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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第105节

      第145章
    殿下
    正文第一四五章 s
    以六百两年例的实力,应承下每年五千两的捐赠。
    郑锦一想就为公主殿下发愁。
    不过,好像公主殿下一点儿不愁。
    公主殿下上课认真,下课有说有笑,连中午回万寿宫用午膳说到这事,公主殿下也是笑嘻嘻地,郑锦实在忍不住,连一向喜欢的酒炊淮白鱼都没了兴致,说,“齐师傅就是看公主心软,故意跟您哭穷。”公主就是年纪小,天真又心软。
    荣烺舀一勺江瑶清羹,“我知道啊。可齐师傅也是为了国子监的学子们,他不是为自己个儿,我就答应了。”
    “答应容易,银子从哪儿来呢?您成年后每年才五千的年俸。”郑锦考虑的是现实,便是在郑国公府,五千银子也不是小数目。
    “这不用担心,我自有法子。”荣烺捏块酥黄独咬一口,还卖起关子来。不过,她既没找祖母郑太后借,也没露其他线索,显得十分神秘。
    待得傍晚,荣烺放学早,她今日没等兄长过来,一放学便说,“祖母,我有事跟母妃商量,先去给母妃请安了。”
    郑太后便知荣烺说的银子从哪儿来的,郑太后也不挑破,只道,“去吧。”有林司仪跟在荣烺身畔,郑太后便没什么不放心的。
    荣烺先去嫡母郑皇后那儿定省,说几句话,吃两块点心,荣烺辞过郑皇后,再去母妃住的麟趾宫。
    徐妃见荣烺过来,瞅瞅时辰,起身带荣烺一并往凉榻上坐了,“今儿怎么这么早,没等你皇兄一起?”
    “我有事跟母妃说,特意早点来。”
    徐妃一面吩咐侍女,“去小厨房看看,我叫她们做的点心做好没?先拿来给公主用些。”
    侍女过去看点心,就听徐妃随口问,“什么事?”
    荣烺朝殿内大宫人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徐妃笑,“怎么还神神秘秘的?”轻轻颌首,令宫人退下了。
    荣烺身边的大宫人也都退了出去,独林司仪依旧侍立在荣烺身畔。荣烺凡事都不瞒林妈妈,就跟她母妃说了,“我怕人多,母妃你面儿上无光?”
    “到底什么事啊?我还能脸面无光?”徐妃嗔问。
    “当然啦。平时口口声声说比疼皇兄还要疼我,结果呢,原来都是假的!”荣烺撅着嘴,不满的说。
    “这是哪里的话?胡说八道,我哪儿不疼你了!你年纪小,我只有更疼你的!平时有什么好东西,不是头一个给你的!”徐妃坚决不认荣烺这指责。
    “私房钱就不是头一个给我的!竟然只给皇兄一人,我难道不是母妃的孩子!”荣烺气愤的说。
    “唉哟哟,你怎么知道的?”徐妃理亏,忙跟荣烺说,“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你皇兄年岁大,他如今又常当差,时不时便要出宫。宫外可不比宫里,用钱的地方多,他一年就六百两,那够做什么?少不得我得补贴他一些。”
    “咱们阿烺多好啊,跟母妃在宫里,你宫里有用钱的地方?”徐妃搂着荣烺,笑眯眯的哄她。
    “当然有。反正给皇兄多少就得给我多少!”荣烺道,“不然就是偏心眼儿!”
    “你要钱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我就拿着玩儿我也要!反正皇兄有的我就得有!要不给我,我就跟父皇告状跟祖母告状!”荣烺抱着小胳膊别开脸,径自说,“我怎么就要钱没用了?我难道就不出宫了?皇兄一月出宫一天,我也是一月出宫一天。”
    她这么软硬兼施,实在磨的徐妃没了法子。也着实是,荣烺一向不比荣绵温和懂事,要把这事儿拿出去乱嚷嚷就不好了。徐妃头疼,“行了行了,别叫唤了。我现在也没那么多钱。”
    “少糊弄我。我就不信母妃你这把年纪能没私房?”
    “什么这把年纪,我什么年纪啊!”
    荣烺说,“好几十岁啊。你都三十岁了吧。”
    徐妃气闷,挥着帕子,“知道了,不用你提醒我!成天就知道要钱,你怎么不跟你皇兄学学怎么孝顺我?”
