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女养家记 第128节
既然这沧公子想卖个好给他们,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一百两意思一下,他们住的安心,沧公子也算得了好,双方都能满意。
陈念莞收好了租契,而后转到了曾四跟前:“曾四公子,房租,我算你便宜些,二十两如何?”
张二郎看曾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转身偏过头抿着嘴笑。
这陈四姑娘,啊,如今该改口叫张二嫂、陈娘子,可真是!
曾四无语。
不过,这宅子算是陈念莞一个人承租的,她确实能做主,而自己也确实应该给一份租钱的。
二十两就算租半年,在京城住这么好的宅子,也是省一大笔开销,超值了。
于是乖乖叫随从掏银子。
等收完钱银后,那行囊都搬进来了,所以就开始分配厢房。
陈念莞跟张二郎自然是要住正房的,是以东正房的两间东厢跟一间耳房都分给了两夫妇。
作为承租的次主人,曾四住西正房跟另一间耳房,他的随从跟两个护卫被他分去了住倒座房。
至于剩下的厢房,让大伙儿自己挑着住?????。
于是,四丫跟柳云住东厢的客房,柳青跟柳风各住一间西厢,至于余下的人,瞧见东厢有两间通铺房,柳熊柳狮还有小佑跟爷爷住进了一间小通铺的西厢房房,七木跟稻禾也住进了西厢房里的大通铺房,陶伯跟原本的两个负责洒扫的杂役还是睡倒座房,
因为平时有陶伯跟杂役照看,屋里头灰尘不多,还算干净整洁,只是各人厢房里头的东西还是要清洁的,于是各人从水井里打水,洒扫了各自的房间。
努力一番后,大家都累了。
那陶伯得了主家吩咐,跟两个杂役从外头买了饭菜回来,送到了堂屋,便给陈念莞道安。
方才公子带他们进来的时候,陶伯就注意到了,这行人里头,是这位郎君,不不,这位夫人做主的。
是以陶伯有眼见力地先给未来一年的东家打声招呼。
陈念莞他们刚好饿了,一路坐船坐车,也没人想去伙房弄吃的,现在看陶伯如此上道的把吃食都给买回来了,均对他们的办事能力感激得很,陈念莞也和颜悦色的简单认识了一下陶伯跟两位杂役,表示他们日后好好干,绝不会亏待他们。
等要返还他们买饭菜的钱银时,陶伯连说不用。
“这点子吃食是我们家公子送诸位的,说是给各位公子夫人郎君接风,也感谢各位公子夫人郎君们一路上的照顾。”
大伙儿已经打开食盒拿出满满一桌的菜肴准备开吃了,听陶伯称呼沧莫南公子,陈念莞打听:“沧公子是什么人啊?”
第111章
沧家是皇商。
主营绫罗绸缎以及皮袄布料,还是前两年才刚拿到资格在京城里头站稳脚跟的,根基不算太稳。
沧莫南是沧家的长房二子,此次会在抚宁县码头登船,还是去视察跟沧家合作的江南一带的布行,顺便将最后一批购置的冬季棉布皮跟新一批的春布运送回京。
结果在返京的途中遇见了陈念莞一行人,结下不解之缘。
沧老爷见那货物是运回来存仓入库了,自家乖孙还没回来,等管事说是送在船上认识的一群朋友,心里头正纳闷是什么朋友,要让乖孙连家也不先回告个安,这么热情招待的?便见沧莫南兴冲冲地回来了。
“祖父!孙儿回来了。”
“知道你早回来了!怎么这个时候才着家?”
沧莫南将路途上结识陈念莞一行人的事告诉给了沧老爷,重点提了张二郎跟曾四的举子身份,专程来京是为了来年春闱进士考。
沧老爷登时也有点微微兴奋,但比起沧莫南则淡定多了。
“好了好了,说得好像他们来年就定能高中了!”
