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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穿书] 第54节

      见甜甜几乎秒睡,娄路回好笑之余又生起懊悔,以后那事得顾忌着些,小妻子跟他的体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虽然很想抱着人继续睡,但惦记着黄金的事情,他还是轻手轻脚起了床。
    穿戴整齐开门的时候,不意外的,门口的雪再次堵到了膝盖,这还是他半夜起床清理过一次的结果,不然今天门都不好开。
    娄路回拿起一旁的铁锨,熟练的开始铲雪,等成功将门推开才停了手。
    他打算先去找老陈,这是昨天晚上跟甜甜商量好的。
    黄金这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但没有必要瞒着大姐夫,一是相信他的人品,二是万一遇到什么不可控的,也能有个人帮衬。
    最主要的,他跟老陈现在是连襟,两人天然就是一体的...
    十几年的军旅生涯,陈刚的作息也已经固定化了,哪怕今天不用晨练,他也准点起了床。
    见到一脚深一脚浅的来人,他停下手上铲雪的活计问:“你怎么来了?手上拎的什么?”
    说着,还往旁边让一让,示意人先进屋再说。
    娄路回拍了拍身上的雪,没有进屋,只是站在屋檐下,简略又小声的说明了来意。
    “...你说真的?不是开玩笑?”陈刚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涩着嗓子问。
    娄路回并不觉得他的反应奇怪,若不是亲眼见到铺在地上的几百个大小黄鱼,他也不相信。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没有再过多解释,而是直接拉开皮包拉链的一角,露出晃眼的金黄色。
    陈刚喉结极速滚动了下,连呼吸都重了几分,又过了十几秒,他闭了闭眼,抹了一把脸才僵硬道:“我这二姨子可真是...”
    真是什么呢?
    有胆气!
    有魄力!
    这么一大包黄金,天文数字的价值,说交给组织就交给组织了。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这种行为甚至是傻气的。
    但陈刚却佩服的紧,他自诩自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但,这么一大笔钱,他也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心生贪念。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有了这一笔钱,战士们就能有厚实的衣服、煤炭、粮食...等各种物资,心中对二姨子那就更是感激了。
    哪怕明面上,为了和谐,这一笔黄金会上交到上面部队,但以汪旅跟柳政委的能力,起码也能抠三分之一出来。
    三分之一,也能让战士们过个舒坦些、温暖些的寒冬了。
    这么一琢磨,陈刚雪也不铲了,冲着在厨房做饭的妻子喊了一嗓子,便拉着妹夫匆匆忙忙去了旅长家。
    等田雨追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中。
    她将随手丢在一旁的铁锨立好,习惯性念叨:“干什么去了?匆匆忙忙的,门也关不严,真是的...”
    汪旅也起床了,正一点架子没有的带着两个警卫员铲门口位置的雪,顺便活动活动筋骨,见到来人,他有些讶异:“出了什么事?”
    陈刚神情严肃:“旅长,是有些事情。”
    听他这么说,汪旅眼神锐利的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才将手里的铲子递给警卫员,背着手往屋里去:“进来吧!”
    书房中,汪旅拎起开水壶准备给两人到白开水。
    见状,陈刚赶紧伸手接过:“旅长,我自己来。”
    等拿到开水壶的时候,他却没急着倒水,而是接过娄路回默契递过来的茶叶罐子。
    “嘿,你俩臭小子,就知道惦记老子的好东西,老子就剩这么半罐了...哎!哎!少放点...少放点!”见陈刚大剌剌捏了一撮,心疼的汪旅赶紧伸手夺回了茶叶罐。
    这一次,他没敢再放在桌上,而是将之锁到了柜子里。
    一个个的,他老头子攒一点茶叶容易嘛。
    陈刚就跟没听见似的,将得来的茶叶分在两个茶缸里,才慢条斯理的拎起水壶冲泡起来。
    汪旅已经瞧出来了,两人一大早来找自己,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于是他咬咬牙,也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心里则想着,算了,等下去老搭档柳老头那边再讨一些罢了。
    等三人都喝了几口清香的茶水,汪旅才问:“说吧,什么好事啊?”
    陈刚看了眼身旁的娄路回,表示有事的是他。
    见状,汪旅又将视线放到了娄路回身上。
    “是这样的,汪旅,昨天晚上我在老陈家吃晚饭的时候,甜甜,就是我妻子听出我们部队物资紧张,想尽一点绵薄之力。”
    陈刚面皮抽了抽,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绵薄之力这几个字了。
    丝毫不知道内情的汪旅神情更加缓和,他笑着赞许:“小田同志是个好孩子,思想觉悟是这个。”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以示认可。
    没办法,他对于田宓的印象实在是好。
    不管是她前几日不顾生命危险,下冰窟窿英勇救人,还是这一次提出的捐款。
    但是,队里虽然困难,却也不至于要人家一个小姑娘捐钱的程度。
    汪旅点了一根烟:“队里虽然困难,但还不到这个份上,路回,你回去跟田宓小同志说,咱们当兵的,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心意老头子领了。”
    陈刚轻笑:“旅长,这次不一样,您先看看交了多少吧。”
    汪旅皱眉,是交?不是捐?
    “你俩打的什么哑谜?”
