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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美人重生后 第99节

      幸好府中没有长辈,幸好不用进宫去。
    虞秋没有精神梳妆,一头乌发简单的披在身后,被云珩抱到了紫檀木的梳妆台前。
    屋中原本没有女孩子家用的梳妆台,是成亲前特意准备的,黛粉胭脂,首饰珠串,全是按虞秋的喜好重新置办的。
    云珩站在前面俯首,手中拿着一支黛笔,虞秋坐在凳子上仰着头,任他在自己眉梢画弄。
    她腰酸腿软,坐一会儿还好,时间久了,就撑不住了,乏力地轻叹一声,立即被云珩扶住了脸,“别动。”
    “怎么这样慢啊?”虞秋埋怨着,不高兴道,“你快一点,不然不要画了。”
    已到了下半日,暴雨肆虐无法外出,虞秋浑身无力懒得梳妆,但是云珩不答应,非要给她画眉。
    画也就算了,慢吞吞的,这么久了,才画好一边的,虞秋坐着都要累死了。
    云珩道:“你要把我传成个傻子,我都配合了,我在你脸上画几下怎么了?”
    新婚之夜不洞房,不是傻子是什么?
    再说虞秋,只知道起个头,不知道善后,不是他让人引导着了下,下边的人哪里有机会把话传出去。
    虞秋早被他用这由头讨过好处了,闻言对着他皱了皱鼻子。
    这一皱,眉心也轻轻拢起,带动眉稍,让云珩无法落笔。他略低眼,撞入虞秋微红的春水眼眸中,似嗔似怨,还有着点儿昨夜残留的娇媚。
    云珩点点她鼻尖,别有深意道:“别这样看我。”
    这语气一下子把虞秋拉回到不可说的行为上,她脸一热,软下腰往云珩身上靠去,“坐累了。”
    “又累了?”云珩笑话了她一句,目光低扫,一撩衣袍脚踩上旁边的圆凳,膝盖高高架在虞秋身侧。
    虞秋趴了上去,侧枕着手背,露出一边眉眼让他慢慢画。
    “明日去宫中吗?”
    “明日再说。”云珩道。天转晴了,就带虞秋去,反之,继续在府中待着,犯不着出去遭罪。反正借口多的是。
    虞秋闭上眼睛歇了会儿,眼前一闪,是一道闪电掠过,接着雷声轰鸣。她忽然想起云琼托付的事情,道:“前几日四殿下来找我说情,说六殿下知道错了,问你能不能放过他。”
    云珩手略一停顿,低头见她仍闭着眼,看出她并不知晓自己对云璃做了什么。
    算云琼识相。
    “我就与他开了个玩笑,过几日就与他说清楚。”
    虞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嗯”了一声继续趴着。
    这样的姿势露出了她脖颈上的痕迹。云珩在她眉上画了几下,目光止不住地往那上面转。但虞秋太累了,次日兴许还得入宫,她需要休息。
    不能折腾她,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他搁下黛笔,在梳妆台上看了眼,拣起一个精致小盒,打开后嗅了嗅,闻出是口脂的味道,是虞秋用过的一种。色泽湿润鲜艳,味道也很好。
    云珩拿着口脂,将半睡半醒的虞秋扶起,让人靠在了自己怀中,然后以手沾着口脂,细慢地搽在虞秋唇上。
    虞秋感觉到了,掀着沉重眼皮瞅了他一眼,没有给他额外的反应。
    就当他不正常好了。
    她听着外面喧哗的雨声,慵懒地倚在云珩怀中歇息。
    ……
    许久,唇瓣还在被描摹,虞秋轻扇眼睫,从留在她唇上的手背向上,看见了云珩的眼神。
    深邃凶狠,上一次看见他这眼神是在昨夜。
    对视须臾,虞秋猛地推了他一把,站起来就往一边跑。
    没跑两步,腰被箍住,被人打横抱起。她两脚悬空蹬了几下,惹得自己痛了起来,忙低声撒娇:“别弄啦……”
    身上不舒服,耻于开口,只能这样祈求。
    “不弄,让你歇着。”云珩抱着她走到床边,道,“我陪你睡会儿,给你揉揉腰、捏捏腿,好不好?”
    虞秋被放在了榻上,仰躺着看他,双手向上横在头顶,不说话,只以一个毫无防备的姿势望着云珩。
    云珩觉得她那双眼睛藏着钩子一样,“嗯?”
    虞秋还是不说话,但是笑了一下,笑的时候身子震颤,腰身轻挺,引得云珩目光往她身前移。
    虞秋看出来了,两手缩在衣襟处,身子一翻侧躺了过来,脚顺便在他腿上蹬了一下。
    这厢正要重回榻上相拥而眠,房门被敲响,侍女道:“殿下,左大人有要事求见。”
    云珩皱眉,他成亲都能免两日朝会,没人上门打扰,怎么这府中幕僚没一点儿眼色。
    他道:“没空,过几日再说。”
    “有空有空,你让他稍等。”他的话才出口,虞秋赶紧接着嘱咐侍女,“给先生备茶,太子马上就过去。”
    云珩一句没空,让虞秋的心高高提了起来。她不认识什么左大人,但既然是要事,那就是一定要见的。
    不去听臣子汇报正经事,而是在屋中给妃子捏腿描妆,怎么看都是昏君与奸妃才能做出来的事,太可怕了!