“祖父,孙儿也就是想结个善缘,若张二公子与曾四公子能高中自然是好的,可便是不能,孙儿亦可通过他们多认识几位读书人,孙儿观他们面相不凡,总不致于,他们那一拨的举子,都落第不是?”沧莫南笑,“只要其中有一位能得高中,将来又能卖我们沧家几分面子,那我今儿便不枉亲跑这一趟了。”
“有这念头,是好!若是他们是有大造化的,我们沧家与他们相识于微,总比将来人家升官腾达再想结交,却想巴结也巴结不上的好。”沧老爷点点头,“种善缘,要趁早。反正咱们沧家不缺那点子钱银,缺的是人脉,这人脉的经营,可得经年累月才能积攒下来。”
“我就是听祖父的话,将他们安置在香桂街的宅子里了。”
沧莫南没说是租与陈念莞的事,也没敢说其实是一时高兴,想着以后有机会吃上美食昏了头,再加上吃惊张二跟曾四的举子身份,一时冲动所为。
想到在船上吃的海鲜美食,沧莫南赶紧掏出了那坛子瑶柱酱,让管事今儿上菜时,将这酱料用作蘸酱。
席间,还特意给沧老爷推荐,说是张二的新婚妻儿做的新鲜酱料。
沧老爷尝过了瑶柱酱,脸色微变,再听孙儿这么说,冷冷一笑,“这张举子眼光不怎么好,竟是选了这么一位无知妇人。”
沧莫南不明所以。
“这酱,明明是出自陈家,怎能换了个坛子,就说是自己做的?”沧老爷摇摇头。
早些时候,有位沧老爷认识的行商,从江南哪个地抢购了一批瑶柱酱回来,作为行商多年老朋友,得了一罐,那味道极鲜,不知是何人所制,只见得罐子上写着“陈家瑶柱酱”,于是去问老朋友。
因那批瑶柱酱数量不多,又风味独特,一运回来就销售一空,老朋友怕有人获知这瑶柱酱的渠道后,跟自己竞争京城的偌大的市场,笑而不语。
沧老爷本业是做布行的,才将将做出成绩,并不想跨行营生,也就是多问一句而已,不说,也就作罢。
如今尝到跟陈家瑶柱酱,却说是张二新娶夫人所做,自然以为这位张二媳妇沽名钓誉,拿别家的酱料充作自己所为,沧老爷深以为耻。
沧莫南一怔,想到在返京途中尝到的陈娘子的手艺,再想到陈娘子姓陈,陈家?所以干咳了一声,“祖父,张二的新妇,正是姓陈。”
沧老爷怔了怔,姓陈?
莫非,当真是做瑶柱酱的那个陈家?
要她会做,倒是可以让乖孙讨个好,多买几罐瑶柱酱回来!
*
“竟然是皇商啊!”
香桂街的宅子里,陈念莞梳洗完后,换了一身郎君服,打算跟着陶伯去买新棉被。
厢房里虽然有棉衾,可都是用旧的,陈念莞不习惯用被人用过的铺盖,所以打算去买新的。
难怪能买得起京城的宅子,还那么大方的愿意接受一百两银子一年的租金!
绝对是大商贾啊!或许以后还能跟他取取经,了解了解京城的酒楼行情。
等张二郎也梳洗完,换了一身衣裳后,走出屏风,陈念莞抬眸一瞧,笑了。
张二郎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再看看自家娘子身上的,也忍不住笑着一把将陈念莞拉进了怀里。
因为要给陈念莞缝制冬季的郎君服,所以柳氏买布的时候,陈念莞特意跟柳氏说,顺便给张二郎也做几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款式跟花色,那样出去的时候,那他们一瞧就是关系亲近的人啦!
其实,就是情侣装嘛!
“顽劣!”张二郎自从新婚后开荤,只呆在抚宁县那短短几日尝到了甜头,后来坐船十来日,两夫妇是分开住的舱房——舱房小,床榻小,娘子嫌弃两人共住着不舒服。
再说,是跟大伙儿住连在一起的几个舱房的,那舱房中间隔断特别薄,他便是想,也要考虑影响,所以忍下来了。
途中倒是吃好住好了,他也是没有怨言!