    “我哪儿不孝顺您了。我每天都是跟皇兄一起过来给母妃请安,哪天都没落下。倒是母妃你,偏心眼儿!”
    母女俩互相指责了一回,徐妃委实觉着荣烺这闺女生的不贴心,说她,“谁家闺女跟你似的,样样都跟兄弟比肩。”
    “干嘛不比啊。我跟皇兄有什么差别啊?”
    “你皇兄是正经当差的。你又不用当差,平时吃喝玩乐就行了。”
    “我还帮着史师傅筹银子修城墙哪,官学的差使也是我管的,我还给国子监捐了一万两银子。你数数,哪件不是正经差使!”荣烺最不喜被人小瞧,当下把自己做的事桩桩件件摆了出来。
    徐妃问,“那一万两银子你凑齐了。”
    荣烺眉毛一挑,骄傲的点点头。
    徐妃不笨,已经想通了,“阿绵给你的?”
    “是啊。要不我怎么知道你那么偏心眼儿哪。”荣烺翻个白眼,重重的哼一声。
    “唉呀,这么个交好国子监的机会,你也是,你捐银子能有什么用,还不如让阿绵去捐,也得个好名儿。”
    “我捐照样得好名儿。”荣烺跟兄长的感情是极好的,却十分不爱听母妃说这样的话。
    “你懂什么呀。阿绵以后担子重,这些大臣们,个个都不是好缠的,让阿绵得个好名声,以后也好与他们打交道。”徐妃叹口气,看着荣烺,“原本你上蹿下跳的,朝中意见就不小,前儿不还把新掌院给得罪了,亏得有阿绵替你在外周全。”
    “母妃你这说的什么话?”荣烺觉着母妃简直颠倒,“我堂堂公主,还得罪大臣?昨儿吴学士亲自到万寿宫给我赔的不是。我没问他个不是,就是给他面子了。”
    “哎,你就是被惯的不像话。面儿上你身份高,可实际你在宫里,对外鞭长莫及,那些个大臣在朝上,什么事他们不管的。眼下瞧着好似你占了理,可你想想,那是翰林掌院,凡朝中排得上号的文官,都翰林出来的。那排不上号的,更是堆山填海,你这不是把读书人的头子都得罪了么?”
    “齐师傅一样是翰林出来的,齐师傅就占我这边。再说,一味退缩才是要被人小瞧的。”荣烺天性胆子大,“他再是读书人的头儿,可天下读书人,也是为皇家做事的。习得文武艺,售予帝王家。”
    “我是说不过你,等什么时候撞个头破血流就知道了。”
    “别想东拉西扯,说私房的事儿。”
    “我真上辈子欠了你这丫头。”徐妃无奈的一戳荣烺脑门儿,去取了钱匣来,拿了一万银子给她。荣烺一个劲儿伸着脖子往里瞧,“哟,还不少哪。”
    “就剩点零碎了。”徐妃合上钱匣,说荣烺,“你收了这钱,也多为你外祖母家尽尽心。你珠表兄现在得了巡城的差使,他当差极仔细的,只是如今徐家在朝说不上话,想升迁怕是难了。”
    “珠表兄过年时还没差使哪,就是当差,也就小半年,谁家当差小半年就升官儿啊。”荣烺把银票交给林司仪保管,同母妃道,“再说,这是母妃你给我的,又不是外祖母家的贿赂,怎么我得你点私房,还得帮外祖母家升官不成?”