    她家满门忠臣,不能败坏门风。
    虞秋坐起来推云珩,“快去吧,处理完正事再回来。”
    没能将人推动,换来云珩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去嘛。”虞秋跪坐着,搂着他手臂与他商量。
    见云珩没反应,又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对着他眨起黑亮的眼睛,声音又低又细,“因为我耽误了正事,回头你那些臣下该说我红颜祸水了……”
    就算不敢说出口,心里也一定会这么想。古往今来,这种事可不少见。
    云珩眸色暗下,道:“行,我去。”
    他将虞秋的外衣褪下,让她躺回床榻上,在她脸上轻拍了一下,道:“我把你放心尖上,你倒好,整日变着法子来胁迫我。”
    虞秋憋笑,道:“那你别被我胁迫呗……”
    云珩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对着虞秋他好声好气的,踏出房门,神色没什么变化,眼底却浮现出一丝戾气。
    从连廊移步到偏厅,云珩撩了下被倾斜的雨水打湿的衣角,道:“说。”
    虞秋不要他随意杀人。
    如若左伶夷所谓的“要事”在他眼中只是皮毛,那他即日就要将人贬谪去南疆。没眼色、没能力的人,没有留在身边的必要。
    左伶夷看出他心情不好,快速简短道:“殿下,昨日有一列禁军悄悄去了皇陵。”
    皇陵里除了皇室先祖的陪葬品、遗体等,还有一个活人,云珀。而能悄悄进入皇陵的人,屈指可数。
    云珩眉头展开,放在桌上的手指轻点,在心中思量起来。
    特意在他新婚夜派人去皇陵,是怕他知晓。能是什么事呢?
    他一直都知道皇帝最心仪的继承人是云珀,以前云珩想不明白,现在有了些猜测,是因为他装得几近完美。
    继任者的出色,往往会将前一任帝王比得一无是处,何况对于当今皇帝来说,上面还有一个平定江山、被百姓歌功颂德的先皇。
    中意云珀,大概也是因为两人的喜好在某种程度上是最相似的吧。都见不得人。
    他日暗地里的事情曝光,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不止一个,有人做伴,骂名能分去一半呢。
    左伶夷一直没见云珩开口,于是闭嘴不言。他自认是很会看人眼色的,比如在这位手底下做事,说是幕僚,其实就是负责整理消息,以及转述罢了。
    这位殿下有颗七巧玲珑心,他们这些人提出再多措施与政策,殿下都会认真听,但到头来,怎么做,完全取决于他自己。
    可以说他是高识远见、算无遗策,也可以说他是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也就是他的决策往往是事半功倍的结果,如若不然,那就与暴君无异了。
    左伶夷想的出神,蓦地听云珩道:“知道了。”
    他懂了,意思是这事不用他们插手,云珩会亲自解决。还有一层意思: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左伶夷想起太子新婚之夜对弈整宿的传闻,不知道该不该提。这算是与太子妃沾边的事了,这种事云珩是从不许他们干涉的。
    可是不提,又与太子的名声有关……
    就在他犹豫的这会儿时间,云珩已起身往外去了。左伶夷赶紧躬身相送,见外面风雨如晦,云珩脚步不停,目标很明确是后院。
    以前他即便闲着,也不会多待在后院。成了个亲就变了,怕是因为后院里多出来的人。
    洞房花烛夜与太子妃彻夜对弈,这流言是太子特意让人传出去的吧。
    太子明面上对什么都不太在意,做什么都很轻松的样子,实际上恐怕也是觉得吃力。不然一个男人,哪能为了维持棋痴的名号,弄出这种流言?
    左伶夷脑子里转了几圈,笃定真相就是如此。
    第102章 结局(2)
    隔日,碧空如洗,新婚夫妇入宫请安。
    虞秋首次以太子妃的身份入宫,穿戴皆是按太子妃的品级来,华贵异常,光是装扮就用了许久。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了,一转眼,看见侍女拿着她那只环形玉佩往外去,虞秋心中一紧,慌忙将人喊住,“你拿那个玉佩做什么?”
    侍女脸色一白,跪了下来,惊惶道:“奴婢不是有意的,不知道谁的小玩意遗落在了榻上,奴婢怕太子知晓了降下惩治,想偷偷把它处理掉……”
    虞秋有些尴尬,“那不是谁遗落的小玩意,是我的。给我吧。”
    她那个玉佩普通得不能更普通了,连府中侍女都看不上,以为是哪个收拾床褥的侍女,不慎遗落在榻上的。
    侍女看不上这枚玉佩,听见是太子妃的,惊愕了下,慌忙将玉佩还给了虞秋。
    出嫁前,虞秋总是把这块玉佩放在枕下,以提醒自己吸取教训、保持警惕心,多多动脑思考。知晓它是街边俗物,并无特殊意义时,虞秋对云珩生气,但玉佩一直好好保存着。
    她很重视这东西,与云珩成亲后也想把它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枕边多出的那个人,不愿意看见这玩意。
    这东西据说是他送的,可是他没有记忆,不肯承认,不愿意虞秋惦记着个男人送的东西。
    成婚当夜没注意到也就算了,昨晚两人闹着玩时差点把这玉佩压碎,虞秋一下子就把云珩推开了,当时云珩脸色难看得像是要吃人。
    虞秋心虚,把东西扔床尾去了。
    谁知道晨起时只记得要去宫中,把这事忘了,导致玉佩差点被侍女扔掉。
    她寻着地方去藏玉佩呢,外面珠帘声响,传来侍女向云珩问候的声音,虞秋慌忙把玉佩藏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