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 第97节
于是,各府女眷们纷纷往景王府的棚子里瞧。
“听说景王会来看龙舟赛?可往年景王不是没来吗?”
“那是往年,今年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众人都懂。景王含冤六年如今真相大白,他也该出来露面了。
“我看最多不过明年,景王就将恢复太子身份。”
“你如何知道?”
“你想啊,景王从渝州回来就开始在朝堂领差事,这分明是皇上默许的。”
“而且景王平白无故被冤枉了六年,皇上自然要补偿他。”
“我听说,皇上卧病的这几日,就已经宣景王入宫了好几趟。”
“景王起复东宫,那东宫择妃之事........”有人笑道:“难怪我觉着今年各家府邸搭棚子的格外多,原来都听见风声了。”
“不止棚子多,你看今天来的各家小姐,凡是适龄的都来了。”
景王年纪已经不小,届时择妃,想必太子妃连同东宫其他侍妾都会一并赐婚。
眼下正是露脸的好时机,各家夫人们自然不会放过。
只不过,众人等了许久,也没瞧见景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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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景王坐在江边茶楼的三楼雅间里,跟阿圆一起悠哉悠哉地吃荔枝。
这荔枝果大肉肥,还水.多.汁甜,是萧韫特地吩咐人连夜从江南送过来的。
阿圆往回也吃过荔枝,但没吃过这么新鲜的,尝了一颗后很是喜欢。
她这会儿边忙着看窗外的情况,边剥荔枝。
突然,她低呼了声。
“怎么了?”萧韫看过来。
阿圆蹙眉,瞧着自己的手。适才剥皮没注意,此时指甲里嵌了块荔枝皮。
荔枝皮比较硬,这般愣生生地嵌进肉里头,还挺疼。
阿圆眼眶有点泛红。
萧韫真是稀奇得很,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嵌了点东西进指甲都得红眼眶。
他掏出帕子递过去:“擦擦。”
然后从盘中挑了颗大个的荔枝剥起来,等剥好后,喂到她嘴边。
阿圆正低头擦手呢,冷不防嘴边送来颗荔枝,她一愣。
“沈哥哥,”阿圆不好意思:“我都长大了,又不是小孩。”
小时候萧韫经常喂她吃东西倒没什么,如今还那般喂,多臊人啊。
“吃不吃?”萧韫闲适自若地又递过去些。
见他坚持,阿圆只好张口咬住。
这颗荔枝很甜,肉厚,汁也多,阿圆吃得满足。
有了第一颗,这喂第二颗就变得极其自然了。正好这时江边传来阵哄闹,阿圆赶紧转头去看热闹,也懒得再理会萧韫。
这座茶楼就建在江边,一共四层,她们所处的位置是三楼南边的一个雅间。坐在此处,果然视野极佳,江水两岸的景致一览无余。
阿圆看风景,萧韫就在看她。
少女面庞明艳,皮肤白皙,红唇如樱,微微张开时,还能清楚地瞧见里头洁白的贝齿。
荔枝果肉如玉,递到她唇边时,衬得她的红唇如红珊瑚般红润剔透。
萧韫见她喉咙已经咽下,又剥一颗递过去。阿圆还在探头瞧外头,下意识地张嘴含入。
温软的唇瓣触到他指尖而不知。
倒是萧韫,被她这般触了几次,眸色渐深。
在她再一次张嘴过来时,萧韫恶劣地把手拿开了些。阿圆并不知,下意识地追过来。
萧韫又拿开了些。
这般连吃了几次没吃到,阿圆扭头就瞪过来。
她羞恼:“沈哥哥你故意的?”
少女明眸善睐,美目含嗔。真是应及了那句诗:“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1
萧韫勾唇。
赶紧把荔枝递过去,但鬼使神差地,在她张口过来时,他把手伸向前。
意料中的,手指被她含入口中。
樱唇温热,香.舌柔软。
萧韫呼吸一滞。
阿圆碰到他指尖,也跟着愣了愣,看向萧韫。
只不过萧韫掩饰得好,在她看过来时,眸色已恢复原样,面上看不出什么。
“好吃吗?”他故作淡然问,就好像适才的动作只是不小心一般。
“嗯。”阿圆心里怪怪的,说:“沈哥哥别喂我了,我自己吃。”
“你指甲不疼了?”