如今终于抵京了,两人独处,他那点子心思就上来了。
只是,他才凑到她脸上亲了亲,含住她的耳垂,外头四丫便叫了起来:“东家?咱们要出发看大京城去了,您可以出发了么?”
张二郎瞬间瘫了,一下把头伏到了陈念莞肩头上。
陈念莞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等买回了被衾,今晚让你吃个够?”
张二郎羞得耳根滴血,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娘子的脸颊,就不明白自家娘子怎么什么事都能如此坦然!
让自己尽快娶她过门是,在客船上大喇喇当众吃席是,大庭广众之下喂自己虾肉,也是。
不过,这样的娘子,倒是省了许多要揣摩心思的功夫,相处起来也轻松得很!
而且,他就是喜欢这么坦坦然然又甜甜俏俏的娘子。
张二郎看着娘子脸上隐隐被掐红的印子,又伸手轻轻抚了抚。
“疼么?”
陈念莞摇摇头,“快走,不然天黑之前置办不下来被衾,就没地儿睡了。”
张二郎于是拉着她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京城这地儿比抚宁县冷多了。
幸亏大家都早有准备,翻出行囊里厚厚的袄子冬衣穿了起来。
住的地儿是有了,可生活用品的一些东西都没置办,陈念莞将人分了几拨,抓紧时间分别行事:
她跟张二郎、四丫跟柳云还有曾四等人自然是要去买棉衾的,
柳风还有小佑跟着陶伯去买油盐米面跟菜蔬,
柳熊跟柳狮跟着一个杂役去买柴火炭薪,
余下还没有从晕船中恢复过来的柳青跟段爷爷,还有七木看家,
三伙人出了香桂街,陈念莞见着巷口有租马车的车马铺,于是租了两辆驴车一辆马车,曾四自己租了一辆,就由熟悉地界的陶伯、杂役领着分道扬镳了。
棉衾被铺都是马上要用的,当然不可能扯布回去后自己缝制了,所以只能买现成的。除了曾四,别的人都没啥要求,所以陈念莞就自己看着办了。
买了十多套被衾,结账花去二十多两银子的时候,陈念莞的小心肝就痛了起来。
才刚到京城,一日都没到,不算房租,就花去差不多五十两了,花销太多,长此以往,吃不消啊!
幸好阿娘有先见之明,给他们都?????将冬衣提前备下了,不然这会儿买冬衣也是好大一笔开销。
等将被衾搬上马车回香桂街后,曾四说明儿得去置办一辆马车,陈念莞的眼神儿就亮了,对啊,来都来京城了,还得至少住上一年半载,自己出行,可不是得向京城人士看齐,用马车吗?
虽说香桂街外头不远就有一家车马铺,租用方便,但,一日的租金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就譬如今儿,她自己就得承担一辆马车两辆驴车的费用,合共一两半呢,半年下来就得差不多三百两了,还不如拿着银子买马买驴呢!
大伙儿去看了那马厩,发现里头有四个马棚,容纳四匹牲畜,陈念莞跟张二,曾四合计后,决定曾四负责买一辆马车,她自己则负责买一辆马车一辆驴车,一辆出行,一辆给家里载货嘛!
等其他两拨出去采购的人回来后,陈念莞召集众人先开了个京城大计的小会。
人多嘛,个人的职责得分工合理。
张二跟曾四是不消说的,他们的任务是进学,所以稻禾继续跟着张二,曾四自己的人自己管,不过每个月的花销是还得给银子的,等陈念莞了解过京城的物价后再跟曾四收取,
然后家里头的管事自然由七木担任了,家里有啥大事小事,都给他说,还有迎来送往之类的,陈念莞会每月给他一笔花销银子,做好账簿就好,
至于厨房方面的事,自然是先由柳云负责了,毕竟她的厨艺是最好的,柳熊跟柳狮协助采办,
两个闲人,啊,不是,来京城历练的柳青跟柳风的事儿也是自己负责,段爷爷就,也闲着吧!
陈念莞自己,自然是要准备筹备开店大事的,出门在外,作为护卫的小佑跟四丫得跟进跟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