    “我在宫里月俸有限,平时无非是你外祖母补贴我。不然你以为这银子哪儿来的。”
    荣烺笑,“你瞅瞅,你也是外祖母的闺女,外祖母还知道补贴你,你就不知道补贴我。要不是我来要,估计我这辈子也见不着这银子。”
    “少废话。得了我的钱,还挖苦我。”徐妃大出血,觉着既出了钱,就得让荣烺知道感恩,遂搂着荣烺说起娘家的艰难来。
    徐妃也没叨叨几句,在荣烺想寻个由头遁走的时候,荣绵来了。
    徐妃见着儿子,难免也抱怨几句。荣绵得知荣烺来找母妃一碗水端平,好笑的说,“我听闻你又应了齐尚书每年五千银子的捐赠。”
    “嗯。”
    “这是好事。”荣绵看母妃面露疑惑,便大致同母妃说了说,“官学如今每年也对功课好的学生有奖励。国子监里大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若每年能贴补一些,自然是好的。”
    徐妃扼腕,“这事儿阖该你去做。”同荣烺道,“你听我的,把这差使给你皇兄。”
    “齐师傅又不认识皇兄。”荣烺道,“就是我介绍他们认识,难道齐师傅一见面儿就跟皇兄说,大殿下您每年给国子监捐五千银子吧?这事儿多尴尬。”
    “这有什么尴尬的,阿绵是皇子,理应关心官学学子么。”徐妃大族出身,知道施恩官学的好处。
    荣绵先不好意思,“母妃,眼下宗学的事还忙不过来。国子监的事就让阿烺去办吧,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这银子不是用在他处,阿烺是要做善事,才跟你要银子的。”
    “这善事她做也白做,倒不如让给你。”
    荣烺都要翻白眼了,荣绵笑,“我与齐尚书并无私交,齐尚书也从未与我提过国子监捐赠之事,我贸然插手,反生尴尬。”
    徐妃颇有未尽之意,最后权衡一二,还是道,“那就算了。我是听说齐尚书也是颇好的学问,有机会认识,还是要认识一下的。”
    与荣烺说,“你与齐尚书交情深,有机会引荐他与你皇兄认识。”
    “有的是机会。钟学士走了,皇兄肯定要另选史学先生,齐师傅浑身学问,让齐师傅给皇兄任史学先生如何?”
    徐妃说,“吴学士新任翰林掌院,必是他替钟学士的差。”
    “吴学士首鼠两端,品性不好,远不及钟学士。”荣烺建议她哥,“哥,你还是慎重择师,即使不选齐师傅,也另选一位品学兼优的先生。”
    荣绵倒没听说吴学士品性有暇,不过,他也知道吴学士上书请荣烺退出官学之事。在荣绵看来,此事做的颇是唐突。荣绵说,“这事还没定,时常听阿烺你说齐尚书学识好,有空我也请他给我讲一讲课。”
    “晚膳时就同父皇讲吧。齐师傅是真的很好。”
    荣绵,“嗯,好啊。”
    荣烺看兄长采纳自己的意见,也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徐妃在娘家时就听闻过齐尚书的名声,知道这是朝中一等一的大臣,尤其得宠于万寿宫。儿子能与这样的大臣交好,是徐妃所乐见之事。
    如今儿女在眼前,且儿子前程光明,闺女也能帮上忙,徐妃心下大畅,当下也不计较被荣烺要走的私房,高兴的与儿女说起话来。
    第146章
    殿下
    正文第一四六章
    傍晚一起用膳时,荣晟帝提到荣绵史学先生的事,“我琢磨着,以丁相的学识,讲杂学有些浪费。不如便让丁相补了你史学先生的缺。”
    荣绵看荣烺一眼,道,“丁相学问极好,儿子都没想到。”
    荣烺说,“原本我还想把齐师傅介绍给我哥哪。不过,丁师傅也很好。”丁相也是荣烺的杂学先生,讲课不比齐尚书差。
    荣晟帝道,“齐尚书学识也不错,只是不及丁相稳重。”
    荣烺说,“那当然了,齐师傅年轻时候,还做过丁师傅的学生哪。反正只要不是吴学士就好。”
    荣晟帝好笑,“还记着吴学士上折子的事儿哪。”
    “我是觉着吴学士太圆滑,没风骨,不及钟学士多了。”为了表明自己有心胸,荣烺还把钟学士拿来一说,“钟学士只是眼光不济,吴学士是品性有问题。”
    “反正得罪你的都不好。”荣晟帝打趣。
    “是都有缺点。”虽然吴学士在朝参奏过自己,荣烺在心里也给吴学士记一笔,但她自认为心胸坦荡,她都是就事论事。“皇兄的先生,当然得样样都好才行。”
    荣晟帝一笑,“你也颇是威风了。本朝除了我与你皇祖母,还没人直接到内阁颁旨。”荣晟帝道,“这事可不能再干了,御史台都有微议。”
    “我不是给内阁下令旨,是给吴学士的。那不是他上折子说官学的事么,我跟他不熟,也不能直接召他到跟前说话。就只能写好回复,让内侍送过去了。”荣烺很会替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