娘多，司徒清逸不好多待在这边，就只能带着贾敏去其他的地方。
    程宜真没有瞧见贾敏，松了一口气。要是贾敏在，张氏必定又得去看顾贾敏，又得忽略自己。前世，张氏没少为了贾敏忽略自己，明明自己和贾敏一样，都跟张氏没有血缘关系，张氏未免太厚此薄彼了。
    程宜真才不管张氏是不是贾敏的亲大嫂，她就觉得张氏不好，王氏都比张氏好许多。王家以后会发展得很不错，哪怕后面败落，那也是因为王子腾没了，程宜真打定主意，她一定要跟王氏打好交道，张氏迟早要死的。
    张氏根本就不知道程宜真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必定不可能带着程宜真认人。
    “程姐姐。”有的贵女看在张氏的面子上，就叫程宜真一声姐姐。
    程宜真得意，瞧，贾敏没在，这些人不就对她很好么。贾敏就不是一个真诚的人，说什么照顾她这个表姐，实际上就是坑她。她前世被贾敏坑惨了，那些人都说贾敏好，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个表姑娘多优秀，今生没有贾敏在旁边，这些人就瞧见她的好了。
    赏花宴上，有人提议做有关于花的诗词。
    程宜真是小县城来的，她的亲娘是会做些诗词，程宜真也有学，但是她学的真没有那么好。不过就是周围的人捧着她，让她觉得自己优秀。程宜真这一次倒是没有用她自己做的诗词，而是做了贾敏做的。
    “不对，这不是敏妹妹做过的吗？”其中一名贵女开口，“谢家姐姐们也听过吧。”
    “……”程宜真只想到贾敏前世做的这一首诗赢得昭华长公主的赞美，就想没有想到贾敏今生在其他地方做过。
    程宜真记得贾敏做的这首诗，是因为印象深刻，她也就拿来用了。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才赞美她几句，就有人说是贾敏做过的。
    “好像是听过。”随即就又其他人道。
    本来嘛，有的人听着觉得熟悉，没想说程宜真的不是。毕竟程宜真住在荣国府，又是贾敏的表姐。
    “是表妹作的。”程宜真的心在痛，马上就找了借口，“表妹去见表妹夫了，早早就告诉我，让我替她说出来，她人不在，诗得在。”
    程宜真绞尽脑汁在想还有没有更优秀的诗词，关键是她背的多是古人的诗词，那些活着的人的诗词记的少。何况她的记忆力又不是特别好，哪里可能记得整首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