疼是不疼了,可适才荔枝皮嵌进肉里的那阵难受,还心有余悸。
她说:“那就让桃素来剥吧,她最在行,平日剥瓜子也极快。”
站在门口的桃素心情复杂,她最在行的是杀人,却被迫帮姑娘剥瓜子剥了两年。
正准备抬脚进门时,就听萧韫开口道:“不必,我不喜有人杵在屋子里。”
“.........”桃素默默收回脚。
阿圆也不纠结这个,说道:“那就不吃了,我已经饱了。”
“好。”
萧韫视线从她水润亮泽的红唇上收回,淡淡应了声。
适才她唇舌温软的触感还留在指尖,令他心里头都是酥麻的。
他也不敢再喂她,再喂下去,他恐怕要忍不住了。
第64章
很快, 一阵锣鼓声传来,江边的龙舟赛开始。
阿圆起身走到窗边兴致勃勃地瞧,还不忘喊萧韫:“沈哥哥你快来看, 我听说今年有很多人比赛呢。”
今年有春闱,春闱结束后, 有些学子还未返乡, 还有些考中进士的也留在京城等差事, 如此一来,京城的年轻后生便多了许多。由官府出面组织,这些外乡学子们一律参与今年的龙舟赛, 于是, 比起往年, 今年多了许多人。
这下,倒是令那些相看女婿的夫人们更是高兴了。
阿圆还听曹薇说,就连霍高旻都去参加比赛了, 一同比赛的还有新科状元郎。
状元游街人们都见过了,但没见过状元划船是何模样。
这会儿,江边的龙舟上, 年轻少年郎们个个劲腰高束, 露出长腿以及健美的身躯, 齐刷刷地站着,实在养眼得很。
好些姑娘小姐们拿着团扇遮面, 边羞边看。
茶楼视野好,看得更清楚。阿圆手中没团扇, 却拿了张帕子半捂着脸, 露出眼睛。
耳朵红红的。
这边, 萧韫坐在小隔间听陈瑜禀报事情, 透过珠帘,视线落在她身上。
“殿下,”陈瑜在一旁耳语:“三皇子如今被囚禁在崇安寺,我们的人监视了多日,并没发现有信国公党羽接触。”
贤贵妃和信国公倒下,如大树连根拔起,朝堂上牵扯的人也纷纷被下大牢。大理寺领皇命清算,如今忙得不可开交。
只不过,信国公在朝堂积威极深,其跟随的党羽众多,难免有漏网之鱼。
这些人,萧韫一个也不想放过。
“除了下大牢的,还有些已经在府上畏罪自杀,暴出来的人不只朝堂之人,还有许多民间大商贾,但由于牵扯隐秘,且这些人行事极其狡猾,一时间还没法将其定罪。”
“可有详细笔录?”
“有,已经交给了大理寺卿贺璋。”
“不必,拿给本王,本王亲自过目。”
民商的事自然还得用民商的法子解决,正好他手里头有那么个可用之人。
“对了,适才有人来报。”陈瑜继续道:“说在怡春院发现李茂彦的踪迹。”
萧韫动作一顿。
“何时发现的?”
“今日一早,但李茂彦诡诈,昨日夜里就已经收拾东西逃脱。”
李茂彦此人,已经超出了萧韫的耐心界限。一日没抓到便一日觉得像有只虱子在他头上躲藏,偶尔会伺机咬他一口。
贤贵妃和信国公覆灭这期间,李茂彦一直在京城,可奇怪的是,这么重要的时机,却没发现李茂彦一丁点动静。
思忖片刻,萧韫道:“我过去看看。”
他目光再次挪向倚在窗边的少女身上,小姑娘玲珑柔美,绰约多姿。
这会儿也不知在看什么,她伸长脖颈瞧得兴味盎然,还时不时捂眼,可也没捂严实,露出一双大眼睛悄悄看。
萧韫起身走过去,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顺着视线瞧江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