    娄路回将放在地上的包拎到桌子上,再次拉开拉链示意旅长看。
    汪旅探头一瞧,待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瞳孔骤然紧缩。
    像是担心给人造成的冲击不够大似的,陈刚直接倒拎起包,将里面的黄金全部给倒了出来。
    哗啦啦的,几百个大小黄鱼堆积在了桌上,其中几块还不小心滑落到了地上。
    娄路回弯腰将掉在地上的几个小黄鱼捡起来:“这里一共38.4斤。”
    几十斤的黄金,视觉冲击力是绝对的
    汪旅手里的烟都给惊掉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说捐钱,直接捐了整个旅,九千多名战士的半年经费。
    嗯?
    “你刚才说...是交?不是捐?那这黄金...哪来的?”
    提到这个,娄路回眸色深了深,简单的将黄金的来历转述了一遍,顺便帮妻子话中不太圆润的部位给补缺了。
    所以,黄金的来路听在汪旅跟陈刚的耳朵中,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汪旅慢慢坐回凳子上,捡起掉在桌上已经灭了的香烟,划拉火柴重新点燃,狠狠吸了两口,平复了心情,才郑重感慨:“小田同志巾帼不让须眉,我要代表战士们,好好谢谢她。”
    “旅长...”娄路回立马又将妻子的顾虑说了出来,未了沉厚着嗓音表示:“甜甜的顾虑是对的,我有把握护住她,但山高水远,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的确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甜甜不是爱虚名的性子,之所以找您,也是希望您能帮忙保密,这也是为了她好。”
    汪旅长也是今天才知道,得意下属与田宓同志的缘分中间,还有这么些波折。
    他也不耻刘家的难看吃像,但在心里却是更欣赏小姑娘的勇敢反抗。
    突然,他心中灵光一闪,期待的看向两个下属:“我之前好像听说,田家下面还有两个妹妹?”
    妻子这两年一直在催儿子结婚,他倒是不急,毕竟他自个儿结婚的时候也二十七八了,大儿子才22岁,小儿子更小,才20,根本没有着急的必要。
    但田家姑娘好啊,瞧瞧老大田雨爽朗大方,老二田宓聪明果敢,都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其他两个妹妹怎么也不会太差吧?
    在汪旅看来,不管性格像了田雨还是田宓,都是少有的好姑娘,好姑娘当然得提前预定。
    听着旅长越分析越有道理的模样,连襟俩却齐齐黑了脸,心中更是愤愤...找对象就找对象,干啥比照他的媳妇儿找?
    简直不能忍!!
    陈刚深吸一口气,僵硬笑道:“旅长,小妹过年才14!”
    至于三妹17岁的事情,他还是不要说了,旅长家的老大就是个笑面虎,老二则是个火爆的炮仗,哪一个都不大合适。
    被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幻想,汪旅遗憾的咂摸了下嘴,刚想说是小了些,却又似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了黑着脸的得意下属。
    娄路回心里莫名生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汪旅笑道:“没啥,我记得你小子就比田宓小同志大了九岁吧?这么算起来,老子的大儿子也等的起。小儿子也行!随便挑!”态度大方的不行。
    娄路回...
    田宓是在大地的抗议声中惊醒的。
    “醒了?”
    田宓有些懵,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看书的丈夫,好一会儿才茫然问:“外面是...刮大风?”不是地震?
    娄路回伸手将放在炕尾的衣服拿过来递给妻子,安慰道:“嗯,大风来了,别怕,每次大雪过后都会刮两三天的大风,这几天窝在家里就好。”
    知道妻子是第一次经历‘烟儿炮’,担心她吓着,所以娄路回一直坐在床边等她醒来。
    “这也太大了吧?就是你说的那什么烟儿炮吗?”田宓套着衣服,倾耳听着外面山呼海啸,似乎要吹翻一切的恐怖风声,仍然觉得这动静太夸张了。
    “对,就是烟儿炮,这几天外面会很冷,尽量不要出门。”
    田宓趿拉上鞋子,拢了拢披散的长发:“你让我出去,我都不敢出去好嘛。”就她这小身板,都不够大风吹一口的。
    话虽这么说,对于外面是什么个情况,她还是有好奇心。
    于是她拉开了窗帘,欲要透过玻璃窗,窥视一二。
    却不想,玻璃窗外面的木窗户被放了下来,田宓心中微晒...是了,要是没有这么一层木窗护着,玻璃窗估计已经交代了。
    娄路回伸手拉起窗帘,揽着人的肩膀往外走:“想看?”
    田宓摇头:“不看了,大概猜的出来...唔...是不是昏天暗地、鬼哭狼嚎的?”
    “呵呵...昏天暗地形容的很准确。”
    早上九点多,整整睡了十三个小时的田宓,神清气爽的端着饭碗吃早饭,顺便听丈夫跟她转述上交黄金的过程。
    “...汪旅的意思是,不要用上交的名义,既然是匿名,用赠与的名义更合适。”
    “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吗?”
    “上交可能奖金多一些,但后续应该会有很多的检查下来,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甜甜,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是以上交的名义,那么,总会有一些人刨根究底,怀疑你除了上交的这些,会不会私藏起更多。到时候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拉锯,想要将你的身份瞒住的可能性不大...”娄路回将剥好的鸡蛋递给妻子,认真的与她分析两种方案的结果。
    田宓当然知道丈夫说的是真的,她向来不会高估人性,之所以用上交的名头,并不是她傻,理不清上交与赠与的区别。
    而是她深知,既然老实交代了黄金的出处,那么汪旅就知道黄金真正的主人不是她,她便没有资格以赠与的名义去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